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間,眼前出現了一座城池,城池圍繞一座巨大如劍的山峰,山峰直插雲霄,未靠近,便感覺一道劍意似要刺破天穹般,令龍小山略看一眼。
“劍城到了。”
西門家主西門逍遙開口道。
劍形寶船劃出一道弧線,直落入劍城之中。
劍城並不算大,但卻也極繁華,滿大街的背劍之人,劍氣瀰漫虛空,顯然,這是一個劍修之城,在這裡,你很難看到其他類型的修士。
而統御這座城池的就是西門氏。
劍形寶船暢通無阻的一直朝城中心劃過,沿途,無數的劍修對着劍形寶船遙遙行禮,顯然,西門氏在這裡的地位很高,衆人皆認識這是西門家主的寶船。
寶船速度如流星般,轉眼間抵達了城中央,那座巨大的劍山。
只見那劍山四面光滑如鏡,似不像天然形成。
抵近後,那種欲破蒼穹般的劍意,更爲明顯了,龍小山顯能感受到這劍意的古老龐大,玄妙至奧,絕非尋常人物能夠留下。
見着龍小山似在感應劍山。
西門逍遙略帶一絲自豪道:“前輩,這是我們西門家天君老祖西門飛雪當年成道之地,我西門家便是在此興盛,可惜子孫不肖,西門家如今和老祖在時相比,已是天壤之別,慚愧。”
說至後面,西門逍遙語氣裡帶上了一抹感慨和頹然。
畢竟,西門家曾經何等風光,如今卻淪落如此,別說天君,他離金丹巔峰還有不小的距離。
龍小山平靜道:“風水輪流轉,修行界起起伏伏是正常之事,沒有永遠保持巔峰的勢力,不過只要一直延續下去,未必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前輩所言甚是。”西門逍遙頷首。
他自也明白這個道理,寶船入山,西門家便在這劍山之上,很快,便抵達了一座極古老宏偉的府邸,寶船降下後,有不少人迎接上來。
其中一美婦站在人羣前方,看到西門氏少了不少人,西門逍遙身上還掛了彩,一臉擔心的上前來:“夫君,發生何事了,你怎麼受傷了?”
西門逍遙道:“遺蹟那裡出了些意外,死了不少人,詳細等稍後再說,這位的龍前輩,夫人快來拜見。”
那美婦見一年輕人站在西門逍遙邊上,眼神意外,這也太年輕了,夫君居然喊着前輩,而且態度如此恭敬,就在她略有疑惑之時,耳朵裡傳進了西門逍遙的聲音:“夫人,別怠慢,此人殺了玄斬。”
西門夫人心猛地一跳,玄斬,那不是玄兵宗宗主嗎?
那可是和西門逍遙齊名之人。
玄兵宗宗主居然死在這個年輕人手裡,西門夫人頓時明白夫君的態度了,既然對方能殺玄斬,那西門家怕也無人是其對手。
西門夫人連忙拜見道:“妾身段氏,拜見龍前輩。”
龍小山道:“客氣了,夫人不用多禮。”
“夫人,你先帶着龍前輩進去,好生招待着,我這邊還要處理一下善後之事。”西門逍遙道,這次西門氏的精英也折損過半,許多都是家族同胞,西門逍遙這個家主自然需要去安撫族人。
西門夫人道:“沒問題,夫君去忙吧,這裡交給我。”
“前輩,怠慢了。”西門逍遙向龍小山告罪。
龍小山道:“無妨,家主請便,是我叨擾了。”
西門逍遙很快離去,這邊,西門夫人連邀着龍小山道:“龍前輩,裡面請。”
龍小山跟隨着西門夫人踏入西門家主廳,西門夫人便要吩咐着下人們大擺宴席,宴請龍小山,龍小山立刻婉拒道:“夫人且慢,我是意外流落到此,初來乍到,便無需如此繁文縟節了,我到此只想清修些時日,請夫人原諒。”
西門夫人道:“這太怠慢貴客了。”
龍小山道:“我輩修行者,閒雲野鶴,豈在乎這些世俗。”
西門夫人被龍小山的瀟灑姿態感染:“是我俗氣了,前輩這邊請。”
西門夫人再次起身,請着龍小山入內,穿過了重重庭院,到了劍峰頂上,西門夫人道:“這是我西門氏的修行之地,極爲幽靜。”
龍小山看着四周,環境優美,有飛瀑從山間落下,此地更有一無形的大道劍意環繞,應該是西門家的天君老祖成道所留,雖然經過漫長歲月,已經消退了許多,但依然對劍修裨益不小。
在飛瀑之上,有兩道身影在練劍,劍出,不斷的斬向瀑布。
兩人似感應到有人到來,回頭看了一眼,掠出了瀑布。
是一男一女,兩個容貌極相似的年輕人,應是龍鳳雙胞,和西門家主有幾分相像,見着西門夫人,皆喊道:“娘。”
“風兒,雨兒,過來,見過龍前輩。”西門夫人道。
兩人都瞧着龍小山,面露異色,那個青年乖乖喊了一聲:“龍前輩。”
另一女孩臉上卻有着幾分嬌蠻,哼道:“娘,他都比我大不了兩歲吧,哪來的前輩?”
“放肆!”西門夫人連呵斥一聲,又向龍小山彎腰致歉:“抱歉,龍前輩,小女刁蠻,非是有意,請前輩勿怪。”
龍小山微微一笑:“少年天性,何錯之有,不用拘禮,說起來,我確實應比他們大不了多少。”
西門夫人略顯異色道:“是嗎,前輩貴庚?”
龍小山道:“沒有細算,不過今年應該有四十了吧。”
西門夫人臉上露出震驚之色,龍小山居然才四十,這在修行界來說真的是非常非常年輕了,可西門逍遙說他殺了玄斬,那至少也得是金丹後期以上的修爲吧,修真界有這樣妖孽的人嗎?
西門夫人心神震盪,她有些不太相信,但似乎龍小山沒有必要撒這種謊吧。
“我就說他比我們大不了幾歲吧,才四十也稱其前輩來了。”西門雨叫道。
“你懂什麼,修行界不以年紀論長幼,龍前輩乃是得道高人,連你父親都尊一聲前輩,豈容你怠慢。”西門夫人見西門雨依然如此沒大沒小,怕她衝撞了龍小山。
畢竟,對方再和藹,也是殺了玄斬的人,修行界哪有什麼善人。
“娘,你和父親不是被騙了吧。”西門雨狐疑看着龍小山:“你有那麼厲害?”
龍小山倒是不怎麼生氣,這西門雨應是平常極受寵,沒在外吃過苦頭,纔有如此嬌蠻心性,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壞事,他笑了笑,忽擡手,並指如劍一劃,所有人瞬間有毛骨悚然之感,尤其是西門雨,那一刻渾身冰冷,彷彿被劍貫穿了肉身和靈魂。
下一刻,那奔流不息的瀑布,瞬間一分爲二,凝固在那,彷彿靜止掉的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