華胥仙國。
“汪了個汪的,若是一切真的如你所說的那般,那麼我們眼前所看到的這些景象,真的很有可能就是你夢中的那個人,故意按照夢中的情形故意在這建造的。”牡丹花田,蜿蜒小道的盡頭處,聽了羽皇的話後,尋古眯了眯眼,點頭道,聲音中透着詫異之色。
“不是很有可能···”聞言,羽皇神色一斂,緩緩地搖了搖頭,口中堅定的道:“而是一定,這裡的一切,一定是她親手建造的。”
說到這裡,羽皇稍稍頓了下,繼續道:“尋古,不瞞你說,我現在心中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總覺得,我很有可能,會在華胥仙國之中,見到那個曾經出現在我夢中的人。”
尋古沉吟了一會,點了點頭,凝聲道:“汪,不得不說,這個還真有可能,只要那個人依舊還在華胥仙國之中的話,那麼,你們真的有可能會見面。”
接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尋古再次出言,緊盯着羽皇,疑惑的道:“汪,只是有一點,本汪爺實在搞不明白,你說的你的那個‘夢中人’到底爲什麼建造這些?他到底是圖什麼?難道,是爲了懷念嗎?”
“懷念?”聞言,羽皇眼神一眯,沉吟了一會,搖了搖頭道:“或許吧,她做這些,或許真是爲了懷念,當然,也或許···是因爲其他原因?”
“嗯?”聽到這裡,尋古頓時睜大了眼睛,死死的凝視着羽皇,驚疑道:“汪,羽小子,你很不對勁啊,有故事,看來你所做的那個夢並不尋常,想必,在你的那個夢中,應該是發生了許多不可思議的故事吧?”
說到這裡,尋古稍稍頓了下,接着,又繼續開口,追問道:“汪,羽小子,來來來,快說說吧,本汪爺現在真的是非常的好奇啊,你當年到底做了一個什麼樣的夢啊?或者說,當年在你的夢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啊,居然能夠讓一個修習夢道的人,記得如此的深刻?不僅如此,竟然還不惜花大功夫,讓夢中的情景於現實中重現,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啊!”
“嗯?”聽到這裡,羽皇突然挑了挑眉頭,一臉好奇的看着尋古,道:“聽你的口氣,莫非,修習夢之一道的修者,在從他人的夢中離去之後,會記不得在他人夢中所發生的事情?”
“汪,肯定的啊。”聞言,尋古想也不想,肯定的點了點頭。
接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尋古再次出言,解釋道道:“汪,當然了,記不得,並不是意味着他們記不住,事實上,若是他們願意的話,是可以記住的,只不過,一般來說,在離開夢中的那一刻,他們都是會故意選擇忘記,選擇徹底遺忘···”
“這是爲什麼?爲何不願意記得?”羽皇蹙眉,一臉的不解。
“爲什麼記不得?”尋古晃了晃耳朵,掃了眼尋古,不答反問道:“汪,羽小子,你知道一個修習夢之一道的修者,在一生中,會進入他人夢中多少次嗎?”
羽皇想了想,搖頭道:“這個很難說,你先前不是說,修習夢之一道的修者,需要靠入夢進行修煉嗎?想來,他們進入他人的夢中的次數,應該會很多很多···”
聞言,尋古肯定的點了點,道:“汪,說的不錯,確實很多,很多很多,不計其數,別說是他人了,就算是修習夢道的修者本身,恐怕都記不清到底進入他人夢中多少次了。”
言罷,尋古稍稍頓了下,接着,他輕舒了口氣,繼續出言,補充道:“汪,有句話是這樣說的,人生如夢,夢如人生,這句話,用來形容那些修習夢之一道的修者,可謂是再適合不過了。
對於一般的修者來說,做過的夢,就猶如是一場遊戲,一朝醒來,夢中的一切喜、怒、哀、樂,全都被拋在了腦後,根本不會對其本人產生什麼影響,因爲,在他心中始終認爲,那些都是假的,所以無論是喜是悲,他們根本都不在乎,但是···”
說至此處,尋古話音突然一轉,道:“但是,對於那些修習夢之一道的入夢者來說,卻是不然,一場夢,在尋常修者看來,只是一場戲,而對他們來說,卻是宛若是一場真實輪迴,夢中的一切喜怒哀樂,全都是他們心中最爲真實的感覺,夢中所發生的事情,就和發生在現實中的事,一般無二···”
“總之,就是一句話,對於修習夢之一道的入夢者來說,夢中的一切,都是真的,一場夢,便是一輪迴。”最後,尋古總結道。
“所以···這也就是那些修習夢之一道的修者,會選擇遺忘夢中的所發生的事情的原因?”這時,羽皇突然接話道。
“汪,沒錯啊。”尋古點了點頭,正色道:“一夢一輪迴,一生一紅塵啊!那些修習夢之一道的修者來說,每一場夢,可都是相當於是一世的記憶啊,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能不忘嗎?敢不忘嗎?若是他們不忘,若是他們所經歷的每一場都選擇記得的話,那麼,他們也不用修煉,恐怕早就被夢中的累世記憶,給折磨到崩潰了···”
“畢竟,那些修習夢之一道的修者,一生中,所經歷的夢,絕對不會是一場、二場,而是無數場啊!試想一下,若是讓你同時擁有無數世的記憶,你能受得了嗎?”最後,尋古再次開口,又補充了一句。
“一夢一輪迴,一生一紅塵?每一場夢,可都是相當於是一世的記憶?”聽到這裡,羽皇眼神一眯,頓時陷入了沉默。
“同時擁有無數世的記憶,恐怕任誰也受不了。”許久之後,羽皇開口,肯定的點了點頭,這句話,是他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對於尋古所說的話,他體會最深,感同身受,因爲,曾經何時,他就親身承受過這種被累世的記憶,擠壓在身上的痛苦感受。
猶記得,那還是在煙雨大世界的時候,在大秦遺址之中,羽皇就曾體會過這種感受。
一世紅塵一場夢,這種情況,不就和大秦遺蹟之中的第六道考驗——輪迴天梯是一樣的嗎?
輪迴天梯,萬重琉璃,每行進九十九道琉璃階梯之後,便是進入一場夢,一場輪迴、一場帶有記憶的輪迴,猶記得,當年的自己,就是承受了一百次帶有記憶的輪迴之苦,才通過大秦君主的考驗,得到了大秦遺蹟,並且,還遇到了傾世夢、幽玄等人。
更不曾忘,當年,自己就是在那裡,就在百世的夢中,夢到了那個人,夢到了眼前的這些畫面。
“汪,羽小子,你說實話,當年你的那個夢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刻骨銘心的事了?”這時,尋古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他在緊盯着羽皇,一臉的好奇。
羽皇揚了揚眉,驚疑的道:“爲何這麼問?你就這麼確定,在我的那夢中一定是發生了刻骨銘心的事了?”
“汪,羽小子,你這不是廢話嗎?”尋古翻了翻白眼,正色道:“一般來說,入夢者在離開夢境的那一刻,都會主動的選擇遺忘,而能夠讓他們記住的,唯有那些刻骨銘心、無法忘懷的夢。”
說到這裡,尋古眼珠子一轉,再次出言,盯着羽皇問道:“汪,來快說說,你的那個夢是一場幸福美滿的美夢,還是一場刻骨銘心的傷痛?”
“幸福?傷痛?”羽皇眼神微眯,搖了搖頭,一陣沉默。
不知道,那個人心中是怎麼看待那場夢,但是,對羽皇自己而言,他感受最深的只有遺憾與後悔,僅此而已。
“尋古,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片刻後,羽皇突然開口,對着尋古道。
說完,他不待尋古回話,當即,邁步朝着前方的小院,走去了···
“汪,羽小子,你幹嘛去?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尋古在後方大叫,然而,羽皇卻是恍若未聞,頭也不回,徑直朝着前方走去了。
“汪了個汪的,有貓膩,絕對有貓膩,從羽小子這反常的表現來看,他的那夢一定很有故事。”尋古眼神微眯,不斷地晃着兩個耳朵,他在思索,在思索着如何才能逼羽皇說出的夢中的那不爲人知的故事。
一炷香之後,羽皇回來了。
“尋古,我現在幾乎是確定了,我夢中的那個人,一定就在華胥仙國之中。”剛一回來,羽皇的聲音便是響了起來,臉上掛着激動之色。
“汪,這不顯然嗎?不僅如此,他應該就生活在這個小院之中。”尋古斜視着羽皇道。
“不,我剛剛已經細細的檢查過了,那裡面沒有居住的痕跡,如果我所料不差,她應該是不時地會來這裡呆一段時間。”羽皇搖頭道。
“汪,你確定?”尋古質疑道。
“確定。”羽皇微笑,說話間,他情不自禁的緊了緊左手,來去之間,他左手中多了一件東西。
接着,羽皇再次開口,滿是期待的道:“走吧,我們先去華胥天城,現在,我倒是真的很想去見見那位神夢天女。”
“汪?什麼情況?怎麼突然對那位神夢天女這麼上心了?”尋古金眸大睜,一臉的驚疑。
“不是對她有興趣,而是有事想問問她。”羽皇搖了搖頭,道:“你剛剛沒聽那位老伯說嗎?他說這片牡丹花田可是神夢天女栽種的,我之所以想要見她,就是想要向她打聽一下,這片牡丹花田到底是誰讓她栽種的?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找到我的‘夢中人’了。”
“汪了個汪的,你這是什麼鬼邏輯?”尋古嘴巴微張,一臉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