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不必麻煩蘇爺爺了。”
一個龍組,看起來很難對付,但驚動元首,那事情就更加複雜了。而且,那個位置的人,遠遠看着就好,太近的話,連他都感到不習慣。
“趙暫時是不會亂來,他們只是想要半獸人的資料,可我根本就沒有。關於這個,我說過很多次,可惜他們不信。”
哪怕是蘇老爺子,蘇哲也不會將這事跟他說。
有些東西,他一個人知道就行。
“蘇爺爺,龍組的人我自己一個人處理就行。不過,目前來說,大概知道他們一些意圖方向。在我看來,要半獸人資料只不過是一個幌子,或許他們真正意圖並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我也不清楚。”蘇哲微搖頭。
這個他還真不清楚。
原本以爲來的會是別的人,沒想到是龍組的人先行一步,這樣子,其他人反而一直在暗中觀望事情的發展了。
不過一切已經開始了,就算那些人想要觀望,等到事情發醇後,一樣會參與其中。
沒有誰會願意讓地獄之花,抑或觀音仙瓶落入別人手中。
還有,昆城做爲六道命脈而存在,不管出於任何目的,絕對不會有人袖手旁觀。
“這件事應該有很大的危險吧?”蘇老爺子問道。
蘇哲微點頭:“這個我並不想對你隱瞞,接下來的事情,危險係數有多高,連我都不知道。換個角度去想,或許一點危險都沒有,只是兩個很極端的比例存在。危險大的話,實力不夠。一旦實力高的話,就算來多少危險,一樣沒事。”
蘇老爺子沉吟一會,問道:“羽澄那丫頭知不知道?”
“蘇爺爺,就她那敏捷性,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蘇哲聳肩笑了笑,“很多事情她是沒有問,並不代表不知道。不過,你放心好了。就算不爲了其他事情,哪怕爲了她的話,我也不會那麼容易就出事。”
蘇老爺子說道:“既然你自己拿捏到分寸,這個我就不去說什麼了。我倒希望,接下來真的可以再活十年八年。”停頓一下,蘇老爺子笑呵呵起來,沒有再繼續剛纔的話題。
“要不趁着這個時候,你跟羽澄那丫頭先舉辦婚禮。”
話題突然轉到這個,蘇哲摸了摸鼻子,不知該怎麼回答。
雖然他也想過這個問題,在這種情形之下,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敵人的監控之中。舉行婚禮不是不行,就是怕到時候,來了一大堆人,要是敵人突然間出手,混亂中必定會帶來很多傷亡。
當年,與江子菡的婚禮時發生的事情,蘇哲歷歷在目。
他不想再讓事件重演。
蘇老爺子說道:“你身邊那些女人,我不會去說什麼。畢竟是你與羽澄那丫頭的私事,既然她都決定要跟你在一起,我一把年紀的老頭子自然不去參與。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你日後怎麼選擇都好,絕對不能夠讓丫頭受到一點委屈。”
蘇哲連忙陪着笑說道:“蘇爺爺,我考慮的不是這個問題。羽澄的婚禮,這個遲早都會辦,而且一定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委屈。眼下的情況,因爲一些原因,沒辦法一一跟
你詳細說。我也跟羽澄商量過這事,她希望一切從簡。”
“一切從簡,這個我沒有意見。我知道你們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就算再從簡都好,一些舊風俗該有的還是有。我可不想到時讓別人說我蘇震天嫁孫女,沒有一個人知道。”
“這個你放心,羽澄的婚事,哪怕再簡單,也要風風光光。”
蘇老爺子輕嗯一下,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從蘇家出來,蘇哲見到蘇坤,他的眼裡帶着狠毒的目光,只是經過老爺子這件事,他也不敢再囂張。
就算要囂張,也得等過一陣子,起碼要等這件事平淡下去才行。
蘇哲也不去理會蘇坤,走出大門,往附近看了下,沒有感覺到一點危險的氣息。
到了這個時候,一切風平浪靜,這纔是讓人感到相當不正常的事情。
昆城這種在風雨之中已經搖墜的城市,蘇哲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拯救。
思索一會,蘇哲撥通一個熟悉又陌生的電話。
“見個面如何?”
“好。”
……
見面的地方,蘇哲選擇在陳象的會所。
自從上次珍藏的酒給人神不知鬼不覺偷走後,陳象一旦看到蘇哲或許與他有關的人過來,必定先盯好最後幾支珍藏的酒。
蘇哲坐在包廂裡面。
在他的對面坐着一個男人。
“近來可好?”
“不算太差。”
“風涅槃那邊有什麼行動?”
“雖然站在我的位置不應該跟你說這些,但你問到的話,我也不妨跟你說一下。”男人搖着杯子裡的酒,紅色的液體在酒杯裡晃來晃去,看着就要從杯裡飛出來。可是不管晃動的速度多高,就是不會濺射出杯子。
“自從上次製造了一些混亂後,首領反而什麼事都沒做。將近半個月來,幾乎都是呆在山中那間別墅。”
“哦,這個有點讓人出乎意料。”
“我也覺得。”
站在蘇哲面前的男人並不是別人,而是已經死了的陳帛書,不過現在又復活起來而已。
陳帛書接着說道:“不過我知道,恐怕你也猜到,首領應該在等待着什麼,或者說他正在進行着一件不爲人知的秘密。只不過因爲時機未到,就連我們這些下面人都不知道,不知你知不知道首領此時在想什麼?”
陳帛書看着蘇哲,這個男人已經讓人看不透了。
如果說以前還可以猜到他一點心思,現在連他接下來要做什麼,連揣測的機會都沒有。
“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
“風涅槃可是說過,我們兩個人是同類人。所以,在一些想法上,我還真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麼他現在在計劃什麼呢?”
“你想知道?”
“如果你想說的話,我倒不介意聽一聽。不過,我也只是聽一聽,畢竟我的身份與你的不同,就算知道他所做的事情有揹人性道德,我也不會去阻止。”
蘇哲冷諷道:“曾經高高在上的博士,何時變成一隻聽話的狗了。”
陳帛書並不生氣,輕嘆一聲,才緩緩道:“從死而復生後,我就知道,別說變成一隻聽話的狗,就算是變成一條蛆,對我來說也是一樣。”
蘇哲看着陳帛書,淡聲道:“真想知道,那時候高柏飛殺死你,之後又發生什麼事?除非你不是真的博士。”
“我是不是真的已經成爲過去了。我現在只是別人手下的一隻聽話的狗而已。”
蘇哲沉默着。
他不知道,爲什麼一個人會在突然之間變化如此大。
對陳帛書來說,假如真的是死過一次的人,死亡對他不會再產生任何恐懼感。同理,老婆死了,世間上能夠牽掛的人又少了一個。
如果說還需要忍辱負重的話,就只剩下他的女兒。
但目前,他女兒在蘇哲這裡養着,他也不會有任何後顧之憂。
“真想知道你到底在怕什麼?”
陳帛書無奈的笑了笑道:“你一向不是很會洞察別人內心嗎?現在我就坐在你面前,按理來說,你應該看得出來。”
“我看不出來。”
蘇哲得承認。
就算有窺視眼又如何,像陳帛書這類人,他們的內心除非在完全鬆懈的時候纔會看得一清二楚,不然他們時刻保持着警惕之心,窺視眼也不是萬能的,並不能夠戳中最深處。
“既然你看不出來,那我繼續按我現在的方式活着。我還是那句話,不要把我當成以前的陳帛書,他確實已經死了。現在的陳帛書只是刺刀組織下面的一名成員,而且還是一個不起眼的成員。”陳帛書看着蘇哲,認真說道,“假如你無法放下這個執念,你的危險會無時無刻出現。”
蘇哲端起杯子,似問非問:“你的意思是說,你準備出手了?”
“是的。”
“那你是想我殺了你?”
“如果你有這個本事。”
蘇哲嘆息一聲,舉着杯道:“看來今日是我們兩個人最後一次喝酒,來碰一杯。這杯酒過後,我就聽你的話,放下所有執念。除非你沒有主動出手,一旦出手的話,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你說得對,以前的陳帛書死了,現在不過是刺刀組織裡的一隻聽話的狗而已。”
陳帛書舉着杯子,沉吟一會伸過去與蘇哲碰一下。
“嘭!”
兩個紅酒杯發現清脆的撞擊聲。
陳帛書舉杯一飲而幹。
“謝謝你的酒。”
“不用謝。”
看着陳帛書起身緩緩的拉開門出去,包廂裡只剩下蘇哲一個人。他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並不會因爲做出樣的決定而感到高興。
相反,他心裡有一些難過。
陳帛書是他這些年來爲數不多出生入死的兄弟,能夠把後背交出去的人,這輩子不會很多。
可是,現在,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很有可能刀槍相向。
並不是他願意這樣,但這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也無法避免。
“唉……”
嘆息一聲,蘇哲站起來,整理一下衣服。
走出包廂,將所有的執念都留在剛纔那杯酒上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