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葉舒最近特不願意到設計室去。
只要她一進設計室,大家都必用一種看外星人的表情看她,彷彿她自帶火箭功能。
託那幾位強大的“後臺”,她再也別想合羣了。
就連李丹現在都不敢正面瞧她了。
幸好還有曾筱雅天天過來要死要活的。
“他真的不理我了……我不聯繫他,他都忘記我的存在了!”曾筱雅以淚洗臉,“我在他的心裡,竟然連一點點的位置也沒有,完全的可要可不要!”
“葉舒啊,我爲什麼這麼悲慘啊……我那麼喜歡他……嗚嗚……”曾筱雅抹了顏葉舒一身的鼻涕眼淚,忽又爆發:“不行!我不能認輸!他不在乎我,那我何必再在乎他!走,今晚我請你去玩,咱們要泡盡世間帥哥!”
顏葉舒甚至沒來得及拒絕,就被她拖到了G市最爲有名的夜.店——魅夜。
雖然顏葉舒也暗抱着放鬆尋找靈感的念頭,但這種地方她已經有心理障礙了好不好?
“筱雅,我們不如去錢櫃唱K吧,吼出來心情就好了!你看這種地方,太亂了,碰到亂七八糟的人,吃虧的還是我們……”
然而顏葉舒的苦口婆心根本撼動不了精神已經有些失常的曾筱雅。她拖着顏葉舒苦大仇深地奔向魅夜的吧檯,惡狠狠地一拍桌子:“帥哥,給我一杯甜點的!”
顏葉舒不安地四下張望,只怕有不法分子侍機盯住曾筱雅這隻小白兔。
“別喝太多,等下我拎你不回去!”顏葉舒拍她。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曾筱雅還沒醉就開始發酒瘋,“葉舒,等下我勾搭一個帥哥,你就幫我拍個照爲證!我要發給他,送他一頂金碧輝煌的綠.帽子!”
顏葉舒無語。人家都不知道已經給你戴了多少紅帽子,會在乎你給他戴一頂綠.帽子?
“要不你還是叫他出來說清楚吧,別這麼折磨自己!”顏葉舒搖搖她,在她耳邊大聲說。“大不了我不要你打一個月的早餐!”
“纔不!我再也不聯繫他了!死也不聯繫他!”曾筱雅扯着脖子,淚痕滿面。
顏葉舒怔住。看着曾筱雅這麼痛苦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顏葉舒也莫名難受,心底被什麼揪着,直想逃避。
愛情是什麼東西,比這酒還傷人。
吧檯附近正好應景地沙啞唱着許佳慧的一拍兩散:“你現在就離開我的視線 ,永遠不要出現!”
眼看曾筱雅喝得雙眼迷離,顏葉舒覺得不能再久留了。她結了賬,連抱帶拖,哄着:“筱雅乖,我們換個地方再喝!”
“分手!分手!我要分手!”曾筱雅大着舌頭吼着,胡亂地揮舞着胳膊,顏葉舒都快被她折磨死了。
“美女,要不要幫忙啊?”一個男人走過來問。
顏葉舒心中警惕,看他一眼:“不用了,謝謝!”
沒想到曾筱雅卻笑嘻嘻地就往那男人懷裡撲,嬌聲嗲氣地叫了一聲:“帥哥……”
顏葉舒頓時頭都大了,急忙又將曾筱雅搶回來:“不好意思,她喝醉了!”
“拍照啊,拍照給他!”
美女,你性情不用這麼剛烈行不行?
顏葉舒受不了曾筱雅這酒瘋,就故意回頭喊了一聲:“曾平你還不快點滾過來把你女朋友帶走!再不來我就將她丟到狼窩裡了!”
沒想到,驚人的事情發生了!
曾平噔噔地走過來,一把扯過曾筱雅,抱了就往大門外走去!
呃。
顏葉舒心虛地望着一手插在褲袋裡,風流倜儻地站在那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席慕雲。
“好巧。”她說。
“是啊。你說要加班,就是來這裡加班的?”席慕雲挑眉,望着她,“這種地方你常來啊。”
“哪裡,不比您。”顏葉舒謙虛地說。
席慕雲氣極而笑。“這女人欠調.教了。”
回到槿苑,顏葉舒被迫抄了一百遍契約第27條:契約期間,不允許出現在會所、夜店或類似場所。
“這條是什麼時候加上的?”顏葉舒咬着紅脣,瞪席慕雲一眼。
“剛剛。”
“……”
……
卻說曾筱雅被曾平公主抱回了公寓,居然神奇地不鬧酒瘋了。
曾平狠狠地.要了她兩次,直到她變成一隻乖巧的小貓。
“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忙!竟想給我戴綠.帽子?誰給你這膽子的?”
“你都不給我打電話……再忙也能打個電話吧……”曾筱雅心虛又委屈地小聲說。
曾平見她這樣,倒也心軟了下來。“我不是一忙起來就忘了麼。再說,女人爲什麼就這麼愛胡思亂想,才十天八天沒聯繫就要鬧分手了?”
曾筱雅:“……”
“以後不許隨便到魅夜那種地方去,那都是不正經的女孩子去的地方!”曾大爺又說。
曾筱雅心說,她要不去那,還找不到他!那可是她拐彎抹角好不容易從公司前輩那瞭解到的,據說席總裁和曾秘書是魅夜的常客!
想到這,曾筱雅嘟起小嘴:“那你怎麼又去那種地方?”
“那還不是爲了工作!”
“爲了工作?”曾筱雅杏眼轉了轉,“坦白說,你是不是經常跟那裡的女人玩?”
曾平瞟她一眼:“到那種地方,不跟女人玩,難道跟男人玩?”
“你!”曾筱雅瞬間淚花閃閃。
曾平抓住她發作的爪子,嘴角翹起,聲音低沉:“放心,我從不亂來。現在跟你在一起,更加不會。我又不是種.馬,誰都上的麼?”
嗤。曾筱雅捶他一拳,輕得像撓癢。“姑且相信你。”她含羞帶怯地說。
……
因爲席慕雲不允許顏葉舒晚於9點回槿苑,顏葉舒漸漸養成了回去加班的習慣。
席慕雲倒也不介意她將他們的臥室變成加班勝地。
顏葉舒埋頭走筆如飛地畫畫時,席慕雲偶爾也頗有興致地在一旁評頭論足。
對了,爲了方便她畫畫,席慕雲還命人給她弄了一套別緻而舒適的桌椅。
偶爾顏葉舒也好奇過,席慕云爲什麼不建議她到他的書房去呢。
估計那書房涉及太多他個人和公司的秘密,不好向她開放吧。
“單看這畫好像還挺好看的。”席慕雲很外行地舉着她的畫說。
“如果以後我不做衣服了,改做插畫師恐怕也能混得不錯。”顏葉舒頗爲自大地說。
席慕雲嘿嘿兩聲,不置可否。
……
還有一個星期就是初稿篩選的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壓力臨近的緣故,顏葉舒思路變得有些凝滯。
才一個上午,她的廢紙簍裡就裝滿了廢稿。
色調,都是色調的問題!顏葉舒用力揉着自己的腦袋,心想,畢竟還是年輕啊,穩重和氣度的感覺總是把握不好。
或者還是先去面料房看看,找些參考。
她把筆記本關上裝進包包,離開了設計室。
她前腳才走,後腳就有人無聲無息地走了過來,從紙簍裡撿出她的廢稿,很快就離開了。
顏葉舒在面料房呆了一個下午,拍了面料上傳到筆記本,做了不少效果圖對比,最後她決定改變原來的想法:品牌不一定就得色調四平八穩的,EV.漾的漾,諧音young,定位也是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正風華正茂的年齡,也許她可以再大膽一點,色調再強烈一點。
……
一個星期很快過去,週一的初稿篩選早會上,了不起的總裁大爺又光臨了,只見他西裝筆挺,容貌俊雅,一副藐視衆生的拽樣。
李宸浩卻臉色非常糟糕,分明週末休息沒好的狀態。
而有了席總裁的監聽,衆人都戰戰兢兢的,神情肅穆。
李宸浩等所有人都到齊了,面容嚴峻,目光凝重地掃了所有人一眼,忽然說出一句讓大家都感到十分震驚的話:“在會議之前我得先向席總裁請罪,這次的初稿篩選要推到明天,今天我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弄清楚。”
大家都騷動起來。
席慕雲的臉色頓時也變得凝重,定定看着李宸浩,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
幻燈機忽然亮起來,屏幕上出現兩組作品。
大家都茫然地望着屏幕,什麼意思?
只見兩組很相似的作品,一組似乎更爲優勝,色調穩重大氣,款式也更簡潔,另一組則更出挑,略顯年輕活潑。但基本款式分明是一樣的。
顏葉舒的臉忽然變得煞白。
年輕的那一組作品分明是自己的,那麼另一組又是誰的?與自己的如此相似?
席慕雲疑惑地望着那些效果圖,那些不是顏葉舒的作品嗎,顏葉舒還問過他意見,難道有什麼不妥?
李宸浩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緩緩開口:“這兩組作品是由兩個設計師交上來的,大家應該看出其中的相似了。”他頓了頓,目光很嚴峻地投向一位設計師,又看向顏葉舒,說:“換句話說,這兩個設計師中,有一個人是抄襲者!”
此話一出,衆人譁然,抄襲者!
顏葉舒的臉更白了,而那位被李宸浩看過去的設計師卻一臉淡定,脣角帶着嘲諷的笑容。
席慕雲的臉色一下黑得像個鍋底。誰這麼不要命,竟敢在他的眼皮下做這種事!還準備污衊他的女人!
他知道抄襲的人絕對不會是顏葉舒,因爲他是第一個看着她畫出來的,時間最早甚至可以退回到那次他推動顏葉舒成爲獨立設計師的第三天晚上,那時這些作品就已經有了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