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考試在八點鐘開始,姜沁睡到六點半起了牀。
轉頭往旁邊一看,旁邊沒有人,付紹鐸已經起牀了。
姜沁伸手過去摸了摸,那邊的牀鋪還有溫熱感,他應該纔起來沒多久。
昨天睡覺前,付紹鐸把兩張牀並在了一起,兩個人是挨在一起睡的。
看到並在一起的兩張牀,姜沁不由想起後世的大牀房,當時就樂出了聲。
現在見他不在屋裡,姜沁估計他是去公共浴室了,又或者去一樓食堂打飯。
果然,過了大約十分鐘,當姜沁起牀穿戴整齊時,付紹鐸端着兩個飯盒回來了。
見到她已經起來,付紹鐸笑了笑,把飯盒擺在房間裡唯一的桌子上。
“過來吃飯吧。”
付紹鐸邊說,邊把飯盒打開。
一個飯盒裡面裝着滿滿一飯盒的粥,另外一個飯盒裡裝着七八個包子。
這兩個飯盒是他們從家裡帶來的,來時裝着飯菜在火車上吃,現在飯菜吃完了派上了別的用場。
“你先吃,我得去刷個牙。”
早上起來不刷牙就吃飯,姜沁實在不習慣。
她端着臉盆拿着牙具去外面水房洗漱完畢,回來時見付紹鐸並沒有吃飯,而是在收拾他們一會兒要帶到考場上的東西。
主要是文具,筆格尺什麼的,其次還有草稿紙。
這些東西昨天晚上就裝好了,付紹鐸又重新檢查了下,看有沒有漏掉的。
姜沁把臉盆放回架子上,回來拽住付紹鐸的胳膊,把他往桌子那邊拉。
“先吃飯,一會兒再檢查。要不飯該涼了。”
冬天的室內雖然有暖氣,但跟地暖比不了,屋裡溫度也就勉強十七八度。
飯菜在屋裡放一會兒,就從熱氣騰騰的狀態變得溫了下來。
姜沁挨着付紹鐸坐下,把裝着粥的飯盒端到兩人中間,一人一個勺喝粥。
付紹鐸則從飯盒裡拿了個包子,遞給姜沁。
他特意拿的裝在下面的包子,底下的包子更熱乎一些。
果然,姜沁接過來,還有些燙手呢。
而付紹鐸拿着上面微微有些涼的包子大口吃起來。
姜沁望着他,忽地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輕輕親了下。
接着她也吃起包子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吻,令付紹鐸愣怔住,等他轉頭看過來,姜沁已經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吃起包子。
兩人快速吃完飯,拿着各自的文具和草稿紙下了樓。
小胡他們住在樓下,他們約好了早上在大門口集合。
姜沁和付紹鐸下來的比較早,等了五分鐘左右小胡他們纔下來。
五個人集合在一起,往市六中走去。
路上,小胡三個一臉又緊張又期待的樣子。
緊張的是很快就要進考場,是騾子是馬全看這一遭。
期待的是,萬一走了狗屎運考上大學,不僅圓了大學夢,也從此改變了人生。
他們一個個抿着嘴脣,平時話不少的小胡,都難得安靜下來。
三個人互相看看,都看到各自那如臨大敵的樣子。
再看姜沁和付紹鐸,兩人一身輕鬆地往前走,絲毫看不出緊張的模樣。
小胡看了眼姜沁和付紹鐸,再對身邊兩人道:“看看付隊長和姜同志,人家狀態可比咱好多了。”
片刻,一個小夥子道:“咱哪兒能跟人家比。人家學的那麼好,就說昨天姜同志給講的那幾道題,我一道都不會。還好姜同志給咱講了,要不考啥大學呀,直接回家烤紅薯吧。”
他一句話,把小胡和另一個小夥子給逗樂了。
“不能你一個人烤紅薯,肯定有我倆陪着你。”
另一個小夥子邊笑邊說道。
前面,姜沁正在給付紹鐸做思想工作。
“上了考場別緊張,你都學那麼久了,肯定能考好。”
“嗯。”
付紹鐸應了一聲。
姜沁看看他,一臉鎮定,看着不像緊張的樣子。
如果能排除他那過分簡短的回答。
說不緊張,其實多少還是會有點的。
畢竟是十年後的第一次高考,意義非凡。
姜沁自己都感到胸口心臟跳動的比往常快一些。
到了考場門口,時間還沒到,學校大門沒開。
烏壓壓一片考生都站在外面,有的湊在一起分析能考什麼題,有的拿着書本想做最後的努力,還有的踮着腳往大門裡面看,想先熟悉下校園的環境。
姜沁纔剛站定,就聽到身後一道激動的聲音。
她才轉過頭,一個身影就飛奔過來,竄到姜沁面前。
一張團團臉放大在她眼前。
“姜同志,又見面了,太巧了。”
“是啊。”
姜沁認出這是昨天見過的紅星農場的那個女同志,便衝她笑了笑。
女同志好奇地去看姜沁手裡的准考證。
“你在哪個考場呀?”
這沒什麼不能說的,姜沁便把手裡的准考證給她看了眼。
“我在3考場。”
她話音才落,團團臉就驚叫了一聲,“我也在3考場,太好了,咱倆在一個考場。”
說着,把自己的准考證從兜裡拿了出來,也給姜沁看了下。
姜沁一看,還真是3考場。
付紹鐸在一邊見了,眼神很複雜。
他想跟姜沁在一個考場,可偏偏他被分在了七考場,兩人估計會離得很遠。
這個時候,學校大門處傳來嘩啦啦的聲音,是大門被打開了。
這個動靜如集合號,全體等待的考生都圍了過來,等在大門外。
“都安靜!請大家站好,挨個檢查准考證。”
一個聲音很渾厚的中年男聲道。
現場頓時沒了聲音,大家開始排成隊,一個一個地往裡進。
大門口有三個老師在,兩個是檢查准考證的,一個維持秩序。
姜沁走在隊伍裡,付紹鐸站在她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學校大門,老師看過准考證無誤後,放他們進去了。
等走近教學樓,付紹鐸先陪着姜沁找到她的考場。
考場門口有監考老師在,他們一個個覈對考生的名字。
兩人在這裡分開。
臨走時,付紹鐸囑咐姜沁,“一會兒考完了別亂走,就在教室門口等着,我過來找你。”
“嗯,好。”
姜沁重重點頭。
付紹鐸揚了下脣角,擡手揉了把她的頭髮,“好好考。”
要不是周圍人來人往,姜沁一定會直接抱上去。
“你也一樣。”
她仰起頭,笑眯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