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住在這裡久了,能令人心胸天闊。山河之美,尤能令人移情易性。我曾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周遊天下,遍覽各地風景名勝,方不枉此生!”唐雨笑道。
“日後我們就借醫行天下的機會去周遊世界罷,我陪着你。”宋浩笑了笑道。
“嗯!”唐雨聽了,自生幸福之感,歡喜無限。
“人生有一種事業做,在有所成就之後,再去領略河山之美,境感又是不同的。那是一種暢意!”宋浩道。
“你是說,人生有了一個目標,對萬事萬物的感覺又是不同的。人生在世,必須有所成就!”唐雨道。
宋浩道:“是這個意思!有了目標,成就根基,心態也自穩了。否則再美的景色,也自給那些飄蕩之人徒增些淒涼罷了。境由心生,感於物的心態使然。”那位遊醫丁奉傑的遭遇,加上自己這些年漂泊不定,屢經磨難,尤令宋浩感慨萬千。
“宋浩,天醫堂既立,當能令你施展作爲,成就自己的理想,縱有煩惱之事,暫放一邊罷。”唐雨道。從宋浩的語氣中,唐雨感覺出了他的一些傷感。宋浩和天醫門齊家的關係雖然說是已經明確,但是不能令宋浩去安然地接受足以改變他命運的一切。
“謝謝你!我知道現在應該怎麼去做。”宋浩苦澀地笑了一下。
“世上之事,不能盡人意者多,而如意者也多。天醫堂的創立便是一顯證,大家齊力助我,方有今天和日後的天醫堂!天醫堂不是我一個人的,而是我們大家共同的事業!”宋浩又自感嘆道。
“是你令大家走到了一起,共同去做一個真正的有意義的事業。”唐雨道。
“那是因爲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理想!”宋浩笑道。
“宋浩,你準備將天醫堂做到多大?”唐雨問道。
“莫論大小,只要成就一個真正的中醫藥研究發展基地,將呈現頹勢的中醫一脈重新振作起來,我就心滿意足了。至於創造一個大中醫盛世的時代,那應該是天醫堂的幾代人才能做到的。”宋浩說道。
“大中醫時代!”唐雨興奮地道:“爭取我們這一代就將它實現!”
“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宋浩笑道。
就在這時,忽聽得遠處一聲巨響,傳來了爆炸聲。宋浩、唐雨二人回身看時,不由大吃一驚,一輛汽車墜毀在山谷裡,升騰起了沖天的火焰和濃煙。而在停車的位置,已是不見了那輛汽車的蹤影。
宋浩、唐雨相顧色變。剛纔可是將汽車停在一處安全地帶的,怎麼就自行滑動墜落山谷中了呢?二人急忙跑了過去。
百餘米下的崖底中,墜毀的汽車正被濃煙烈火包裹着,已是毀了。
“這車距離崖邊有十幾米遠,又不是陡坡,怎麼能掉下去呢?”宋浩茫然道。
唐雨蹲下身去查看了一下車轍的痕跡,眉頭皺了皺道:“是被人推下去的。”
“什麼!被人推下去的?”宋浩聞之一驚,四下看時,並沒有發現可疑之人。
“不用找了,人已經跑了。”唐雨站起來道。
“什麼人會毀去我們的車?”宋浩驚訝道。
“看來跟蹤我們的那夥人也已經到了此地了。”唐雨說道。
“可知是什麼人在跟蹤我們,毀去我們的汽車是何用意?”宋浩訝道。
“開始我懷疑是生死門的人,他們仍在執行天醫門下達的保護你的指令,所以我並未在意。而今看來是另一夥人了,毀去我們的汽車是在給我們一個警告。”唐雨說道。
“也就是說這夥人是有敵意的,以此行爲證明他們的存在,或者說要對我們採取行動了。”宋浩說道。
唐雨點了一下頭道:“有這方面的意思。離開白河鎮時我就感覺到有人跟蹤我們,竟然一直跟到了這裡。”
宋浩道:“可還是那尊鍼灸銅人引來的麻煩?”
“還不敢肯定。我們先回去吧,可惜了鶯鶯的一輛好車,日後再還她一輛罷。”唐雨望了一眼谷底的汽車,搖頭道。
二人步行朝城裡走去,一路上唐雨全神戒備,倒也沒有發現可疑之人。事發突然,不由令宋浩憂慮起來。回到招待所,坐在那裡,相對無語。
過了好一會,宋浩道:“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先不用理會他們,待那個喇嘛回來,我們取了書就返回天醫堂去。這期間應該還不會對我們採取行動,否則早就動手了。”
唐雨聽了,釋然一笑道:“你不擔心就好。我也在懷疑這些人的企圖,你的行動始終在他們的監視之下,其實在白河鎮我就發現有人已經在監視你了。”
“我知道有什麼人在暗中關注我,但是今天毀去我們汽車的應該是另一夥人。”宋浩道。
“是的,是有兩夥人在同時關注你,一夥人是在關心你,而一夥人的目的還不明確。他們今天雖然說是毀去了我們的一輛汽車,但是我感覺對方還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你動手。因爲這夥人必然知道你有着特殊的身份。所在安全方面我從未過於擔心過。只是不知道這夥人對你懷有什麼目的。”唐雨說道。
“你是說生死門的人一直還在我的周圍?”宋浩訝道。
“可以肯定!”唐雨道:“那個顧曉峰我見過,此人深不可測,在你和天醫門的事未了之前,生死門的人不可能撤去。這也是另一夥人沒有敢對你採取行動的原因,毀去汽車或許是一種無奈的舉動。當然,這其中可能還會有更加厲害的關係在裡頭,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唐雨又說道:“因你之故,能敢和天醫門、生死門對抗的人,當是不可小看了,應該也是一股強大的勢力。”
“難道說是還爲了那尊銅人?”宋浩眉頭一皺道。
“以目前的情形來年看,這方面的因素不是沒有,但是我感覺對方還是另有目的。難道說因爲你是天醫門齊家的後人……?”唐雨有所恍悟道。
“是齊家人引來的麻煩?”宋浩臉色一變道。
“還僅是一種猜測。或許還和無藥神方有關。”唐雨道。
“此話怎講?”宋浩一怔。
“自從紀冬陽從我們身邊驚走之後,我感覺我們身後又多了一雙監視我們眼睛,有人或許想從我們身上找到紀冬陽的線索,進而獲取無藥神方。”唐雨說道。
宋浩撓了撓頭道:“我怎麼聽糊塗了,此事如何又和無藥神方扯上關係了?”
唐雨道:“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複雜多變,不能不令我朝複雜了想去,莫說你聽不明白,我現在也仍未想清楚。”
宋浩無奈地笑了一下道:“那就不想了罷,事情來時終要來的。”
“事情來時可能就由不得你我了……”唐雨說着,忽然起身開門衝了出去。
隨即,唐雨又轉了回來,搖頭道:“動作好快!”
“怎麼,門外適才有人在偷聽?”宋浩訝道。
“嗯!”唐雨點了一下頭,忙又伏在窗臺上朝街上觀看。
宋浩也臨窗下望,倒沒發現什麼可疑之人。
“我們不應該在此地呆這麼久的,都怪那個喇嘛!”唐雨說着,關上了窗戶。
宋浩道:“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還是以靜制動罷。”
唐雨道:“也只能這樣了。不過我們用不着過分的擔心,不管什麼人,若是想採取危及我們生命的行動,生死門的人會阻止的。所以我們仍然去辦我們的事便是了。”
“這些人到底想做什麼啊?”宋浩搖頭不解道。
“你現在可是個人物了,一身所繫多種厲害的關係,只是你現在還感覺不到罷了。還有,我想證明一件事,如果我們能順利的回到天醫堂的話……”唐雨若有所思,莫名其妙地說道。
第二天一早,宋浩和唐雨又來到了塔爾寺。問了一下接待的喇嘛,知道那個烏桑喇嘛已經回來了,便又坐在那裡等。
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那烏桑喇嘛才踱着方步走了進來。
“是你們找我!怎麼還沒有走?”烏桑喇嘛先是一怔,而後漫不經心地道,坐在了一旁。
“烏桑師傅,我們不遠千里而來,爲的就是取回那冊丁奉傑老先生寄存在你這裡的《奇方驗抄》,所以還請烏桑師傅不要爲難我們,你若是有什麼條件,提出來就是了。”宋浩說道。
“《奇方驗抄》!你既然知道要取的是什麼東西,爲什麼在第一次來時沒有說清楚?”烏桑喇嘛臉色一緩道。
“那麼你承認有這件事了!第一次來時沒有說明,以爲烏桑師傅應該知道的。”宋浩聞之一喜。
“來的人不對,又沒有說明取的是什麼東西,我自然不會承認此事了。丁奉傑是我認識的漢人朋友,幾年前他將一本書寄存在了我這裡,說明日後是要有道士來取的。卻換了你們倆,讓我如何相信。”烏桑喇嘛說道。
“原來是這樣!”宋浩心中一鬆,忙說道:“丁奉傑老先生所說的道士是我的道家師父,是他命我來取的。讓烏桑師傅誤會了,實在對不起,是我們沒有說清楚。”
“那也不行,這本書還是不能交給你。”烏桑喇嘛道。
“爲什麼?”宋浩聞之一怔。
“我受朋友的託付,若是所付非人,豈不是對不住我的那位漢人朋友。當年他交待的清楚,日後不管何人來取,非醫者勿與。”烏桑喇嘛道。
宋浩聽了,暗裡又自一鬆,笑道:“丁老先生考慮得周全,他與我的師父雖有二十年的約定,但是爲了防止這其中不可預知的變數,令此書落入非所能用的人手中,所以纔有非醫者勿與的交待。實不相瞞,我自幼便入習醫道,來取此書也是醫人之用。”
“哦!你學的應該是中醫罷。”烏桑喇嘛點了一下頭,問道。
“是的!”宋浩應道。
“那麼就跟我來罷,去驗證一下。不是我不信你們,我必須要將那本故人託付的書安全地交給他所要交付的人。還請理解。”烏喇嘛站起身說道。
“也好!”宋浩搖頭笑了一下。對這個謹慎的喇嘛,心中還是充滿了敬意。
“早知道會這樣,第一次來時都說明白就好了,何必等到現在。”唐雨無奈地嘟囔了一句。
烏桑喇嘛領了宋浩、唐雨二人來到了另一處院子裡,穿過了一條繪滿壁畫的走廊,進了一間寬大的充滿了藥味的屋子。幾張牀上躺了幾名病人,另有幾名喇嘛在忙碌,原是寺內設的一處病房。
烏桑喇嘛來到一張病牀前,指了牀上的一名中年漢子,對宋浩說道:“這是一名剛送來的病人,高熱不退。中醫和藏醫在治療上有所不同,稱呼上也自不同,你就按中醫的治法爲他醫一回罷。”
宋浩此時恍然大悟,這個烏桑喇嘛原來是一名藏醫。
宋浩隨即上前診其脈,六脈浮大而數,當是外感風熱而致的高燒。那烏桑喇嘛倒是在有意爲難宋浩,此般高熱,天下醫術,難有速效退熱之法。
宋浩曉得其意,一笑道:“此病若是藏醫施術,最快多少時間能退其高熱?”
烏桑喇嘛道:“那要看病人是什麼型的了,這名病人屬於赤巴型,用我塔爾寺藏醫秘藥,兩小時之內可令他熱退。”
宋浩聞之微訝,藏藥竟能有此捷效,這般高熱,便是西醫的消炎退熱劑也未必達到在兩小時內退熱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