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六百三十七章
看到那虛幻的身影，翁夢雲先是一愣，緊接着面容中露出極震驚之色，脫口道：“端木祖師。”
慈航靜齋千年前的傳奇人物。
翁夢雲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從靜齋的傳承中她見過端木祖師的畫像，那是慈航靜齋最驚才絕豔的人物，是將慈航劍典修行到最高層次的存在，再千年前便已經是絕世天君了。
但饒是天君也敵不過時間。
端木師祖不是早已經圓寂了嗎？
爲何，現在凌曉芙的身上會浮現出端木菱的虛影，而且，那虛影覆蓋在凌曉芙面容上，彷彿凌曉芙變成了端木菱，連容貌都似產生了改變。
此時的“凌曉芙”，眼神變得淡漠無比。
只見那劍胎，閃耀出了奪目的光華，嗡，剎那間，劍胎上的劍意流動，彷彿無數的觸手，將龍小山的劍胎裹住。
那些觸手進入龍小山的劍胎之中，光芒不斷流動，彷彿在吞噬着龍小山的劍胎一般。
龍小山本就在反哺凌曉芙的劍胎，對她是不設防的。
何況，現在凌曉芙的劍胎又發生了異變，完全不像是劍胎的雛形，而是成熟無比的劍胎，龍小山的劍胎完全的被“凌曉芙”的劍胎包裹住了。
她瘋狂的吞噬其中的劍意。
龍小山似乎發現了不對勁，反應過來，劍胎之上的虛影露出了驚慌之色，彷彿在咆哮：“你是誰？你不是凌曉芙。”
兩人的心靈融合，所以不用開口，意識便能溝通。
“凌曉芙”平靜的聲音傳來：“不用懷疑，“我”就是凌曉芙，凌曉芙就是“我”，我們是一體的，我沒想到，會有這麼巨大的驚喜，現在的天地環境下，已經很難找到這麼完美的爐鼎了，千年來，你應該是最完美的一個，或許這一次，我能真正跨出那一步。”
龍小山聽得雲裡霧裡，但有一點他清楚，凌曉芙絕對被人附體了，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手段，隱藏得這麼深，居然在兩人心靈雙修的情況下，都沒有發現。
現在他也明白了凌曉芙爲何會改變那麼大。
不止是修行了慈航劍典，而是有人操控了這一切。
“可惡!”
龍小山眼神露出狂怒之色，他的劍胎劇烈震動着，爆發出恐怖無匹的力量，欲要破開對方的束縛，呲呲，無數的劍胎觸手被斬斷開來。
然而，凌曉芙的劍胎上射出更多的觸手，對於劍胎的掌握，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完全不是龍小山那般粗淺的運用。
龍小山的劍胎一點點被蠶食，力量不斷的衰弱，他的反抗自然也越來越微弱，到後面，便是掙扎不動了。
許久之後。
龍小山的劍胎已經被“凌曉芙”的劍胎徹底吞噬。
凌曉芙的劍胎猛的從龍小山的眉心衝出，化作了一道強大無比的劍嬰，容貌赫然是縮小版的端木菱。
龍小山全身劇烈震顫，身體不受控制的跌落，那劍嬰迴歸到了凌曉芙的肉身，凌曉芙雙眸睜開，此時她面容彷彿是端木菱的重生一般，雖然五官沒有改變，但是那氣質面容卻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凌曉芙”緩緩站起，吞噬掉龍小山，並且化出劍嬰之後。
她的氣息強大得可怕。
有一種劍主蒼穹的可怕氣勢，籠罩諸天。
站在塔外的翁夢雲呼吸在那種壓迫之下，呼吸幾乎停滯，她望着緩步踏出的“凌曉芙”，艱難開口道：“您，您是凌曉芙，還是？”
“凌曉芙”微微垂眸，俯瞰着翁夢雲，淡淡道：“你做得不錯。”
那種語氣，完全不像是徒弟對師父，而是一種長輩的姿態，翁夢雲也非愚鈍之人，看到對方開口，她似已明白過來，對方的真正身份，翁夢雲心中雖翻涌驚濤駭浪，但修行慈航劍典的她，毫無疑問心性超人，並沒有露出失色之態，她拜道：“端木師祖。”
“凌曉芙”，或者說端木菱，眼中露出一抹讚賞之色，淡然道：“我知道你心中還有許多疑惑，如今我劍嬰大成，告訴你也無妨，一千年前我便將慈航劍典修行到了盡頭，卻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缺陷，劍典雖然能助我突破天君，但此爲取巧之捷徑，因此埋下了隱患，繼續修行下去，我永遠不可能再踏一步，進軍化神，而且靈墟星的環境也越發的惡化，我的希望更加渺茫。
我修行這麼多年，自然不甘心一朝壽元將盡，化爲灰灰，於是我不斷的試圖改進功法，花了數百年時間，我終於找到了一種可能的辦法，但卻要兵解自己，將自己神魂寄託在他人身上，藉助她人修行慈航劍典，一次次兵解，感悟，最終補全大道。
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兵解了自己多次，每一次修行，都是爲了最終真正超脫，如今，我總算是補上了修行的缺陷，劍胎圓滿了。”
想到這麼多年，終於完成了這超乎尋常的修行，即便端木菱如此超然的心態，都難免得意，否則，她不會向一個外人傾吐出自己最大的秘密。
當然，現在她已經無所謂了，因爲她已經補全了自己的劍道，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阻擋她的腳步了，就算告訴誰都沒有關係。
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能夠威脅到她了。
翁夢雲內心劇震。
任憑她心志如何超然，此時臉色都微微發白，因爲她想到了很多，甚至想到了三百年前，以金丹修爲，將七殺魔君都斬落馬上的師尊素還真。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素還真創造了傳奇，但是之後她回到了慈航靜齋沒多久，便開始閉死關，此後再沒出現。
她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那個素還真，到底是真的素還真嗎？
就好比眼前的凌曉芙。
還是她的弟子嗎？
沒有人能回答。
她不敢問，也不需問，因爲她自己心中已有了答案。
而且，靜齋的修行，本就是一切意志都圍繞追求天道，爲了踏上天道，可以將摯愛之人當做爐鼎，何況只是一些後輩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