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眨去了眼裡的酸澀,也壓下了心頭的一絲苦澀,毫不猶豫的擡起手,就要解開身上的睡衣鈕釦。
“你幹什麼?”
言斯年一怔,按住她的手,面色不由一沉。
墨寧平靜的望了過去,眼睛如一譚死水,蕩不起絲毫漣漪。
“沒什麼,履行我們的交易而已。”
言斯年眉眼一冷,怒到了極點,反而笑了出來,笑意微冷道,“在你心裡,我就是隻急不可耐的禽獸?”
墨寧沒有吱聲,彷彿在反問他……難道不是?
察覺到她眼底的死寂和灰暗,言斯年滿腔的怒火都被一盆水澆滅。
他吐出一口氣,壓下一些莫名的不爽,重新把她按回在了被窩裡,語氣雖淡,卻不乏溫和。
“先不急,等你養好了身體再說,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不會反悔。”
墨寧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謝……”
謝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見他話鋒一轉,輕佻道,“只有你養好了身體,我才能盡興。”
“……”
她決定收回那點對他少得可憐的感謝。
“我休息了。”
墨寧把被子一卷,牢牢的裹住了自己的身體,同時閉上了雙眼。
言斯年低低一笑,注視着她依然蒼白的容顏,斂去眼裡那一絲複雜,用一貫的散漫語調說了句,“你有什麼需要就找一情,她會負責照顧你。”
“好。”
言斯年又看了她半晌,然後腳步輕緩的離開。
牀上的墨寧卻睡不着。
她望着那盞異常奢華的寶石燈,怔怔的出神。
沒想到,她竟然會淪落到這一天。
墨珊一死,除了報仇,她竟然找不到人生的目標。
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復仇成功,接下來的生活,該怎麼度過?
墨珊對於她的意義,說是親人,不如說是類似港灣的存在。
少了她的指點,她這艘漁船,連前進的方向都不知道了。
算了!
察覺到自己想的太多,墨寧搖了搖頭。
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報仇。
至於以後……
走一步是一步吧。
墨寧讓自己平靜下來,努力的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到了晚上,醒來時,正好見到推門而入的官一情。
她撩了撩那一頭酒紅色的波浪捲髮,倒了一杯水遞給她,“來,喝點水潤潤嗓子。”
“謝謝。”墨寧喝了幾口,問道,“言斯年呢?”
“他正在接待一位有些不聽話的客人。”官一情笑的柔媚,“如果你膽子夠大的話,可以去圍觀一下。”
墨寧一怔,下了牀,“我找他有事。”
“行吧。”
墨寧披上了一件斗篷,在官一情的帶領下,轉過了好幾個走廊。
她發現這個地方很大,內部裝潢也格外的精緻奢華,簡直像一座歐式王宮。
走了十分鐘,纔看到一個樓梯。
兩人順着蜿蜒的階梯往下,就看到了坐在客廳裡的言斯年。
他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俊美的面容溫和無害,連氣息也是如春風一般的和緩。
“言一,放多少茶葉合適?”
“適量。”
“適量是多少?”他問的很認真。
“2.5克。”言一有些不確定,“大概。”
“早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