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忍,那你別吃。”
蘇小靈冷漠開口。
殘忍,誰能有她殘忍呢?
連自己親兒子都下得去手,現在裝什麼神仙呢。
她很累,身體也感覺有些發冷,她感覺到鳥嘴可能有一些輕微的毒,她沒有力氣收拾,只將鳥蛋敲開一個口子,放進火灰埋了一半。
那隻幼鳥的屍體,隨便那棍子一穿就插在火堆邊炙烤。
蛋裡面的幼鳥還是活的,但動了幾下就沒有動靜了。
蘇小靈將手都靠近火烤。
小崖洞漸漸有肉的香味。
等到熟透,蘇小靈把幼鳥屍體給了魏玲,她吃鳥蛋。
鳥蛋裡面還有很渾濁的湯,蘇小靈小口的喝着。,
她吃肉,眼睛瞟了一眼魏玲,嘴上說着她殘忍,不也吃的很香。
魏玲就是虛假,如果她真的覺得殘忍,那小崖洞裡面還有野果子,不好吃但是也能果腹,但魏玲還不是選擇了吃肉,呵呵——
魏玲心裡很不爽滋味,她不想吃,可她真的太餓了,這幾天,一直沒有吃飽過,身體很難受。
蘇小靈嘲諷的沒錯,她就是虛假的人。
一隻幼鳥比拳頭大一些,這麼大塊肉吃下去,腹中總算有了點飽足感受。
燒熟的果子從火灰扒出來,兩人安靜的吃着。
吃完飯,蘇小靈問魏玲要不要如廁,魏玲點頭。
她吃的少,控制自己一天只如廁兩次。
她怕蘇小靈對她不耐煩,她受不了那個刺激,氣憤又無能爲力改變不了事實。
回到小崖洞之後,魏玲睡不着,但蘇小靈已經疲憊的睡了。
她肩膀太疼,頭腦也昏沉沉的,她剛纔用手自己檢查的時候,才發現肩膀的衣服被鳥啄破了一個口,肩膀應該破皮了,鳥嘴的有毒。
這個時候,沒有藥,只能硬熬。
蘇小靈將身體捲縮一起,靠近火源,這樣溫暖不少。
但她還是覺得冷。
迷迷糊糊的,她感覺好似有一隻手在她臉上,還有細微的嘀咕聲音,說的什麼,她聽不清。
魏玲注意到蘇小靈的不對勁,是因爲她一直在發抖。
魏玲行動不便,但看蘇小靈那樣,她艱難的朝着蘇小靈爬去,她摸了一下蘇小靈的臉頰,嚇了一跳,連忙喊道:“蘇小靈,小靈,你快醒醒,不要睡——”
蘇小靈發燒了。
這是很不好的,在這樣的環境,沒有大夫,沒有藥。
魏玲心裡都發沉,要是蘇小靈死了,她也活不下去。
蘇小靈看着已經燒糊塗了,怎麼叫都沒有迴應。
魏玲心慌的四處檢查,蘇小靈怎麼會突然發燒,她是受傷了嗎?哪兒受傷了?
魏玲脫下蘇小靈的外衣,看着她青紫的後背和肩膀的一處發黑紅腫,魏玲沉默。
蘇小靈縱然小時候苦過,那也過去了那麼久。
這些日子,對於她來說辛苦,對於蘇小靈來說,何嘗不苦。
看着她肩膀紅腫處發黑,魏玲斷定這是蘇小靈發燒的原因。
她拿着小匕首在火上炙烤,然後輕輕的給蘇小靈那一處紅腫劃開個十字刀口。
將裡面的膿血都擠出,沒有藥,只能用一點水洗一洗隨便包紮一下。
做好這一切,魏玲又把衣服撕下一塊,沾了水在火邊烤一烤,有點熱氣了敷在蘇小靈額頭上。
她能做的不多,這是她第一次期望蘇小靈活下來。
魏玲半夜驚醒了好幾次,添柴。
看着依然沒有意識的蘇小靈,她目露擔憂。
天色漸漸亮了,又漸漸黑了。
魏玲眼睛紅紅的,蘇小靈一倒下,她就什麼都做不了。
一個生理排泄,就足以將她所有的自尊都摧毀。
水也被她用完了。
魏玲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流淚,她已經不知道流了多少。
木材也快要沒了,過了今晚蘇小靈要是不醒,她和蘇小靈明晚就危險了。
魏玲拿着蘇小靈的簪子,給蘇小靈十指都紮了口子放血。
她把竹筒放在火邊,當水溫熱了,她才餵給蘇小靈喝。
又是一夜過去,魏玲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她麻木的撥動柴火。
蘇小靈恢復意識的時候,好一會才緩和過來。
肩膀沒有那麼疼了,還有緊繃的感覺,傷口處被處理過了。
嘴脣也不幹,魏玲給她餵過水。
蘇小靈轉頭,看着身邊不遠的魏玲,似乎是喪失了所有希望,整個人邊得很灰暗。
蘇小靈嗓音沙啞的開口:“母后,我昏迷了多久?”
聽到蘇小靈的聲音,魏玲先是一愣,隨後驚喜的眼淚洶涌而出,她顧不得狼狽,慌忙擦去,然後看向蘇小靈開口:“你昏迷了快兩天,你終於醒了,柴火也快沒了……”
魏玲聲音越來越小,她心裡無主張,畢竟蘇小靈現在這樣虛弱,她就算醒了過來,又能怎麼樣呢?
蘇小靈看了看堆放的柴火,確實不多了,不夠晚上用。
那兩隻大鳥的屍體,已經僵硬,魏玲也沒處理。
蘇小靈緩緩坐了起來,她已經能想到,昨天魏玲是怎樣的崩潰。
緩和了會之後,蘇小靈開始燒果子吃。
魏玲擔憂的看着她,她開口問:“小靈,你感覺怎麼樣了?”
“還好,母后也吃吧,一會吃了,我去砍柴火,母后就在這裡處理這兩隻大鳥的屍體。”
蘇小靈淡淡的說,順便做了安排。
“可我不會處理,我從來沒有碰過這東西!”
魏玲幾乎是脫口而出。
她昨天一整天都只吃這燒熟了也不好吃的果子,肉就在面前,她也沒動。
但現在,蘇小靈竟然要她來處理,魏玲又崩潰了。
蘇小靈看着魏玲,神色冷淡。
魏玲也看着她,她理直氣壯的開口說道:“蘇小靈,你昨天昏迷了一整天,你發了高燒,是我給你退燒,是我給你處理傷口的。”
蘇小靈只是冷淡的反問:“所以呢?”
魏玲愣住了,她的意思是,是我救了你,所以你要感恩,但蘇小靈這冷漠的眼神,讓她說不出來。
她沒法直視蘇小靈冷漠的眼睛,她咬緊牙關,再次道:“我不會,我從來沒有做過,現在天色也還早,你如果緩和好了,你慢慢做,我也不催你,一切都來得及的。”
“呵——我現在是拜你所賜,你現在是你罪有應得,母后不想做那便算了,這野果子,還夠你吃上幾天的。”蘇小靈神色冰冷,她是絕不可能縱容魏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