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是什麼樣的人,林琪是再清楚不過的。
說實話,林瑜長得挺漂亮的,和丁俊安站在一起,雖說不如金童玉女般那樣完美,但也不掉份。
當然,這只是建立在林瑜不那麼尖酸刻薄的基礎上。
林琪敢打包票,如果自己冒然把林瑜約出來,林瑜再批頭蓋臉給她一頓罵,被丁俊安看到了,估計不立馬得毀婚,也不會喜歡林瑜的。。
如果自己事先告訴了林瑜,就不見得能把林瑜約出來了,即便能約出來,林瑜也表現的很好,可林琪又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心虛的導購,明知道自家商品有瑕疵,卻還若無其事的往外推銷,嘴上拼命說着好,心裡卻虛的要命。
含含糊糊的和丁俊安應對了幾句,兩人約定明天清早,在張夫子家門口見。
回到家中,三個柱子正在廚房呢,二柱在熬糖,三柱在燒火。
林琪看着那鍋糖正熬到要緊的時候,就沒打擾他們,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間,找出一塊厚實布,開始給三柱做書包。
四柱有書包,三柱也應該一視同仁纔是。
這個社會是沒有書包的,有的是書箱,以前的時候,林琪就曾經看見小成子揹着個書箱,裡面放的就是越越的書。
林琪這才知道書童的作用之一,就是替小主人背那重重的書箱。
林琪嫌那箱子太重,就替四柱縫了個書包。
雖說林琪的針線並不太好,但縫個簡單的書包,還是看得過去的。
書包的樣式也是最簡單的,就是解放軍用的那種一根帶子的包,爲了結實耐用,縫了裡外兩層。爲了美觀,還在書包最外面那層上面,縫了一個布剪的小熊。
現在又給三柱做書包,爲了區別,這次打算在外面縫的是一隻小虎。
林琪正埋頭做書包呢,林守平帶着四柱竟然又回來了。
四柱一頭闖進了林琪的屋子,撲過來就摟住了林琪,興高采烈的說道:“五丫,齊夫子說今兒下午我就可以去讀書了。”
“齊夫子怎麼下午授課呀?上午人都精神,應該上午授課纔是。”林琪把四柱從她身上拽下來,奇怪的問道。
“上午齊夫子要給師兄們授課,下午纔給我們這些剛啓蒙的學生授課。”四柱一邊說着,一邊又蹦蹦跳跳的往我走:“我去和娘說說,我們學塾可好了。”說罷,歡天喜地的去了。
爲了照顧下午要去學塾的四柱,一家人早早吃了午飯。
朱七娘嘴上說着不樂意讓四柱去,可剛吃完飯,她就找出一身新衣服讓四柱換上了。
看來,在對兒子的教育問題上,她也不過是嘴硬心軟罷了。
林琪怕四柱剛去被人欺負,特意在他的書包裡塞了一包糖,讓他拿去給同學們吃,還一再的囑咐他,到書塾裡了,儘量和越越坐在一起,兩個人好互相照應。
四柱一一答應着,激情澎湃的走了。
看着四柱去上學了,三柱什麼也沒說,一頭扎進了廚房,就再也沒有出來。
林琪知道三柱心思重,有什麼事兒都會憋在心裡,不會對別人說。
怕他憋出病來,林琪決定還是儘快把這好消息告訴他,於是就跟去了廚房,招呼三柱道:“三哥,你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說。”
三柱本來也沒做什麼,只是在盯着廚房發呆。見林琪叫他,就隨林琪走了出來。
林琪帶他來到自己房裡,對他說道:“三哥,我剛纔出去碰到丁俊安了,他說他認識張夫子,去說說情的話,可以少收咱們點錢。明天他會帶你去見張夫子,看看張夫子收不收你這個弟子。”
三柱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呆了,他呆呆的站在地上,兩隻眼睛緊緊的盯着林琪,似乎想從林琪臉上看出來,這是不是一個玩笑。
見他傻了,林琪抓起炕上未縫完的書包,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沒騙你,看,這是我給你縫的書包,明兒個你就可以去讀書了。”
待看到那書包後,三柱這才呆呆的眨了眨眼,然後兩顆豆大的淚珠,從眼中就突然涌了出來。
林琪傻眼了,趕緊勸他道:“三哥,你別哭啊,這是好事,你哭什麼?”
三柱衝過來抱住了林琪,哽咽着道:“五丫,三哥謝謝你了!”
林琪故意逗他開心道:“你要真想謝我,就好好讀書,考個狀元回來,以後我就當狀元妹子了,這多有面子啊!”
三柱放開林琪,抹了抹眼裡的淚道:“狀元我不敢想,我一定好好唸書,考個進士什麼的。五丫,你等着,三哥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林琪笑道:“只要能考上,什麼都行。你和娘說說去,讓她給你找身新衣服,明天好精精神神的去學堂。”
“哎,我這就去。”
“和娘好好說說,千萬別惹她生氣!”
“知道了。”
也不知道三柱是怎樣和朱七娘說的,反正在吃晚飯的時候,朱七娘在飯桌上,又對着全家宣佈了三柱讀書的事。三柱的待遇,和四柱一樣,扣工錢,分家產的時候少分。三柱也和四柱一樣,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第二天一大早,穿戴一新的三柱就過來敲林琪的門,兩人草草吃了早飯,就去張夫子的私塾了。
張夫子的書塾離林琪家有點遠,要穿過大半個城才能到。
好在城不算太大,走了二十來分鐘就到了。
林琪他們到的時候,丁俊安還沒來,兩個人也不敢冒然進去,就在書塾外面打轉。
說是書塾,其實就是一個大院子。
青磚黛瓦,古意森森,到沒什麼出奇的地方。
門口也沒豎個牌子什麼的,從外表看,絕對看不出這是個書塾來。
不過在張夫子這裡讀書的學子還真不少,三三兩兩的,絡繹不停。
林琪和三柱在門口等了好長時間,纔看見一身儒服的丁俊安不疾不徐的從街口走了過來。
看到林琪和三柱已經等在門口了,丁俊安大老遠就笑道:“你們來的可真早,等急了吧?”
“急倒是沒急。”林琪把丁俊安拉到旁邊,小聲問他道:“我現在手上就有五兩半的銀子,你說張夫子能答應嗎?”
丁俊安拍着胸脯保證道:“子平哥哥辦事,你就放心吧。”
林琪把自己那點銀子都塞給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大恩不言謝,今兒這事兒我記着呢,以後定會報答你的。”
丁俊安把銀子袖了,微微俯□,替林琪重新插了插頭上微鬆的珠花,輕聲在林琪耳邊道:“你別忘了我交待你的事兒就行。”
然後他擡起身,對旁邊的三柱勾了勾手道:“三柱,走,跟丁哥哥見夫子去。”
三柱囑咐林琪道:“五丫,你先回家吧,路上小心點。”然後跟隨着丁俊安,走進了那扇黑乎乎的大門裡。
等他們進去後,已經沒事了的林琪,才轉身慢慢往回走。
剛走到家門口,就看見林守業林守全兄弟和楊氏張氏趕着車來送糖果了。
見林琪是從外面回來的,楊氏驚奇的問道:“五丫,這一大早的你幹啥去了?”
三柱四柱上學讀書不是一兩天的事,瞞肯定是瞞不住,何況也沒有瞞的必要,林琪就直接說道:“今天三哥去書塾裡讀書,我送他去着。”
“讀書?”楊氏的聲調一下子就高了:“束脩給了沒?五丫,快聽大伯母的話,趕緊把錢要回來,把三柱也叫回來。在家做糖能掙錢,讀書得花錢,這一裡一外,可差不少錢呢!”
張氏也在旁邊附和道:“你五叔讀了十幾年,把家裡折騰的江枯河干的,這剛緩上勁來,還讓三柱去讀書?大嫂,咱得和三哥三嫂說說,不帶這樣敗家的。”
妯娌兩個說着,竟然連車都不卸了,真的進屋找朱七娘說話去了。
看來,林守祖讀書連個秀才都沒考中的事,已經成了林家人的夢魘了!
朱七娘聽了楊氏和張氏的勸,晚上的時候,就又不想讓三柱和四柱上學了,可惜兩個男孩子都很堅決,任她怎麼說也不退學。再說了,束脩已經送出去了,要是不能去要了,朱七娘無奈,只得答應讓他們念這一年識個字,明年就不讓他們去了。
三柱和四柱只得暫時先答應下來,每天積極的認字摹字,希望他們的勤奮和真誠,可以打動朱七娘。
四柱和越越當了同學後,兩個人的關係越發的親密了。
以前的時候,越越大概七八天才來一次,當和四柱在同一個書塾讀書後,是天天來報到。每天中午肯定要找四柱來結伴上學,晚上兩個人也一起回來,有時候,兩人還會在一起做功課。
林琪雖然認字,但五丫不認字,爲了給自己的識字找個藉口,在他們寫字摹字的時候,林琪也會湊過去看熱鬧。
小孩子都是好爲人師,越越和四柱,經常要搶着教林琪認字。
爲了給這幾個孩子們施加點壓力,林琪在認字的時候,總會表現的比他們要快一點點。爲了能在林琪面前顯擺,不讓林琪看不起,越越和四柱是拼了命的學習,功課倒還真是越來越好了。
而三柱,根本不用催促,抓住了難得的機會,天天手不釋卷。
在男孩子們的讀書聲中,日子很快滑過……
更回去睡了。
明天去爬山,白天沒有空更,大概又得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