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你們當真想死?

澎島面積甚大,其上林木茂盛,水鳥盤旋。

哪怕在羅塵入駐之後,依舊保持着原滋原味的風貌,僅僅只是起了幾座宮殿而已。

除開他修行所居的星斗殿,天璇自住的寢殿外,也不過只是多建了一座青陽殿而已。

這青陽殿,便是羅塵日常煉丹鑄器的偏殿所在。

此刻,青陽殿內,混元鼎高居其中,本源真火熊熊燃燒着。

一襲黑衣的羅塵注視着大鼎,手中靈訣不斷施展,一道道基礎礦材如流光一般飛入其中。

“當初選擇混元鼎作爲本命法寶,當真是選對了。”

“此寶不僅可以用來煉丹,甚至還能鑄器,倒是省卻了我許多收集鑄器輔助工具的功夫。”

羅塵感慨了一聲,全身心的關注着鼎中礦材的反應。

驀的。

他眉頭一皺,探手一招,鼎中一團巴掌大小的金色石頭飛了出來。

“這塊隕星石沒有處理好嗎?”

“我就知道,便宜沒好貨。”

嘀咕了一句,羅塵將這隕星石拋入枯榮真火中,以極度的高溫進行着煅燒。

約莫半炷香時間後,他再將隕星石召出,落在青陽殿中的一塊巨大石墩上。

隨後,手腕一翻,一把小錘落入手中。

正是得自百造山金丹修士的流火錘。

這件火屬性攻擊法寶,品階並不高,只有下品層次,但對火屬性的法力卻有着極好的承載效果。

在抹去原主人的神識印記後,羅塵便將其祭煉了一番,作爲玄火劍的替代。

戰鬥之時,攻伐之威略顯一般,主要是飛行速度太慢,很難打到敵人。

不過鑄器之時,卻可大展光彩。

小錘入手,羅塵褪去黑衣,顯露出一身虯結的肌肉。

隨着胳膊上肌肉顫動,羅塵揮舞起了流火錘,一下又一下的砸在隕星石上。

火花四濺中,隕星石內的雜質也越來越少。

同時,屬性面板上鑄術——流火錘法的熟練度,也在不斷點點滴滴的提升着。

“我怎感覺再過數年,等我流火錘法大成的時候,再操控這件法寶,還要勝過他原來的主人呢?”

鑄器一道,頗爲耗費法力。

甚至,給羅塵的感覺,比煉丹還要麻煩。

不過,也並不是沒有好處。

至少在煉製高階法器的時候,日復一日錘鍊礦材,對他的體魄起到了極佳的鍛鍊效果。

四階黑皇膏藥力實在太強!

羅塵哪怕不斷運轉圓滿的《萬道合流》,同時藉助枯榮真火淬體,也無法完美吸收四階黑皇膏。

但通過高強度的鑄器,他卻發現身體在漸漸吸收體內那些殘餘的黑皇膏,使得他的煉體進度越來越快。

也正是感受到這個收穫之後,羅塵這些年的鑄器頻率,法器產出纔會越來越高。

兩全其美的事情,又怎能不做呢。

錘影翻飛,火星如雨。

鐺!

隨着最後一錘落下,羅塵看着手中縮小了三分之一體型的隕星石,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此番品質,倒是可以用來煉製幽藍玄甲了。”

若是其他成名鑄器師在此,或許會疑惑羅塵所言“幽藍玄甲”。

這不是一套三階防禦陣法嗎?

怎成了法器法寶的名字?

實際上,這不過是羅塵取名的時候取巧而已。

羽高所給的蓬萊仙宗防禦法寶煉製之法,乃是結合上古煉器術和當今煉器主流的一套煉製法門。

其內難度頗多,不管是取材,還是對鑄器術的要求等等。

羅塵這些年,一直都在試圖挨個挨個克服。

他雖不能直接煉製妖皇遺蛻,卻可以一點點的實驗蓬萊那套法寶的細節部分。

羅塵相信,只要自己將每個地方都做好了之後,再上手直接煉製妖皇遺蛻,成功率必然大大提升!

而在那些繁複難關面前,最難的一點就是煉製法寶需要佈置的一套四階陣法!

其名兩儀六甲陣!

當初羅塵初看之下,一度罵娘,什麼法寶需要鐫刻四階陣法,又不是煉製混元鼎!

不過,這些年多番研究之下,他卻發現這兩儀六甲陣,另有玄機。

雖是四階,卻實際上是七套三階陣法的組合。

核心是兩儀陣,這個很簡單,或陰陽或天地,或奇偶或剛柔,玄黃乾坤可互爲兩儀,清濁水火也可互爲兩儀。總之,取相反之意,佈置的陣法,便有兩儀之真意。

韓瞻就很精通這個!

羅塵自然也輕鬆掌握。

難的,是那所謂的六甲!

六套三階防禦陣法。

幽藍玄甲陣便是其中之一,這也是三階陣法中,大名鼎鼎的水系防禦陣法。

除此之外,還有明黃岩甲陣、乙木青甲陣等等。

每一套,都是三階陣法中的優秀防禦陣法,常人習之頗爲艱難。

相較之下,幽藍玄甲陣已是其中最簡單的一門了。

羅塵這些年學習之下,已然入門。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想按照蓬萊那套法門,煉製一件防禦法寶!

雖不能直接鐫刻兩儀六甲陣,卻打算將其中之一的幽藍玄甲陣佈置在上面。

用同樣的煉製法門,部分的陣法和材料,煉製類似的法寶。即便失敗,成本也不會高,而若是成功了,便可以累積相關的經驗。

這便是羅塵的真實想法。

就在羅塵打量隕星石的時候,眉頭忽而一挑,調轉身形,看向澎湖之畔的方向。

“惡客終於臨門了啊!”

……

伏龍山脈甚大,連綿萬里不絕。

古老相傳,此乃一尊荒獸隕落長眠之地。

也正是如此,成爲了萬仙會的大本營,無數散修隱修於內。

山脈中,羣山起伏,溝壑縱橫。

既有林木蔥天,亦有飛瀑水澗。

大河湖澤流淌其中,飛禽走獸屢見不鮮。

若不是地勢偏僻,且早年靠近元魔宗,導致無其他勢力修士敢染指,此地又怎會便宜了萬仙會。

八百里澎湖,便是伏龍山脈中一處靠南的靈地。

一直以來,這片靈地在萬仙會內,名頭都很大,許多人都知曉這片靈地。

主要原因就是它的尷尬處境。

其內足有數條三階靈脈,以及二十幾條二階靈脈,可謂普通金丹修士和築基修士夢寐以求的靈地。

但偏偏,萬仙會並不單獨出租!

它的租賃價格,與那些三階上品的洞府,幾乎沒有區別。

這樣一來,普通金丹修士自然不會首選此地。

而那些身家豐厚的金丹修士,更不會選此地爲長期修煉之地。

不是租不起,而是沒有性價比。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羅塵這樣,可以佈置陣法,將靈脈品階提升到上品層次的。

因爲這些原因,就導致八百里澎湖這些年來,一直都空置着。

直到,傳聞中的青陽魔君入駐!

而今日,這八百里澎湖,多了一羣不速之客。

天空上,一座璀璨雲舟緩緩下降,龐大的氣浪激盪着湖水翻涌,滾滾向後。

湖畔風波亭駐守的煉氣修士神色緊張,小心翼翼的上前詢問。

“敢問前輩名諱,是否有拜帖,需要小的通知一下青陽子大師?”

他沒提採蓮島張家。

這等一看就是法寶級別的雲舟,其主人又怎可能屈尊紆貴主動來拜訪一個築基家族,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奔着澎湖之主青陽子大師來的。

一如前不久的摩雲洞主。

雲舟上,築基修士人影幢幢,足有上百人之多。

那些人神色冷漠,壓根不想回答這個張家煉氣修士的詢問。

忽而,這些人散開身形,讓出一條道路來。

七道人影,徐徐浮現。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每一人身上,都散發着強大的靈壓。

風波亭修士嚥了口唾沫,兩股戰戰,幾乎要站不穩。

七位金丹修士!

爲首者,一襲紫袍,天庭飽滿,雙目湛然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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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了一眼這煉氣修士,對身邊一位老者點了點頭。

那老者毫不遲疑,打出一物,落入煉氣修士手中。

“此乃我家主上之拜帖!”

“小輩,速速通告你家主人,莫耽誤了我家主上的大事。”

聞聽此言,煉氣修士雖依舊緊張,卻也鬆了口氣。

還好,沒有強闖。

他拿着拜帖,進入亭中,將拜帖放在亭內一個石臺上,同時放入一枚靈石。

霎時,靈光綻放。

金色拜帖徐徐漂浮其中,片刻後才緩緩落下。

湖畔邊,雲舟上,七位金丹修士正在交談。

“主上,這澎湖之主也是個沒氣量的,麾下守門的修士,居然只是煉氣期,連築基修士都拿不出手來。”

“確實可笑!但凡金丹勢力,看守門戶之輩,怎麼也該是個築基真修。”

看似七人交談,實則話多的只有兩位,乃是兩位耄耋老者。

他們口中的稱呼,也是一口一個“主上”。

至於其他人,雖也言笑晏晏,但和紫衣男子交談的時候,口中稱呼多是“道友”、“道兄”“皇甫兄”等等。

皇甫嵩面帶笑容的看着這一幕。

“如此寶地,有緣者得之。如青陽子這般孤家寡人,居於此地,着實有些浪費了。”

不過,在他神識感應到那亭中陣法波動的時候,不由挑了挑眉。

“這陣法倒是有趣,有點像我大周當年的烽火臺,卻又別出機杼,可傳遞拜帖上的消息。”

旁邊有人聽見這話,發表着自己的看法。

“聽說澎湖之主乃是一位鑄器大師,精通法器鑄造之術。鑄器跟陣法通常不分家,此輩存在,大多都身兼陣法師技藝,或許是其改良後的低階陣法吧!”

皇甫嵩瞥了瞥嘴角,沒有說話。

倒是一旁的黑衣老者不屑道:“你們被騙了,那青陽子不過是在低階散修中名頭響一些而已。真實能爲,也不過煉製上品法器而已。我輩中人,只要肯下功夫,花個百十年,也能有此造詣,何談鑄器大師?”

其餘人雖然笑着點頭,卻也沒附和太多。

倒是有人指了指遠處。

隱約間,有道道遁光,此起彼伏,在羣山連綿,白雲飄渺處,遙遙看着這邊。

皇甫嵩一邊心中惱怒,這些被他網羅來的金丹修士,多半是貪圖他大周的結嬰之法,壓根沒有什麼忠誠一說,自己能夠真正放心指望的還得是兩位老臣。

另一邊,卻也心中暗喜。

這般大張旗鼓的慢悠悠飛來澎湖,惹得伏龍山脈隱修的諸多散修跑出來看熱鬧,正合了他心意。

到時候圍觀的人多了,自己再跟那青陽子談條件,就要方便多了。

即便談不攏,那在衆人見證下,做上一場,對方敗北之後也無法辯駁。

高階修士,也是要臉皮的。

……

羣山之間,諸多聞訊趕來的散修看着大湖畔那座雲舟,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彼此議論紛紛。

“這是要幹嘛?打架嗎?要打的話,直接開打就是,怎麼還這般乖乖等着。”

“不打,那肯定就是拜訪咯。”“誰上門拜訪還拖家帶口啊,七位金丹,上百位築基修士,這般陣仗,你說要伐山滅門,我都信。”

“這倒也是,之前聽摩雲洞那邊的修士說,摩雲洞主拜訪青陽子大師也是輕車簡行,只帶了幾位隨侍的婢女而已。”

“所以,這是先禮後兵?”

“應當是如此了。”

低階修士聚一團,高階修士也自有去處。

或者說,皇甫嵩是挑了個好時候。

最近有幾位散修中活絡的金丹修士,正在組織私下聚會交流,今天聽到動靜,乾脆一起攜手同遊來看熱鬧來了。

此刻,數位金丹聚於一峰上,遙遙看着清澈的澎湖。

“那皇甫嵩,傳聞乃是大周皇族血脈。當初元魔宗小懲大誡,滅了大周王朝,卻沒有斬草除根,倒是讓這些餘孽成了氣候。”

“如今看來,這是想尋澎湖靈地,東山再起啊!”

“道友好見識!”

“哈哈,我算什麼好見識啊!這些消息,早就流傳多年了,本以爲皇甫嵩會選伏龍山脈中的百鬼窟來着,卻沒想到看上了八百里澎湖。”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獵妖司三位大人之一的鬼靈童子自覺晉升元嬰無望,打算建立家族,開枝散葉,留下血脈傳承。百鬼窟,乃是對方預定之地,這些年已經在暗中佈置了。”

獵妖司這些年來,一共有三位八星獵妖人,皆是金丹九層境界。

分別是釣叟、紫後、鬼靈童子。

此三人,在達到八星獵妖人之後,便已經掌握獵妖司大權,平常很少出任務。

所謂“大人”,便是對他們三人的尊稱。

在得知鬼靈童子預定了百鬼窟之後,那金丹修士不由恍然大悟。

伏龍山脈,靈脈散亂,小型靈地無數,高品階的也多不勝數。

但像百鬼窟、澎湖這樣的大型靈地,卻並沒有多少。

他們這些年也尋過味來了,像那種靈地,都是萬仙會給一些有心建立勢力的散修準備的。

很顯然,皇甫嵩就是盯上了青陽子這個“孤家寡人”。

“你們說,事情要是鬧大了,獵妖司那邊會不會管?”

“哈哈,誰知道呢。說不定,那三位大人,早就已經在暗中注視了呢。”

在衆人閒談中,忽然有人看向了角落處一位面色散發不自然蒼白的男子。

“端離道友,我記得你好像是跟青陽子一起入會的吧?”

端離面色有些不自然的點了點頭。

他加入這場散修聚會,目的是爲了尋求醫治身上傷勢的法門,卻沒想到聚會進行到一半,大家都跑出來看熱鬧了。

更沒想到的是,熱鬧的當事人之一,還是自己認識的青陽子。

然而仔細想想,這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八百里澎湖,多少人惦記着。

早在得知羅塵當年選擇此地的消息後,端離便猜到可能會有這一,還一度勸過羅塵來着。

對方一意孤行,終有此日。

他嘆了口氣,“我的確跟青陽子一起入會,這些年私下也有所來往。”

旁邊人笑道:“那待會他要是撐不住了,你幫他嗎?”

端離一愣,張了張嘴,卻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

……

採蓮島。

作爲八百里澎湖中,一座有着中型二階靈脈的大島,並不處於湖中心,更靠近湖畔區域。

因此,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雲舟的到來。

張甲第抱着女兒青青,神色憂愁的看着這一幕。

在他身後,是這些年加入張家的一些散修。

所謂修仙家族,不可能一蹴而就。

這些人裡面,有一些是妻子文秀早年的孃家人,更多的是一些家財淺薄,且無依無靠的散修。

爲了有大樹遮蔽,爲了修行靈地,自願加入張家供其驅使。

或等百年之後,張家人丁興旺起來,這些人會漸漸邊緣化,但至少目前爲止,還算張家主力。

此刻,身後議論紛紛,多是擔憂絕望之意。

嗡嗡之聲,猶如蚊蟲,惹人心煩。

張甲第猛然回頭,狠狠瞪了一眼。

築基後期大修士的氣勢,頓時爆發。

“安靜!”

衆人爲之一震。

這些年張甲第和和睦睦,溫溫順順的,還不如文秀來得嚴厲,他們都快忘了,家主纔是張家修爲最高的那一位。

張甲第目光如炬,一路掃過去。

“待會或有大戰,生死不過一瞬。我張家是青陽上人附庸,自當共同進退。”

“喪氣的話,我不想再聽見了。”

“如有違逆者,當斬!如有陣前逃脫者,也當斬!”

一些有小心思的人,紛紛爲之色變。

有人想勸阻,可話還沒出口,看着張甲第那張黑臉,話就被嚥進了肚子。

張甲第深吸一口氣,心中卻並沒有多少慌張之意。

多番打聽,細緻瞭解了冷光島一戰細節的他,對青陽上人的推崇,早已經深入骨髓。

不過區區七位金丹修士而已。

冷光島一戰,青陽魔君所面對的敵人,就不止這個數。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那便是他早就將身家壓在了採蓮島上。

若青陽上人真敗退了,那他又該何去何從?

重新淪爲散修嗎?

他倒是無所謂,可妻子女兒呢?

正因如此種種,他才從一開始的慌亂後,就瞬間下定了決心。

此戰,必與青陽上人共同進退,生死相隨!

……

且不提各方反應如何。

澎湖之畔,雲舟上,隨皇甫嵩來的一衆修士,已經漸漸停止了交流。

每個人臉上,都變得越發肅穆。

蓋因爲,澎島上,始終沒有傳來回信。

皇甫嵩踏前一步,站在舟頭,迎風而立。

“我本想和平解決此事,可沒想到此間主人,連見都不想見,談也不想談。”

“既如此,那便手下見真章吧!”

大手一揮。

頓時,雲舟轟隆隆啓動,恍若一座陸地,遮天蔽日一般飛入了澎湖之內。

初始,雲舟飛行速度極快。

但漸漸地,飛行速度就越來越慢。

一股無形的遲滯之力,覆蓋在雲舟上。

不僅如此,湖澤之內,更有一股強大的拉扯力,將雲舟拉得越來越低。

“夜老,這是怎麼回事?”皇甫嵩問向身邊黑衣老者,對方早年曾是大周王朝欽天監的監正,精通陣法。

夜老神色平靜,“是禁空陣法,大型坊市和重要仙城都會佈置的一種陣法。我們這艘法寶級的雲舟,並不受影響。”

隨後,目光狐疑的望向湖澤之內。

“不過,這禁空陣法之中,還蘊藏了另一種陣法,這才壓得雲舟速度越來越慢,且高度越來越低。”

他手指微動,不斷掐訣,似乎要推衍那個隱藏的陣法運轉規律。

但一會兒後,就搖了搖頭。

“不行,時間太短。且此地主人早有佈置,我一時半會推衍不出來。”

旁邊的灰衣老者嗓子尖銳的說道:“既如此,那便強渡澎湖吧!”

皇甫嵩點了點頭,“就依桂公所言。”

下一刻,雲舟上,上百位築基修士紛紛盤膝坐下,沿着之前定好的陣型,將靈力注入雲舟內。

霎時間,雲舟陡然一震,速度又快了起來。

皇甫嵩見狀,面露笑意。

“區區幾百裡,眨眼便至。青陽子,希望你到時候不要讓我失望啊!”

就在他得意之時。

忽然!

八百里澎湖中,陡然竄出海量天地靈氣。

形成八條鎖鏈,將雲舟死死捆住。

澎湃巨力,頓時壓下。

“怎會如此?”

夜老面色大變,上百築基合力,結合雲舟陣法,莫說普通禁空陣法了,哪怕金丹修士出手,也難以阻擋。

可此刻雲舟急速下降,已容不得他多加思考。

“主上,先棄舟而行吧!”

皇甫嵩得意笑容早已不見,看着雲舟上左搖右晃的一羣築基修士。

“這些人怎麼辦?”

這等陣法影響下,除了金丹修士,築基修士根本無法飛行。

“管不得了!除非青陽子想和我們結死仇,不然不會下死手的。”夜老高聲勸道。

皇甫嵩猶豫不絕,見着雲舟已快要跌入水面下,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爾等隨我出舟。”

霎時間,他金丹七層的靈壓轟然展開,直衝入天。

身後,六位金丹修士緊緊跟隨。

雖陣法之力,依舊在壓制他們,可七人合力,卻已經足以破空飛行了。

八百里澎湖一座孤島上。

一枚黑色木塊,緩緩漂浮着。

察覺到這一幕後,輕哼了一聲。

“羅塵小子,剩下的事情伱自己解決吧!”

這些年,他被羅塵薅羊毛薅得太多了,又是元丹秘術、又是結嬰丹方,連帶着後面還把他養魂木法門,以及溟淵派賜下的靈脈升品之法都給薅去了。

更遑論那些陣法知識,修仙界見聞。

他韓瞻又不是打手,幫他解決掉這些雜魚,已經是大發善心了。

區區七個金丹,一個金丹後期,兩個金丹中期,四個金丹初期,以羅塵如今底蘊,完全應對得過來。

尤其,在這伏龍山脈中,另有元嬰修士隱居,他可不想暴露太多。

……

七人越飛越高,脫離陣法壓制後,露出了心有餘悸的神色。

果然,強闖他人山門,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連正主都還沒見到,差點就全軍覆沒了,這也太危險了。

他們能夠感覺到,那陣法的威力,還沒爆發到極致。

若真是全數爆發出來,七人中,怎麼也得折損一兩人。

就在七人停穩身形之時。

一道聲音,倏忽之間傳來。

“你們當真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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