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離大殿,密室之中,看到那副畫卷之上突然閃過的那道華光之後,東海國主心中頓時大喜,滿心的激動,不過,她剋制的很好,表面上很是平靜,若無其事。
“好,永恆人王既然你已經明白了,那我們便離開吧。”東海國主開口,正色道。
“嗯。”聞言,羽皇默默的點了點頭,接着,似乎是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似得,他突然轉身,再次看向了身後的那副畫卷,那副女帝臨塵、君臨天下的畫卷,當然了,他的目光,主要還是集中在畫中的那位女子身上。
那是一張無比熟悉的面容,很熟悉,但是同時,這種熟悉之中,還帶有一絲絲陌生之感。
主要是因爲,畫中這位女子,和他所認識的那個人,氣質相差很大,一個清冷、出塵,一個卻是風華絕代,帝威絕世,君臨天下。
“別離千世,一夢成癡,流年萬古,只等一句,來生不負···原來,一直以來,你都是在等人,只是不知,你苦苦所等的人,究竟是誰?輪迴中,你是否已經等到他了?”半響之後,羽皇突然眯起了眼睛,心中悠悠低語道,神色很是複雜。
言罷,羽皇絲毫不在停留,毅然轉身,邁着大步,隨着東海國主一起朝着密室之外走去了···
只是,這一次,無論是東海國主,還是羽皇都是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兩人轉身離去的那一刻,密室中的那副原本無比沉寂的畫卷,倏然爆發出一股璀璨的神光,依稀可見,神光中有一道道朦朧的身影的浮現,看不清他們的面容,但是,從身形上看,那是一男一女。
兩人正遙遙相望,像是在送別,像是一幕分別的場景,依依不捨,又像是一幕重逢的畫面,目光幽幽,滿目情深。
這一幕畫面,持續的時間很短,出現的突兀,消失的也很突兀,前前後後,不過是持續了幾十息的時間而已。
很快,那副畫卷之上的所爆發出現的所有華光以及畫面,全部朝着畫卷匯聚了過去,最終,化爲了幾行字,烙印在了那副畫卷之上:“悠悠古今,萬世別離,紅塵萬丈,諾許千秋,輪迴一夢,圓在今生···”
當然了,畫卷之上所發生的這些變化,羽皇以及東海國主皆是不知,因爲,他們都是已經離開了。
···
一路上,羽皇似有心事,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緊皺,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路前行,中途絲毫沒有停頓。
不久後,羽皇與東海國主再次回到了之前的那處正殿之中。
“師尊,羽皇,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正殿中,看着突然出現的東海國主兩人,水千雪輕喚一聲,頓時迎了過去。
“嗯,只是看了下一個東西而已,根本不需要耽誤多長時間。”東海國主點了點頭,回答道,說話間,她快步來到了殿中的那張白玉王座之前,坐了下來。
“一個東西?”水千雪眉頭微蹙,好奇的道:“師尊,你帶羽皇看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那是一幅畫。”東海國主想了想道。
“畫?”水千雪怔了怔,接着,她挑了挑秀眉,緊盯着東海國主,追問道:“師尊,什麼畫啊?”
“這個···爲師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你也不用着急,等時機到了,我會帶你親自去看的。”東海國主搖了搖螓首,鄭重的道。
“好吧。”水千雪心中暗自嘆息一聲,默默地點了點螓首。
接着,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水千雪美眸一動,突然看向了羽皇,有些詫異的道:“羽皇,你怎麼了?怎麼這麼安靜?”
“嗯?”聞言,羽皇血眸一凝,頓時回過了神來,轉身,微微看了眼水千雪,他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沒,沒什麼?剛剛我一直在想事情。”
水千雪藍裙獵獵,冰肌玉骨,如曠世神蓮般聖潔,呵氣如蘭,一語一言,盡顯神聖與空靈,仙姿與神韻同存,她身段高挑,一頭藍髮晶瑩雪亮,光可鑑人,榮姿絕世。
此刻,她在凝視着羽皇,一雙美眸中,滿是疑惑之色:“想事情?什麼事情?難道和你剛剛所看到的那副畫有關?”
羽皇猶豫了下, 隨後,點了點頭,道:“沒錯。”
聽到這裡,水千雪頓時陷入了沉默,一雙絕美的眼眸,一會看看東海國主,一會又看看羽皇,此時此刻,對於東海國主所提及的那副畫,她心中的好奇更深了,她很是好奇,剛剛自己的師尊所說的那到底是一副什麼樣的畫面,那副畫之中,到底都是畫了什麼,居然能夠讓羽皇回來之後,變得如此的心事重重。
不過,雖然心中有着萬般的好奇與疑惑,但是,她並不打算詢問了,因爲,她心中很是清楚,問了也沒有用,無論是自己的師尊還是羽皇,肯定是都不會說的。
“對了···”驀然,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羽皇出言,緊盯着東海國主,道:“國主,有一個問題,困擾了許久了,不知道國主,是否可以爲我解答一下?”
“永恆人王請說。”東海國主開口道。
聞言,羽皇點了點頭,接着,他面色一正,道:“據我所知,凡是被離人殿選中的人,最後,一旦忘記了前塵,那麼便會出現在離人宗之內,成爲離人宗的弟子,眼下,我想問的是,離人宗之中的弟子,是不是全都是從離人殿之中走來的?”
東海國主一陣沉默,半響之後,她回答,搖了搖頭道:“不全是,有一部分是從離人殿之中走出來的,還有一部分,則是我們自己招收進來的弟子。”
羽皇微微頷首,接着,他再次開口,追問道:“還有一個問題,假如···假如我所要找尋的人,真的就在離人宗之中,那麼我是否可以將他帶走?”
東海國主挑了挑眉,靜靜的凝視了一會羽皇,螓首微頭道:“可以,你可以帶走,但是···”
說到這裡,東海國主的聲音驟然一轉,道:“但是,得有一個前提條件。”
“前提條件?”羽皇微微怔了下,隨後,他開口,追問道:“什麼前提條件?”
東海國主回答道:“想要從我離人宗之中,帶走我的弟子可以,但是,前提條件是,你得能夠讓她想起前塵往事才行,否則你是帶不走她的。”
羽皇蹙了蹙眉,不解道:“這是爲何?”
“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爲,你若是無法讓你所尋找的恢復前塵記憶的話,那麼你,對於她來說,根本就是一個陌生人,你覺得,有誰會願意跟着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離開嗎?”
“對,也有道理。”羽皇神色微斂,默默的點了點頭。
“師尊,這個條件,會不會有些太苛刻了點?前塵往事一旦忘記了,還能再想起來嗎?”這時,水千雪突然插話道。
東海國主沉默了下,道:“很難,很難,但是,並不代表,不能做到···”
“據我所知,曾經,就有一個人成功的喚起了一個人的記憶,最後成功將他所找尋的人,從離人宗帶走了。”說完,東海國主再次開口,又補充了一句。
“還真的有人能夠辦到?那人是誰?”這是羽皇的話,血眸大睜,一臉的好奇。
聞言,東海國主微微一笑,不答反問道:“永恆人王,如果我沒有感覺錯的話,在你的身上,應該有一件我離人宗的信物吧?”
“信物?”羽皇怔了怔,隨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隨後取出了一個玉牌,那是冰雪妃給他的離塵玉牌。
“想必,你所指的應該是這個吧?”羽皇詢問道。
東海國主點了點螓首,凝視着羽皇手中的玉牌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手中的離塵玉牌,應該是幽幽的···”
說到這裡,她目光一動,緊盯着羽皇,詢問道:“怎麼?難道,你認識幽幽?”
羽皇怔了怔,點頭道:“沒錯,我確實是認識幽幽,這塊離塵玉牌就是她給我的。”
說完,羽皇話音一轉,迷茫的道:“不是,國主,你怎麼突然提到幽幽了,她和我剛剛所問的問題,有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東海國主肯定的點了點頭,解釋道:“因爲,你剛剛所問的那個人,那個成功的從離人宗之中帶走了他所尋找的人的人,不是他人,正是幽幽的父親——曾經的那位絕世帝王,天古帝主樂蕭然。”
“是幽幽的父親?”羽皇血眸大睜,滿目的詫異,心中很是震驚,這一點,着實是出乎他的預料。
“沒錯。”東海國主螓首微點,有着悵然的道:“有一句是這麼說的,若是情深,何懼緣淺?世間之中,所有的悲歡離散,其實,皆是因爲彼此的感情,不夠深導致的,若是兩人的感情,足夠深厚,又豈會是說忘就忘了的?就算記憶會忘,但是心中卻不會忘···”
說到這裡,東海國主話音一轉,繼續道:“而天古帝主樂蕭然與她的妻子之間的事,便是一個證明。”
聞言,羽皇默默的點了點頭,對於東海國主的話,他很是贊同,若是情深,何懼緣淺?只要情深,就一定會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