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都四點了,我得回去了!”蔣雨真瞄一眼牆上古色古香的木鐘,驚歎道。
席懿楠放下手中的國際象棋,“你怎麼回去?”
蔣雨真眼角一挑,回頭瞅他,嘴角含笑:“你送我回去?”
席懿楠被她狡猾的笑弄得心裡慌,想起剛纔的事,臉居然又紅了。
他的皮膚好,臉一紅就像洇染上一層通透的粉紅,一雙猶豫的眼睛水光顫動,純淨的黑色瞳仁透着善良的本性。
蔣雨真見他這樣就特別想做壞事,腦子裡剛冒出念頭,爪子就已經動了,驀然捏住他兩邊臉蛋,使勁捏捏捏,嘴裡還興奮地叫:“哇,好可愛!你臉紅的時候真的好可愛!”
席懿楠不抵防,被她捏得發懵,好一會兒纔回過神將她的魔爪掰下來,怒目而視。
“別生氣呀,要不姐姐也給你捏回來?”蔣雨真的小臉往他身上湊,漂亮又狡猾的眼睛眨着。
席懿楠同學平時是個非常尊紀守禮的好孩子,沒事絕對不會像小哲那樣愛調戲小美女,女孩子的臉蛋也就捏過二寶的,別的女孩子從沒捏過。
現在蔣雨真這樣湊過來,巴掌大的小臉單眼睛就佔了三分之一,水汪汪地眨着,細白的臉蛋雖然不像二寶那樣紅潤可愛,但是好像也有種特別的質感,似乎很清爽的感覺。
席懿楠盯了好幾秒,又有種被蠱惑的感覺,爲什麼突然那麼想也捏一下呢?
他抿着嘴脣,彷彿賭氣一般,伸手飛快地在她臉上捏一下。
唔,手感跟二寶確實非常不一樣!
臉更紅了。
他嚯地站起來,裝作很不在意地哼一聲:“走吧,送你回去!”
席懿楠載着蔣雨真穩當當地駛在非機動車道上,覺得心情好像也不壞。
沉默了一段時間,蔣雨真忽然問:“席懿楠,以後你要找怎樣的女朋友?”
席懿楠有點被問住。
蔣雨真是真的很好奇這個問題,用力摟摟他的腰,催促:“說呀!”
席懿楠想了想,說:“像葉舒姐那樣的。”
蔣雨真的希望一下落空,心裡涼了涼。但她馬上又笑起來,用力捶他一下:“席懿楠,眼光很好嘛!”
席懿楠奇怪了,不由也笑起來,問:“你不傷心?”
“傷心什麼?”
“你不是喜歡我麼?”席懿楠輕笑。
蔣雨真被他的笑撥了一下心絃,唉了一聲,裝作滿不在乎地說:“我喜歡你又怎樣,你又不喜歡我!”
席懿楠笑了笑,沒再說什麼,一弓腰,加速起來。
傍晚的風很涼爽,沐浴在這樣的風裡,心好像被放飛的風箏,充滿了雀躍,又莫名地有種惆悵。
誰知道以後的事呢。
……
席懿楠送完蔣雨真回來,已經快六點了。
這時席慕雲已經回來,正和顏葉舒在工作室說話。
兩人含情脈脈地說了一會兒話,席慕雲忍不住側頭偷親她一下,顏葉舒害羞地推開,大概是怕被人看到。
工作室幾乎都是矮矮的窗子,打開着,防蟲網將兩人的身影映得有點朦朧,特別的詩意美好。
席懿楠站在那望着他們,感覺真的好溫馨。
這時腳下傳來倆寶的聲音。
“又啵啵。”二寶說。
“父親最喜歡啵啵了。”大寶很有經驗地說。
“男的都喜歡啵啵!”二寶得出結論。
“也不是啊,你沒見叔叔的女朋友?她比叔叔還喜歡啵啵!”大寶說。
席懿楠窘。他想說蔣雨真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但是又怕倆寶問,不是女朋友爲什麼你們啵啵?這個問題好難回答,他還是算了。
……
蔣雨真星期一竟沒來上課。
突然沒有一個人在旁邊嘰嘰喳喳,席懿楠感覺居然有點不習慣,而且莫名有點擔心。
難道是因爲昨天過敏沒好嗎?
席懿楠心裡雖然有點擔心,但沒有打電話。他覺得自己如果主動打電話,她肯定會想歪,說不定還會笑話他。
朋友而已,又不多重要的人。
第二天,蔣雨真還是沒有來。
席懿楠旁邊的座位空了三天,第四天,蔣雨真回來了。
席懿楠本來心裡空落落的,忽然轉頭看到她出現在教室後門,戴着白口罩,眼睛立即亮了。
蔣雨真低着頭走過來,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席懿楠盯着她看,發現她的手臂那又多了些新的鍼口,心中明白了,看來那天的過敏回去後嚴重了。他突然覺得很抱歉。
見她沒精打采的,來了也不說話,席懿楠不由碰碰她,主動問:“是不是過敏沒好?”
蔣雨真定定地望向他,那漂亮的黑眼睛似乎有些哀怨。
席懿楠被她看得不自在,以爲她因爲過敏的事對他有些埋怨。
也許是因爲生病的緣故,蔣雨真上課又打起了瞌睡。
席懿楠的視線偶爾落到她的小臉上,發現她戴着口罩只露出眼睛,打瞌睡時長長的睫毛像安安靜靜停靠的蝴蝶,看起來莫名給人一種很脆弱的感覺。
而且看仔細些就發現,比起班上的女生,她的個子其實是偏小的,因爲太瘦弱了。
席懿楠心裡忽然有點感嘆,雖然她老是嚷嚷,說自己是姐姐,但現在這麼一看,她真的不像14歲的女孩,倒像是12歲的模樣,像個小妹妹。
蔣雨真一直睡到最後一節課。
下課後,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席懿楠碰碰她:“喂,還不起來嗎,放學了。”
蔣雨真唔了一聲,坐起來,揉揉眼睛。
見她實在憔悴,席懿楠不由說:“不舒服幹嘛還來學校?來學校也是睡覺,還不如回家去養好來。”
蔣雨真瞪着他,好一會兒才嗡嗡地說:“我就是想來學校睡,比在家裡舒服!”
兩人離開教室,蔣雨真似乎沒什麼力氣,走路慢悠悠的。
席懿楠走得快,見她落遠了,忍不住又停下來,等她趕上來,陪她一起慢慢地走。
“你今天好奇怪啊,這麼安靜,叫人不習慣。是因爲很不舒服嗎?”他問。
蔣雨真瞥他一眼,黑眸沒有什麼精神,但還是像點墨一樣黑得吸引人。“我沒有力氣。”她忽然張開雙手,“揹我。”
“嗯?”席懿楠瞪着她。
“揹我。就到大門口好了,我家司機在那等着。”蔣雨真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但無賴精神顯然猶在。
“纔不要。”席懿楠臉一下紅了,不自覺四處瞅了瞅,生怕被人聽到。
蔣雨真忽然將口罩解開,露出十分蒼白的小臉,本來粉紅色的嘴脣也是蒼白的,嘟着嘴巴沒力沒氣地說:“那你走吧,一點義氣也沒有!”
席懿楠怔了怔。沒想到她看起來這麼糟糕。
他在心裡天人鬥爭了好一會兒,見同學們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咬咬牙,蹲下來,說:“上來吧!”大不了就當背大寶二寶。
笑容像花朵一樣在蔣雨真的臉上綻開。她就知道他肯定會不忍心。
她立即跳到他的背上。
蔣雨真瘦小的身體貼到他的背上那刻,席懿楠感覺怪異極了。不像倆寶那樣*團的,一爬上去就明顯有個重量感,她趴上去的時候,那重量竟像還不如倆寶合起來重。
而且她出乎意料的軟,特別是胸口那貼着他,好像有兩個小包子。
噔,他的腦海裡一個激靈,醒悟過來那兩個小包子是怎麼回事,臉一下又燒起來,好像後背也發燙起來。
不過,席懿楠同學是見過世面的正人君子,只尷尬了那麼一瞬,馬上就鎮定下來了。反正他又沒想過要她當女朋友什麼的,就算她多了兩個小包子,那也與他無關,她只是他的哥們一樣的存在。
蔣雨真的小心臟砰砰直跳,他的後背就像她的夢思牀一樣舒服!真好!她忍不住閉上眼睛貼着他的後背找個舒服的姿勢睡起來。
校園裡綠樹成蔭,涼風習習,睡起來真的舒服極了。
這條路最好一直走不到盡頭,那樣她就能這樣睡到天荒地老了。
席懿楠將蔣雨真背到校門口,發現有輛林肯等在那,不知道是不是等蔣雨真的。
“哎,是不是你家的車?”席懿楠晃晃背上的人。沒想到她睡得像豬一樣沉,咂咂嘴繼續睡。
還好,司機看到他們了,忙過來:“哎喲小姐,你怎麼睡着了?謝謝你啊,同學!”
司機將車門打開,過來幫忙抱蔣雨真下來,蔣雨真嘟噥着:“我的枕頭……”
司機將她放到後座上躺下,嘖嘖道:“睡成這樣,還流口水!”
席懿楠正在那鬆肩膀,聽到司機那句“還流口水”,猛就覺得後背有點溼溼的感覺,腦海裡閃過平時蔣雨真在教室的睡相,頓時僵住。
……
蔣雨真蔫了一個星期,終於在第二個星期滿血復活了。
念在她十分討好地表演了一段精彩的邁克爾傑克遜太空步,席懿楠原諒了她在他背上流口水的事。
席懿楠對太空步和機械舞很有興趣,沒想到蔣雨真居然是個高手,作爲共同的愛好,兩人切磋了不少。
不過席懿楠從不當衆表演過,他不是很喜歡出風頭的活動。
“我們可選這個排練,這個最簡單好看!”蔣雨真指着平板中一個機械舞視頻說,“好嘛,你跳起來肯定很帥!我們絕對是最精彩的組合!”
“我不喜歡參加晚會表演。”席懿楠不爲所動,將視頻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