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了下,很快發現這不是普通的木雕,而是烏木雕。
蘇哲拿過來仔細端詳,烏木雕有點大,就像平時見到的大鷹一樣,只是因爲雕塑的是準備張翅翱翔的姿態,正好是處於張翅時,張幅有點小。
蘇折知道烏木的質地比較均勻,很難使用巧雕、俏色等具有高難度、精創意的雕刻技法。雕刻的成品往往以奔放豪邁的風格見長,需要藝術家具有相當高的藝術修養。而眼前擺放這個鷹鵰,看着栩栩如生,特別是那雙眼睛,呈現出與活生生的大鷹一樣的止光,彷彿看久一點,會突然撲過來啄眼睛。
“這鷹鵰青嵐姐收的?”
唐雨點點頭,“昨天她說等你過來讓你好好看下,看她當時高興的樣子,好像是撿到大漏似的。本來昨天就準備給你打電話,之後又有一位客人拿東西過來典當,後面就忘了。”
“青嵐姐回老家前還特別叮囑我說,如果你過來一定要先把這件東西讓你過目。”頓了下唐雨看着蘇哲問道,“這鷹鵰有什麼特別?青嵐姐倒是說過是烏木雕制的,我聽說烏木是一種稀缺的東西,之前像是聽說哪裡的村民挖出一條挺長的,至於市場價格我也不是很瞭解。平時青嵐姐對於收進來的古董都和以往那樣,反倒是這件鷹鵰讓她重視。”
蘇哲聽唐雨說完,也沒看出鷹鵰有什麼特別,除了雕刻得相當生動,彷彿就是活生生的一隻鷹在面前張翅高飛時的姿態,沒哪裡值得特別深入觀察。
不過在觀察時,蘇哲發現那一對鷹眼讓人心裡發毛,如果沒有那對眼睛,恐怕就不會讓人感覺到它會突然撲飛過來。
從年份上看來,這件鷹鵰有好些年份了,至少是明朝以上。
在那時候沒有機器,純靠手工的年代,能把烏木雕成這個樣子,這樣的手藝恐怕留到現在借用機器都未必能夠比得上。
看了一會,沒發現哪裡有什麼特別,蘇哲準備讓唐雨放回去,等青嵐回來再問下。
“小雨等等。”
蘇哲叫住唐雨,從她手裡把烏木雕接過來,重新開啓重視眼。儘管是烏木雕,因爲年份的緣故,從上面飄出來的古老之氣源源不絕,而且吸收到眼睛裡是如此強烈。
對上那兩隻栩栩如生的眼睛,蘇哲在上面盯着看一會,連忙往後面退兩步。
“小雨,這個不是鷹鵰,而是一隻真正的飛鷹。”
“啊——”
唐雨十分驚訝,對於鑑定古董的經驗上她可以要稍微弱一點,但經營這麼久,在青嵐的教導下,從原來對古董一竅不通到現在稱得上是入門人。
從蘇哲手中把鷹鵰接過來,唐雨仔細看了很久,始終看不出到底從哪一天
看出是一隻真正的大鷹形成的。
“小雨你可以看下飛鷹的這雙眼睛,剛纔我一直覺得奇怪,好像這雙眼睛能夠是活生生的盯着我們看的。我剛在想到底古代哪一位雕刻師這麼厲害,雕刻出的鷹快趕上上神筆馬良手中的筆了。”
蘇哲指着鷹鵰上面的眼睛說,“就算外表看起來像是經過雕刻,這個眼睛的神韻是雕不出來。看樣子青嵐姐就是發現這個秘密,所以纔會特別重視。”
經蘇哲特別提醒,唐雨仔細看眼睛,果然如同他說的一樣,因爲這一雙眼睛,彷彿在黑暗中突然亮出來撲向他們。
“這真是鬼斧神工,居然是一隻真正的鷹與烏木形成一體。”唐雨亦是感嘆。
自從蘇哲讓她管理聽雨齋,這些日子收入的古玩,又聽青嵐介紹它們的製作時代背景,以及一些故事,唐雨很多時候就會被每件古董的歷史背景故事給感動。
她突然有些明白,爲什麼有一些考古學者,寧願傾家蕩產甚至不惜花費畢生的精力都要想辦法收集那些古董,考證出它們的朝代、作者、影響。
原來不單單是爲了考證,而是爲了揭開一段後世人不知道的故意。
或可歌可泣,或平凡普通,無論是哪一種,卻像是像是有着巨大的魔力吸引着人繼續深陷下去。
唐雨知道她現在就是這樣子,如果蘇哲突然不讓她管理聽雨齋,一定會患得患失。
“小雨還記不記得這件烏木雕是誰拿過來的?”
唐雨抿着嘴想了下,爾後搖搖頭。
東西拿過來時她是在店裡,不過是在裡面,從頭到尾都是青嵐招呼那位客人。她和蘇哲一樣,開始也以爲是普通的木雕,還是聽青嵐說過後才知道不是普通的木雕。
收進來的價格是五萬,如果是按照市場價要低很多。這麼低的價格對方就賣掉,有兩個可能性,一個是偷來的,第二個就是賣家根本不知道這是烏木。
想一下又覺得不太可能,既然東西都拿到他們這裡出手,在這之前肯定貨比三家,或許只有他們這一家能夠接受五萬塊的價格。
蘇哲沉吟一會,猜不透到底是什麼情況,一切還得等青嵐回來再說。
“小雨,今天早點關店。”
“爲什麼?”唐雨把烏木雕放回去走出來問。
“這麼久沒見到我難道不想我?”
“想。”
“那還等什麼,難得今天我有空,我陪你逛下街。”
唐雨差不多大半個月沒與蘇哲在一起,也想兩個獨處。看今天的情況估計也不會有很多人拿東西過來,收拾一下準備關門。
正走出門口要拉下保險匣,一個人匆匆走過來。
“這位先生,今天店裡有事,暫時不做生意。”蘇哲看眼前來人神色有點慌張,並沒有把蘇哲的話聽進去,從兜
裡拿出一個玉佩低聲說,“宋朝開國皇帝趙匡胤的隨身挾帶玉佩,你看下開個價。”
趙匡胤?
還是隨身挾帶玉佩?
蘇哲倒是看過電視上不少皇帝身上會有隨身挾帶的玉佩,最後危急時刻交由哪個大將拿來當信物,可到底是拍電視,趙匡胤有沒有隨身挾帶玉佩他還真不知道。
再說趙匡胤都死了這麼多年,連墓都被人翻來覆去考古了,就算有出土的隨身玉佩恐怕早就成爲博物館期中一物了。
倒是有些小道野史,歷史上趙匡胤年輕時武藝超羣,隨身總是攜帶一根盤龍棍,時不時舞上一陣,但他有武無德、不務正業,整天泡在賭場上吆五喝六,和賭徒們一起鬼混,輸多贏少。父母、親戚、好友的規勸,他左耳進右耳出,根本不當回事。倒是讓一老瓜農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從此改邪歸正,專心習文練武,最後成就了一番大事業。
蘇哲看眼前這個神色慌張,拿出的玉佩一開口就是說趙匡胤的隨身玉佩,怕不是什麼好東西。
如果真的是趙匡胤的隨身物品蘇哲會覺得撿到寶,倒是眼前這傢伙的表現,他怕撿到寶都沒命花。
“這位先生,今天小店有事,這玉佩沒法鑑定,要不你明天再過來,或者拿到其他店看下,真不好意思。”蘇哲沉吟過後,還是拒絕做這筆生意。
“八萬,你看一下,我不要很多錢,只要八萬就行了!”
對方說話有點急促,眼睛有些飄,時不時往後看一眼。
看到這種情況,蘇哲更不會做這筆生意。對方見蘇哲態度堅定,也沒有過多堅持,將玉佩收起來往另外一家古玩店去。
“怎麼了?”
唐雨從裡面拿着手袋出來看到一個慌張走過,不知發生什麼事。
“有個客人拿了個玉佩想出手吧,我沒收讓他去別的店。”
唐雨疑惑道:“怎麼不收?東西是假的還是對方開價太高?”
蘇哲搖搖頭,“說了今天陪你逛街,要是鑑定完再討價還價就耽擱時間。錢這東西永遠賺不完,雖然說錢是個好東西,但有時候某些人比錢更重要的。”
唐雨在聽到蘇哲說某些人時,不知是說自己還是意有所指,然而此刻是當着她的面說,臉上泛着羞澀的微潤。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步入十二月份,氣候變得乾冷,難得碰上像今天這種暖和的天氣逛街是件很不錯的事情。
唐雨回想一下,最近一次跟蘇哲逛街還是在天安市。那個時候她還是蘇哲情人的身份,聽從柳長橋的命令在她身邊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如今柳長橋逃到加拿大,唐雨個人是自由,反而一顆心讓蘇哲給束縛無法逃脫。知道這種身份與蘇哲在一起很不道德,可是女人一旦陷下去,明知東窗事發會遭人唾罵,一樣是頭撞南牆終不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