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洛北明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是有道理,我在這裡只能礙事。並且明裡是爭不過生死門和上清觀的,也只有從宋浩身上打主意了。好罷,我帶人稍後便離開這裡,免得宋浩對我此行的目的起疑惑,他本就不甚待見我的,不要因此影響了你們之間的關係。好女兒!你慮事周全,不負我望!放心好了,我這次一回去,就會將洛家的產業轉入你的名下,你就全力地實施你的計劃罷。拿到了無藥神方,一切都好說,否則,洛家也就大難臨頭了!”洛北明嘆息了一聲。
“爸,事情很嚴重嗎?”洛飛鶯憂慮道。
“不知道什麼地方出現了紕漏,反針術竟然呈現出了破綻,被人懷疑上了,唯有無藥神方能掩過這一切。”洛北明道。
“爸,我早就勸你收手,這種事情不能做長久的,一旦出事便是大事。”洛飛鶯搖頭道。
“現在就是想收手也來不及了,渡過此難關再說罷。若是真是渡過了此劫,哼!也就更加天衣無縫了!”洛北明眼中厲光一閃。
在迴天醫堂的路上,洛飛鶯心中不免又複雜起來,她倒是說退了父親洛北明,可是洛家現在的確是面臨着一場危機。
“我……我真的是要從宋浩那裡拿到無藥神方嗎?”洛飛鶯無奈地想道。
洛飛鶯回到了天醫堂,見到了宋浩、唐雨二人,告訴了已經說服父親洛北明離開此地,自令那二人聞之一喜。
唐雨高興地道:“鶯鶯好本事,竟然又說退了一路人馬,現在只剩下生死門和另外幾股來歷不明的人了,還有那個刁成。不過生死門的顧曉峰我估計他不會太過於難爲我們的,必要時也要利用他的力量阻擋一下另外的人馬。”
洛飛鶯站在那裡,臉呈憂鬱之色。
宋浩說道:“沒有永遠的朋友,目前最大的阻力就是這個生死門的顧曉峰了。他雖然不至於和我們明搶,但也會暗奪,情急之下,也會撕破臉皮的。畢竟無藥神方對他們來說太過於誘人了。我若是不曾親見紀冬陽施過一次,果然有着神奇的效果,我此時倒是在懷疑這些人在進行着一場幼稚的遊戲。”
“宋浩,那紀家的無藥神方真得有那麼神奇嗎?”洛飛鶯問道。
宋浩點頭道:“不錯,神奇得令人無法解釋!這種奇妙的醫人之術,相對現在人們的理解來說,不是太落後就是太過於超前了。即便已經現世,也不甚實用。就像是人們現在對那種應該已經失傳了的‘學會祝由科,治病不用藥’的祝由十三科來說,還無法認清它的真正實質,但這種醫術畢竟存在過,並被列入醫道之中,所以說就有它存在的道理,也自有一定的實用和可效性。”
唐雨道:“那無藥神方也是治病不用藥,是否就是古代祝由科的一種變異?”
宋浩搖頭道:“不用藥是不用草木之藥,也是以萬物爲藥,可能都是那種移精變氣的道理,但卻是兩種秘術,當然,也自有相通之處的。內裡機質,不親自所感瞭解,永遠是不會明白的。”
洛飛鶯道:“天醫堂保護了那個紀冬陽,他應該也會獻出無藥神方的秘術給予我們回報的,那時候再瞭解其內在機理,不就明白了嗎。”
宋浩搖頭道:“此術雖奇,卻無大用,因其不能廣濟天下。並且持術之人還要有一定的陰陽學識,真正悟得了‘法於陰陽,合於術數’的奧義才能理會得通,否則常人習來,也自無益。並且這種太超前的醫道,現今的人們也未必會接受,和能接受得了。勉強施行,反會遭人於非議。中醫的理論就已經是超前的了,並且已經遭到了不甚理解的人的非議了,此時若再以無藥神方這種似乎虛無的東西拿出來示人,對中醫現在的發展不利,也就是說,現今之世,不適合無藥神方和祝由科這類的奇術秘法出世。只能將其術秘錄下來保存,幾百年以後再說了。況且那紀冬陽是落難之人,此時學來有乘人之危之嫌,我本是也不想習它的,因其對天醫堂無甚用處。無藥神方,現在只能秘治於人,而不能明醫於世,否則更會造成人們對中醫認識的混亂了。”
“宋浩!”唐雨敬佩地說道:“沒想到你能將此事認識得這麼遠和這麼深!那些想得到無藥神方的人若是有你這般見識,也就不會蜂擁而至的來搶奪了。你說得不錯,無藥神方的秘術不是一般之人能修習得成的。即便是紀冬陽本人,也只是顯一人之效,不能廣濟天下的。天醫堂持的是醫道正法,無藥神方是不適合這裡的,否則就是巫醫堂了,起碼現階段來說。”
“不錯!”宋浩點頭道:“從大局來說,天醫堂內暫時是不能容其存在和正式的出現在門診去醫人的。但是這種‘高端’的東西,我們也要研究它、保護它,爲若干年後的天醫堂做必要的準備。紀冬陽要是有這方面的意願,我們可以和他進行合作,沒有也不勉強,日後由他去了便是。聖人能濟世,奇人是濟不得世的,顯一時之光罷了。”
“這送上門來的秘術你也不想學啊!”洛飛鶯心中不免生出一絲失望之感。
“好了,現在我們已經深刻地認清了這件事,就可以坦然地去面對了,以靜待變罷。天醫堂的一切還要照常進行,不要因爲此事而影響了我們的工作。”宋浩鄭重地說道。
“那麼我現在就向宋總彙報一下工作罷。”唐雨笑道:“天醫堂製藥發展順利,銷售額逐月猛增,上個月就有近一千萬的資金回籠了,已經成爲了天醫堂支柱性產業。”
“這麼多!”宋浩聞之,頗感驚訝。
唐雨笑道:“天醫堂生產的藥,價廉效捷,現在成爲了病人心目中的金字品牌,據說一上櫃就被搶購一空。藥廠那邊也要擴大生產規模了。”
“可以,但是一定要保證藥品的質量,寧可少生產,也不能以次充好。”宋浩說道。
洛飛鶯說道:“醫藥館這邊的門診量也是有增無減,住院部也是人滿爲患了。好在有那些老師父們在接診之暇,全力的在名醫講習所內培養部分中堅力量,現在已經有二十多人可以到一線門診獨立接診了,大大緩解了門診上的壓力。招聘工作也進行得非常的順利,有一些志同道合的中醫名家都主動申請加入天醫堂。”
“形勢真是一片大好啊!”宋浩高興地道:“凡是被天醫堂接受的那些中醫名家,一定要給他們最優惠的待遇,令他們無後顧之憂,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來。通知一下江河院長,近期要在天醫堂內成立一箇中醫中藥研究部門,對中醫藥全面的挖掘整理,開展各方面的研究工作。唐雨,你和吳老師、林老師他們商量一下,先行選擇幾個具有特色的研究課題來,進行專項的研究。待日後時機成熟了,少數民族醫藥也要列入我們的研究範疇,天下醫道本是一家,擇其長處,合而用之,也是天醫堂發展的一個方向。”宋浩想起了那名藏醫那嘎林龍所持的“獨龍針”術。
縣城,生死門一臨時駐地。
“師父,上清觀的人於昨天離開了天醫堂,今天魔針門的洛北明也突然莫名其妙地帶人離開了。”一名門下弟子在朝顧曉峰彙報情況。
“哦!洛北明也走了!這個小宋浩真是不簡單啊!”顧曉峰微微一怔,站了起來。說道:“他在開始化解這種複雜的局面了,很好!這也正是我們求之不得的。小宋浩,不是我想得罪你,而是那種無藥神方出現的不是時候,那個紀冬陽也不應該來這裡找你,否則我們之間還是一團和氣的。可是無藥神方對生死門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天賜良機,我不能不取。”
“那個刁成現在怎麼樣了?”顧曉峰隨後問道。
“他倒是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好像在等待上面的指令。”那名弟子說道。
“以刁成的警覺,應該已經知道我到了這裡。卻仍然沒有前來見我,看來他在執行一項特殊的使命。他雖然沒有能力也自不敢阻止我們下一步有可能實施的行動,但是我們還不瞭解他此行的真正意圖,所以,我有必要見上他一面,也是到了應該讓他說明一切的時候了。”顧曉峰說道。
這時,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那名弟子上前接聽,隨後對顧曉峰說道:“師父,是齊延年董事長的電話。”
顧曉峰接過電話道:“齊兄,是我!”
不知道齊延年在電話裡和顧曉峰說了些什麼,自令顧曉峰臉色大變。
白河鎮白水河大橋上,停着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顧曉峰一個人坐在裡面望着遠處的天醫堂大樓,別有所思。
數分鐘後,從大橋的一端走過來一個人,正是那個刁成。刁成走到轎車的旁邊停了下來。
車窗落下,裡面的顧曉峰淡淡地說道:“上來說話。”
刁成猶豫了一下,坐進了車裡,說道:“師父找我有事?”
“不要叫我師父,我並沒有正式的收下你這個弟子,況且,我們之間也沒有那種師徒間的情誼。”顧曉峰冷冷地說道。
“師父畢竟傳授過我功夫,一日爲師的道理刁成不敢忘記。”刁成恭敬地應道。
“你以前曾協助過生死門,我們之間也算扯平了。”顧曉峰說道。
“那是弟子應該做的。不知道師父今天約弟前來此橋上見面是爲何事?”刁成恭敬地說道。
“能否告訴我你究竟在爲誰工作?”顧曉峰問道。
刁成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而後平靜地說道:“請師父原諒,這個弟子不能說。但是弟子保證,不會做對不起生死門的事。”
“你現在已經做了,並且就要付出行動了。”顧曉峰說道。
刁成聽了,身形微微一震,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正在努力化解這件事。”
“怎麼化解?”顧曉峰聞之,也自一怔。
“只要宋浩這兩天交出紀冬陽,此事應該就能化解了。並且我讓宋浩將紀冬陽交給生死門。”刁成說道。
“你認爲宋浩會聽你的嗎?”顧曉峰臉色稍緩。
“希望不大。”刁成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麼,你將繼續執行你的任務?”顧曉峰的臉色又自一沉。
“在這之前,我想只要找到紀冬陽,令他離開這裡,我便沒有了繼續執行這次行動的理由。可是我找遍了萬松嶺,仍然不見此人的蹤影。”刁成說道。
“萬松嶺那麼大的一片山林,想找到藏在其中的一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宋浩也很固執,不會聽你的建議將人交出。到那時候,你仍然會去殺他嗎?”顧曉峰冷冷地望了刁成一眼。
刁成臉色一變,說道:“原來師父已經知道了一切!”
“你在爲天醫集團的齊延風工作。”顧曉峰說道。
刁成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本來我曾懷疑你是天醫集團的董事長齊延年的人,險些令我誤會了這個老朋友。”顧曉峰的臉上呈現出了一種輕鬆。
“師父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刁成茫然道。
“你將自己的身份隱藏得很是隱蔽,以前竟連我都瞞過了,這一點我不能不佩服你。不過當你出現在這裡的時候,我便懷疑到了你的身後另有僱主,可能是天醫集團。雖是如此,也險些令我判斷失誤,沒想到你的老闆竟然是天醫集團的另外一個人物。這件事也是我今天才知道的,因爲我及時的接到了一個重要的電話。你知道洪晃這個人罷,本來是齊延風派來協助你執行這次任務的。不過這個人倒是一個識時務的人,認清了這裡面的利害關係,於是臨陣易志,向天醫集團的董事長齊延年告發了齊延風的這次秘殺行動。說是齊延風派來殺宋浩的殺手已經到了白河鎮,雖然洪晃本人也不知道這個殺的真實身份,但是除了你鬼手刁成,還會有誰呢!”顧曉峰說道。
“原來是洪晃!”刁成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宋浩和天醫集團齊家的特殊關係你應該知道了,他的意外出現,激發了齊家內部原有的矛盾,並且宋浩日後也會影響到齊延風這個齊家二號人物的地位。所以,齊延風開始對宋浩採取了一系列的行動,並已奏效。那就是他先行挑撥了宋浩和父母之間的關係,令他們之間的誤會增大。以至今日,宋浩仍未認祖歸宗,去認下自己的親生父母。齊延風這一招得逞也就罷了,但他仍然認爲日後宋浩對他的威脅是最大的,同時,也是基於當年天醫門門主之爭對他兄嫂的報復,使他欲除掉宋浩而後快。他曾實施了一次對宋浩的暗殺行動,但是失敗了,同時引起了我和齊延年的警覺,於是他再不敢輕舉妄動。直到醫門紀家令無藥神方的出世,才令齊延風又感覺到了機會的再一次雙臨。一是他想得到無藥神方,以圖在天醫集團內翻身。二是想利用江湖上各種勢力對紀冬陽所持無藥神方的搶奪,乘亂將宋浩殺掉,並將這種責任歸於這種不可控的局面,以此擺脫自己的干係。於是,齊延風將你派了來,我說得不錯罷。”顧曉峰說道。
“事情的確如師父分析的這樣。”刁成說道:“我多年前曾受過齊延風先生的大恩,於是便開始爲他做事。鍼灸銅人事件,我借風火堂之力雖另受僱於魔針門的洛北明,實在也是在爲天醫集團的齊延風追查此醫中至寶。”
“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爲此你殺害了爲金針門竇家藏匿此銅人的那對夫婦。”顧曉峰說道。
“那是迫不得已,齊延風先生那邊催得很急,是必令天醫集團獨享此寶物,不想給別人留下線索。但是後來無意中遇到了師父和生死門,知道了你們也是在爲天醫集團做事,於是便和你們展天了合作。後來齊延風先生受其兄齊延年不再追查此鍼灸銅人的命令所迫,放棄了整個計劃。那時才得知,宋浩是齊家的後人,未來天醫集團的繼承人。直至醫門紀家暴出無藥神方的消息,齊延風便通知我務必搶先得到這一醫中秘術。可是我雖找到了那紀玄,他卻死活不說無藥神方的秘密,爲了防止這個線索被人得去,和齊延風下的命令,我只好結果了他的性命。”刁成說道。
“那個紀玄是你殺的!”顧曉峰聞之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