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承峰和蘇瑞海等一干重要名望一一步入會場時,現場氣氛的熱烈又提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但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席承峰進來後,目光竟首先看向顏葉舒,嘴角浮上一抹讚賞的笑容,直直就向她走過去。
“還可以嗎,緊張不?”他笑着向她伸過胳膊,顏葉舒順從地挽上,淡淡地說:“還好。”
蘇瑞林本來和大哥蘇瑞海站在一起,見此情景,整個僵住。
難道他現在看的是什麼狗血電視劇?顏葉舒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成了席承峰的女伴?
蘇瑞林想起自己曾經帶顏葉舒去見席承峰,眼前這情景,不是侮辱是什麼!
蘇瑞林幾乎將手裡的酒杯捏碎。
蘇菲菲也是目瞪口呆。這轉來轉去的,顏葉舒竟然又去跟席承峰了?她偷瞅席慕雲,果然那臉色根本已經無法掩飾,酒杯舉到脣邊的頻率越來越快。
“席少……”她走過去。
“滾!”
“……”
席承峰陪着顏葉舒聊了一會兒,跟她介紹了不少在場的權貴,然後就走開了。
顏葉舒默默地喝着酒,目光在人羣中尋找。
終於越過人羣遇見席慕雲的目光。
兩人都不可察覺地顫抖了一下。但誰都沒有移開目光。
席慕雲冷冷地看着她,想從她的眼中找到一絲羞愧,然而沒有。
她只那樣看着他,淡淡的目光中有着他無法明白的複雜情緒。
他握着酒杯的手忽然失去了力氣一般,酒杯幾乎要跌落下去。他聽到了心裡掙扎的聲音。他快要支撐不下去。
將酒杯放回侍應的盤中,他將目光移到臺上熱鬧的拍賣介紹上,嚴峻的神色讓人看了莫名地心疼。
因爲他即使再裝作冷漠,也無法掩蓋住臉上那份痛苦的落寞。
顏葉舒垂下眼眸,將酒杯放到一邊,提着裙子低頭走開。
席慕雲再次轉過頭去,正好看見她後背上裸~露着的蝴蝶骨,如瓷玉般的光澤和線條,那樣美麗而憂傷地從他的視線裡遠去。
他的手不覺握起來。
顏葉舒在洗手間站了很久,感覺心情終於平伏了一點,這才疲憊地走出去。
卻纔走出門口就被一隻大手猛地抓住她的手,是席慕雲!
顏葉舒來不及說什麼,就被他拖進男廁的一個隔間,他反手將門鎖上,狠狠扣住她的後腦勺,用力咬上她的脣。
顏葉舒軟下去,忍了一晚的眼淚終於從眼角滑落。
席慕雲什麼也不說,另一隻手緊緊握~住她的纖腰,沉重地喘~息着,狠命地啃噬她的脣,彷彿要將她吞下去。
隔間外有人來了,又有人走,有人竊竊私語。
席慕雲恍若未聞,他現在就是一隻受傷的獸,緊緊地禁錮住他的獵物,天塌下來也不打算放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最後一次輕輕吮過她的脣,慢慢放開了手。
她脣上的胭脂都已經被他吃完,可是仍然鮮紅欲滴。眼角那,猶有淚痕。
他再次看一眼她今晚美豔得讓他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臉,終於轉過頭去,打開門走了出去。
顏葉舒聽到關門的聲音,無力地坐到馬桶上,一直坐了很久……
顏葉舒重新回到女廁,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然後離開衛生間。
回到宴會廳,拍賣會已經結束,賓客三三兩兩地交流感情。
顏葉舒向席承峰走過去,垂眸說:“席伯伯,我想先回去了。”
席承峰點點頭:“好,你先走吧。”
顏葉舒轉身走開,身後傳來一個人問席承峰的話:“這位如此美麗的小姐是……”
席承峰微微一笑:“我的乾女兒。”
顏葉舒瘦弱的肩抖了抖,腳步不禁加快。
卻被一個人攔住。
“乾女兒?”蘇瑞林嘲諷地笑了笑,將一杯酒遞給顏葉舒:“小舒,爲你攀上更高枝,慶賀一下。”
顏葉舒接過他手中的烈酒,仰頭一口喝盡,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彷彿在問:你滿意了嗎?
蘇瑞林冷笑,又遞給她一杯。
顏葉舒微頓,卻仍接了,再次一口盡。
蘇瑞林心裡的火被挑得旺旺的,臉上卻愈冷。他冷漠地繼續遞給她。
顏葉舒的臉色比他的還冷,他遞過來她就喝。
一氣喝了五六杯,胃都燒了起來,兩腳也已經開始漂浮。
她硬撐着,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蘇瑞林:“滿意了沒有?”
蘇瑞林直直盯着她。他心裡的怒火,現在都轉成了別的。
彷彿重新認識了她。這不是他以前所認識的乖巧溫順,偶爾耍點小心計,偶爾發點小狠,偶爾露出一點可愛的犟的,那個顏葉舒。
但現在這個女人,竟依然叫他心動不已。她性感火辣得讓他心底那些火都在叫囂。
她的嘴脣紅得像鮮血。
剛纔誰吻了她?
蘇瑞林定定看着她。她已經醉了,水眸越來越迷~離,但她仍倔強地撐着。她的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顫抖着,美麗的指節和肌肉彷彿困獸在掙扎。
如果說以前,他一直期待着心目中那個聰慧而純潔的女孩走向自己,那麼現在,他盯着她,感覺到了心中赤果果的欲,單純的男人對待女人的欲。
顏葉舒見他一直不出聲,就當這懲罰已經結束,慢慢提起裙子向外面走去。她醉了,裙子提得有點高,露出白~皙的腿。
但她已經沒有感覺了。她硬撐着最後一點意識,向外面漂浮地走去。
蘇瑞林一直望着她搖晃的背影。心底燃燒的欲,讓他重新找到了身爲男人的樂趣,人生似乎又重新找回了目標。
多麼簡單。
什麼都得到過的人,想要感覺到活着的樂趣,竟然就是繼續尋找想要的東西。
而人,活到後面,還是回到了最簡單最原始的欲。
顏葉舒在門童的幫助下上了來時坐的車子,司機似乎奉了命,一直在等她。
上了車後,她最後一點意識終於消失,昏睡在寬敞的後排座位上。
……
第二天差不多下午顏葉舒才醒來。她昨晚完全斷了片,一點也想不起後來是怎麼回到青園的。
身上的衣服換了,也不知道是誰換的。
醒來後口乾得厲害,胃裡又澀又空,頭也痛,整個想死掉。
她從chuang上爬起來,下了樓。看到一個下人在那候着。
“小姐您醒了,廚房準備了醒酒湯,我去給您端來。”
顏葉舒點點頭,到餐廳去坐下。
慢慢地喝了一點醒酒湯,胃裡舒服了許多。
“昨晚我醉得很厲害嗎?”她問。
“嗯,有點厲害……後來醫生過來了。”
“哦。”
“老爺在嗎?”顏葉舒又問。
“他昨晚回來看了您。等您睡了,他又走了。”
顏葉舒沒再說什麼,繼續默默喝湯。
……
慈善會後不久,席承峰給了顏葉舒一份列表,讓她大概瞭解一下席氏集團的產業。
“爲什麼讓我熟悉這些?”顏葉舒不明白。
席承峰勾勾脣角。“連基本的東西都不瞭解,那你要怎麼做我的助理?”
顏葉舒看他一眼。就算他這麼說,她也想不通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對了,今天我帶了個人來見你。”席承峰又說。
這時,一個才兩三歲的小男孩由保姆牽着走了過來。
“爸爸!”小男孩脆生生的聲音聽起來讓人不由自主想要展開笑顏,但顏葉舒卻一下就白了臉。
“小楠過來見一下葉舒姐姐。”席承峰臉上浮上和藹的笑容,向小男孩招招手。
顏葉舒難以置信地看着席承峰,眼前這位慈父模樣的男人太陌生。
他對待大兒子席慕雲就像仇人一樣,對這小兒子卻溫柔得讓人無法相信。
小男孩聽話地笑呵呵地走過來,好奇地打量着顏葉舒。
顏葉舒把目光轉向這個叫做小楠的孩子,心潮翻涌。
她蹲下去,握着他胖呼呼的雪.白的小手。
一個美得像天使一樣的孩子。
眉目間有席慕雲的影子。
很奇怪,席慕雲與席承峰長得不是很像,可是卻與這孩子長得很像。顏葉舒心裡又是一痛。
這就是她同母異父的小弟.弟?
眼眶忽然一溼,顏葉舒不禁眨了眨眼睛。
“姐姐你真漂亮。”小男孩聲奶氣地說。
顏葉舒再也忍不住,眼淚啪嗒掉了下來。
小男孩迷茫地轉向席承峰:“爸爸,我沒有欺負她。”
席承峰輕笑出聲,一把將他疼愛地抱進懷裡。“爸爸當然知道!小楠最乖了!”
顏葉舒用力抹了淚,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看向小男孩。他也在好奇地觀察着她。
“姐姐不哭了,你要不要我抱你?”
小男孩聽她這麼說,猶豫了一下,從席承峰的懷裡爬下來,走向顏葉舒,向她張開手。
顏葉舒含淚笑了。這孩子還真跟她。
她憐愛地將他抱起來,放在大腿上,揉揉他的小鼻子:“我叫顏葉舒,你叫什麼?今年幾歲了?”
“我叫席懿楠,今年三歲了。”小傢伙向她張着三隻肥嘟嘟的手指。
“小楠真聰明!”顏葉舒抱着她親了一口。小傢伙咯咯笑起來。
席承峰一直沉默地看着他們,若有所思。
……
顏葉舒想不明白席承峰爲什麼一直把她帶在身邊。
他介紹各種各樣的人給她認識,將她帶入上層社會,她的生活跟以前比起來有如雲泥之別。
她在席承峰的身邊享受着最高級的生活。可是,她的臉上卻幾乎沒有過笑容。除了見到小楠心情會好些。
但小楠離開後,她的心情又更壞。
席承峰難道是希望將她培養成一個可以保護小楠的人,以後與席慕雲對抗嗎?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