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母整個人都愣怔住，不可思議地看着姜沁，直到付紹鐸出聲，才讓她回過神。
自從付紹鐸和姜沁登完記，兩人先後去了東安農場，付母就再也沒見過兒子和兒媳。
付母和兒媳在家裡僅有的那一次見面，給她留下了非常痛苦的記憶。
不是因爲兒媳對她態度惡劣，而是她爲兒子要和這個女人生活一輩子而難過，尤其兩人結婚的原因還是因爲自己。
分明兒媳在求她要嫁給付紹鐸時，表現的異常乖巧，把付母給矇蔽了，覺得她長相漂亮家世又好，尤其是救命恩人的女兒，便強行讓付紹鐸娶了她。
萬沒想到的是，兒媳竟然在剛登記後就暴露了本來面目。
因爲這事，付母在他們離開京市後，難受了好久，直到付紹鐸來信，信裡說姜沁變化很大，他想要補辦兩人的婚禮。
那是付母還不大敢相信，以爲兒子是在安慰自己，故意這麼說。
等今天真正見到姜沁，付母才驚訝地發現，她真的變了。
不需要多說什麼，也不需要做什麼，只是往那裡一站，氣質上就截然不同。
眼前的兒媳溫婉大方，言笑晏晏，看着自己的視線裡透着暖意。
在屋裡站定，姜沁從付紹鐸手裡接過兜子，把裡面的東西一樣一樣地往外拿。
“媽，這是給你和小珊買的衣服，都是哈市百貨的新款式。還有這些吃的，留着你和小珊一起吃。還有，我聽紹鐸說你天一冷就腿疼，這是給你買的羊絨保暖褲，值得特別密實，穿着可暖和了。”
姜沁笑眯眯地說。
付母看着她拿出的那些東西，一看就都是好東西，而且是費了心思挑選的。
“這些得多少錢啊， 你們掙工資不容易，留着多給自己花，我和小珊吃的用的都有。”
姜沁知道付母是心疼錢，也是心疼他們，忙笑着道：“媽，你放心吧，現在我和付紹鐸一起掙工資，兩個人壓根就花不完。”
“你下地勞動掙工資？”
付母扭頭看了付紹鐸一眼，他在信裡可沒說這件事。
付母又轉回頭看向姜沁，“可是你一個城裡孩子，哪兒會幹農活，這錢掙得太不容易了。”
付紹鐸走到姜沁身邊，和她肩並肩站着，道：“媽，姜沁在農場表現非常好，年底還被評上場裡的先進工作者，還當選了黑省的勞模。”
這下，付母眼睛瞪得和銅鈴那麼大，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半晌才道：“黑省的勞模？”
語氣裡帶着猶疑，明顯還不敢相信。
“是啊，黑省的勞模。我還陪她去哈市參加表彰大會，領了獎狀。這次回來太匆忙，沒把獎狀帶回來，要不你一看就清楚了。”
付紹鐸語氣裡頗爲自豪。
姜沁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這人想幹什麼，還要把獎狀帶回來給婆婆參觀，大題小做。
省勞模確實值得驕傲，但也不能這麼炫耀。
她連自己家裡人都沒告訴，就是不想看到大家那麼驚訝的樣子，覺得不好意思。
“天啊，小沁真是太優秀了，咱們全家臉上都有光。省勞模……省勞模……實在想不到。”
付母后面的話激動得斷斷續續。
姜沁看了一眼付紹鐸，見他一臉與有榮焉的模樣，頓時覺得好笑。
怎麼感覺這傢伙有點幼稚呢。
“媽，你試試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姜沁岔開話題，不想繼續讓自己腳趾扣地。
付母的衣服尺寸是系統告訴她的，但願系統能靠點譜。
姜沁給付母從空間裡挑了一件外面的羊毛開衫，老年款式，長度蓋過腰，開衫顏色是酒紅色，很襯氣色。
付母把衣服套在毛衣外面，站在穿衣鏡前照了半天，越看越喜歡。
用手摸摸衣服材質，一看就是好面料，實打實的羊毛。
“好看，媽喜歡。”
衣服已經上了身，付母也就不再扭捏，直接說出了看法。
姜沁很喜歡她這麼直爽，相處起來不累。
試完開衫，付母又試過羊絨保暖褲，也十分合身。
姜沁鬆了一口氣，心想系統還是可以的。
“媽，小珊什麼時候回來？”
姜沁問。
既然系統特意指出來付珊不待見她，那就說明是極度的不待見。
這倒勾起了姜沁的好奇心，想早點會會這個小姑子。
付母小心地把羊毛開衫脫下來，放進櫃子裡，“小珊要中午能回來，吃完午飯下午再去上班。”
姜沁點點頭。
付珊接替付母的工作，在京市第三紡織廠當車間工。
姜沁忽地想起來，她的三嫂魏彤也在紡織廠，不知道兩個人是不是一個紡織廠的。
不過她不會特意去問這種問題。
是或者不是，和她沒太大關係。
“你先坐一會兒，我去做午飯。”
付母高高興興地要去做飯。
姜沁跟在她身後一起去了門口的露天廚房，“媽，我來幫你。”
“你會做飯？”
付母詫異地問出來。
問完後才發現自己說的好像太直白了，但她的確驚訝，因爲兩家認親那時候，親家母說過，姜沁是不會做飯的。
從小到大沒進過廚房，家務也沒做過。
現在姜沁突然說要幫着做飯，付母第一個念頭就是她不會做。
姜沁幫付母系好圍裙，又拿了一條自己繫上，笑眯眯地說：“我做得好着呢，不信你問紹鐸，我手藝不錯。”
等姜沁炒好兩個菜擺上桌，讓付母先嚐一口時，付母才知道自己這個兒媳的手藝到底有多好。
吃了一口還想再吃第二口，味道絕了。
把菜嚥下去，付母看着姜沁，忽地眼睛紅了。
她不敢想象，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嬌女，去了農場後是經歷過什麼，才學會這麼多的。
這孩子實在讓人心疼。
兩個菜炒好，付母把姜沁給攆回了屋裡。
“你快回去好好歇着，剩下兩個菜我來炒，也讓你嚐嚐媽的手藝。”
付母笑着說。
姜沁見她很堅決，也就不再堅持回了屋。
她纔剛進去沒多大會兒，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道陌生的女聲，在和付母說話。
片刻後，屋門被推開，一個個子高挑，身材苗條的姑娘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