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風涅槃的話，蘇哲盯着他看了好一會，才拍拍後腦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看我這還真是太過於自信了，都忘了原來風首領擁有決定權。”
蘇哲站起來，“風首領的意思我明白了，那我先行告辭。”
風涅槃看着蘇哲走到門口，並沒有起身去挽留。
在他看來，蘇哲與他一樣，都是驕傲的人，如果不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絕對不會選擇委身向別人求救。
現在蘇哲已經是找投無路了。
如果他不加入刺刀尋求自己的幫助，恐怕沒有人能夠幫得了他。
要是蘇哲真能夠加入刺刀，無疑是如虎添翼。
但風涅槃有他的驕傲，而且刺刀也不是蘇哲想要進來就進來，他想離開就可以隨便離開的組織。任何組織，最後可以變得強大而讓別人聽着名字都有一種威懾感，都是一點點積累起來。
除了要擁有一個強大的首領外，管理也不能夠有任何鬆懈。
該殺便殺。
看到蘇哲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風涅槃嘴角暗暗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知道你終要回過頭的。”
蘇哲看着風涅槃，他的得意寫在臉上。
“你想錯了，我回過頭並不是想留下來。事實上，這個時候哪怕是你求我留下來，我也不會這樣做。”
“哦……那你覺得，憑你個人能力，可以對付整個龍組？”
“不能。”
“刺刀是你最後能夠找到的幫助的組織。”
蘇哲笑了。
“你因何發笑？”風涅槃可不相信蘇哲還能夠找到其他幫手。
蘇哲嘴角含笑道：“或許你不知道在過去一週時間，我去了一個叫仙侖池的地方。這個地方，你肯定也知道，就不知道你有沒有去過。不過，我知道就算你沒去過，關於仙侖池的情況也瞭解得差不多。畢竟你也算是‘天擇計劃’中的一成員。如果你不瞭解，也不會知道我的存在。”
風涅槃沒說話，繼續聽着蘇哲說下去。
“雖然你知道仙侖池，並且知道它很多事情。可是你一定不知道，在過去一週仙侖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說到這，蘇哲停頓幾秒。
他看到風涅槃臉上閃過好奇的表情，儘管風涅槃掩飾得很好，可是這好奇的表情，哪怕只是那麼一瞬間，蘇哲亦看得一清二楚。
“六道格局崩裂，地獄之花出世，各路高手齊聚昆城，眼下昆城這個地方，可以說處於風雨搖墜的地步。只要我願意，可以選擇與一直佔據着修羅世界的苗人傑合作，抑或是仙侖池的無尊。他們隨便一個，只要我願意的話，他們都會接納我進去。”
風涅槃冷哼道：“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我一直沒覺得自己有多重要，不過是滄海一粟。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倒是有一些人並不知道自己的能力罷了。”蘇哲看着風涅槃，“刺刀組織，以前很神秘，現在於我而言，也不是那麼神秘。”
“神秘不神秘，並非是你說了算。”
“那也不是你說了算。”
蘇哲走出別墅門口，突然覺得今日過來，有點浪
費他的時間。
不過，如果真能夠讓風涅槃出馬，對他來說也不是一件壞事。關鍵現在的情況，風涅槃拒絕他的加入。
這樣子也好。
有一些原則，既然別人不樂意讓他改變，他也不樂意呢。
蘇哲離開後，風涅槃還坐在沙發上。
“你覺得他心裡此時在想什麼呢？難道是想以退爲進？”風涅槃問道。
站在風涅槃面前的是陳帛書。
“以退爲進，並不是他的風格。”
“那他真的準備與其他人合作？”
“有這種可能。”停頓一會，陳帛書又補充道，“憑蘇哲的性格，就算與別人合作，起碼也要有利益在牽連着。對方想要得到一些他們想要的利益，而蘇哲眼下就是希望別人能夠替他抵擋龍組。”
“那你認爲蘇哲手中還有什麼籌碼？”
“不知道。”
陳帛書如實回來。如果他什麼都知道的話，或許現在就不會站在風涅槃的面前。有些時候，就算有能力，也不能夠任何事情都懂。
那隻會讓自己帶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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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三國時候的楊修與曹操。
太聰明的人，往往死得早。
風涅槃從邊上拿過一個指甲鉗，慢慢的修理着他修長的手指。如果不是因爲知道風涅槃是一個男的，就憑他的長相與皮膚，任何人都會錯覺的以爲他是一個女人。
可風涅槃確實是一個男人。
陳帛書可以很肯定。
畢竟他們一起去桑拿過，一起洗過澡。
而且他還可以確定，風涅槃並不是一個變性人，天生如此。
這麼一個男人，如果他野心不是那麼大的話，不知有多少女人會搶着要與他上牀。
但換一個角度去想，如果他不是有着這麼大的野心，自己也不會出現在他身邊。
風涅槃對着手指吹了幾下，指甲屑飛掉後，很滿意的開始修理另外一隻指甲。
“快兩年時間了，你爲什麼還不動手？”風涅槃突然冒出一句。
換作別人，肯定聽不懂。
但陳帛書此時身體卻在顫抖。
“你不用緊張，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怕什麼？”
陳帛書沒有說話。
只是擡起頭看着風涅槃。
這樣的話，蘇哲曾經說過一次。
不得不說，這兩個人真的是很相似的兩個人。
然而，要是可以選擇的話，陳帛書還是願意與蘇哲一起相處。至少，在他看來，跟蘇哲在一起共事，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知道，在這兩年當中，你至少有三次準備出手的念頭。而且這三次機會，對你來說，就算沒有十成把握，起碼有六成。在我看來，任何一件事假如擁有六成把握，哪怕失敗了，也要嘗試。你沒有這樣做，我不知道是該說你的耐心很好，還是說實力不夠。”
陳帛書仍然沒說話。
“就算你的耐心很好，你也要考慮一下，別人的耐心有沒有那麼大。”
“我知道，並沒有。”
“所以，三次機會，你爲什麼沒有出手。”
“因爲
還沒有100%。”
“可你以前接任務殺人的時候，並不需要100%的把握。”
“那是以前，現在我不是以前的陳帛書。”
風涅槃停下手中的動作，看着陳帛書一眼，嘆息道：“你說的也對，你到底不是以前的陳帛書了。我不知道，一個人在死過後，再重新活過來，爲什麼會發生這麼大的轉變。”
“我也不知道，因爲我也沒想過我還可以再活一起。”
“那你是不是要感謝我？”
“不想。”
“哦，我難道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可是你也把我變成一個怪物。”說完這話，陳帛書表情突然間變得猙獰，張開嘴，露出尖銳鋒利的牙齒。
吸血怪物。
這是陳帛書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變成這個模樣。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兩年來，他有三次機會可以出手，最終都沒有出手。
有時候想一想，他都不知道到底在怕什麼。
“你應該明白，現在你出手的話，你的機會是0。”
“我知道。”
“那你還想出手？”
“有這個念頭。”
風涅槃躺在沙發上，一副慵懶的神情。“你隨時可以出手，我一定不會還手。這兩年來，你替我做了不少事，我總要給你一個機會。你剛纔說了，要100%的機會纔敢出手，今日我就成全你，保證不還手。如果你可以殺得了我，那就出手。”
陳帛書緊緊的握住拳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最終他還是放棄。
“哎，你又失去一次機會。”風涅槃嘆道，“有句話說，事不過三。這是第四次，可你仍然沒有出手，那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
“我一直都認爲機會要靠自己爭取回來才行，別人給的機會，在這個前提上就已經提高警惕。這種事情下，哪怕是200%的出手機會，最終也是0。”
“你看得很透澈。”
“可是並沒有什麼卵用。”
風涅槃站起來，“兩年來，我一直沒有殺你，是因爲這兩年來，你是一隻聽話的狗。想必你也知道，當年你會讓高柏飛殺死，這個是我設的局。”
陳帛書眼裡的殺意升起來。
“我知道。”陳帛書看着風涅槃，“從我復活那刻開始，知道自己變成一隻吸血怪物後就知道這是你乾的。不單是我，事實上整個刺刀組織，他們會聽令於你，並不是威懼你的能力，而是因爲你控制了他們的心智。他們不得不從。”
“可是你沒有控制你。”
“你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哦，爲什麼呢？我倒想聽聽你的理由。”
陳帛書諷刺道：“你需要我去接觸蘇哲，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更加清楚。你要是控制我的心智再命令我去做事，他肯定知道。所以你不會那樣做，畢竟你不想浪費一個這麼好的棋子——哦，不對，是一條狗。”
風涅槃笑了起來。
他現在連眼睛都是笑意。
可是那些笑意，卻是滿是殺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