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檢查結果一出來,我只要沒中毒,馬上離開錦城,倒是你,不是傳說目光毒辣看人很準嗎?可怎麼還是被葉雨芊的外表騙了?”
夜夕夕很清楚,她不能在和夜錦深多做勾纏、逗留,不管是他的變化還是她的感覺,都有點超出她的範圍。
夜夕夕的態度很決絕,話語很清晰。
陳穆聽及她後面的話語,面色沉了沉,卻是面不改色的說道,“希望你言出必行!別說一套做一套。”
含沙射影的諷刺她早上說離開,最後卻挽着夜錦深手臂的行爲。
夜夕夕冷哼一聲,不願在與陳穆多說半句,掙脫夜錦深的懷抱,轉身走到窗邊的位置上坐好。
陳穆嚴厲的掃了眼夜錦深,命令道,“一會兒來雨芊病房。”
說完,她轉身離開。
夜錦深並沒有在意陳穆的話語,臉色冰冷的看向一旁的護士,“去拿消腫藥過來。”
“是。”護士連忙低下頭,快速的跑開。
夜錦深這纔將目光移向夜夕夕,窗邊,她的身子單薄,涼涼的風吹着她的臉頰和長髮,透露着一抹悲涼。
想到這一天着實讓她受了些委屈,他垂着的大手握了握,邁步走過去。
“很疼?”他聲音不溫不冷,隱隱帶着關心的意味。
夜夕夕轉過頭看着身邊站着的夜錦深,搖了搖頭,無所謂的說,“早就習慣了,沒覺得疼。”
不過說完她才覺得說這個話有點矯情,立即改口說,“疼,當然很疼,這是你外婆打的,你是不是該賠償我?”
“要什麼?”然而,夜錦深聲音及其平淡的問出口,並沒有拒絕。
夜夕夕以爲他又會耍流氓的,看着他這樣認真的姿態,她抿抿脣瓣,開口,“放我離開,不然下次還會被打。”
“……”夜錦深本想開口說不會再讓任何人打她,可話沒出口就意識到這樣的話語很不對勁,他濃黑的眉蹙了蹙,目光深幽。
他就那麼直直的看着她,沉默好半響,纔開口說了個“好”字。
而這一個字,夜夕夕從頭至終等了無數個日月,此時聽到,她整個人激動的從位置上跳起來,不可置信的看着夜錦深,“真的?你真的同意讓我離開了?”
夜錦深看着夜夕夕臉上的歡呼躍雀,那是比魚兒得到水、鳥兒飛往天空還自由自的的姿態。
她的喜悅於行,眉開眼笑,無不表示着此刻的她有多麼的興奮。
興奮到沒有一絲半刻的捨不得、留戀。
夜錦深薄涼的脣瓣緩緩抿開,及其淡漠的嗯了一聲。
從一開始她就想走,那他就放她走,他倒是想看看,她離開後會做些什麼……也許所有想要知道的真相都會浮於表面。
“夜少,藥拿來了。”這時,護士的聲音響起。
夜錦深淡漠的視線移過去,伸手冰冷的拿過藥瓶,望着夜夕夕說道,“坐好。”
夜夕夕還處於興奮中,她十分感謝又感恩的看着夜錦深,伸手就要拿藥瓶,“我自己來、自己來……”
然而,手還沒碰到藥瓶,就被他冰冷的聲音打斷,“表現不好我會隨時改變主意。”
夜夕夕頓時萎了,她快速的坐到位置上,神態如一個聽話的小女孩兒,十分乖巧。
夜錦深看着夜夕夕現在的每一個動作、神態,都覺得那麼的刺眼,彆扭。
莫名的,心裡窩了一團火。
他拿起棉籤沾了些藥,重重的抹在她的臉上,“別給我裝模作樣!”
一個二十歲的老女人還表現的跟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兒一樣,看着噁心!
“啊……”夜夕夕吃痛,頓時擡起手捂住臉頰,疼的直罵,“夜錦深你不會輕點啊,要憐香惜玉我教過你多少次了?你這樣小心以後你娶不到老婆。”
夜錦深:“閉嘴!”
夜夕夕無奈,她算是知道了,這可惡的男人分明就是在整她,哪怕是她快要離開了,也會利用這個最後的威脅收拾她。
簡直是可惡、陰險、狡詐的男人!
然而,緊接着臉蛋上傳來的輕柔感覺,卻讓夜夕夕的咒罵停止,憤怒的眼睛一點點平靜下來,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夜錦深。
他微微彎着腰,舉止溫柔的一點一點給她上藥,他的眉宇淡淡,幽深的目光中寫着一股認真、嚴謹。
似乎,極度的小心,生怕弄疼她。
看着這麼精緻的五官近在咫尺,夜夕夕的呼吸緊了,臉上不覺爬上一抹緋紅。
整個辦公室的氣息,靜謐而壓抑,放佛可以聽到她的心跳、和他的呼吸。
夜錦深給夜夕夕上完藥,收手時才發現她漆黑的眼睛在直直的看着他,那樣的專注、癡迷……
他不禁的擡起手扣住她的腦袋,額頭貼着她的額頭,聲線低啞暗沉,“用這麼熱切的目光是在勾引我?”
冰涼的氣息、滾燙的話語,不輕不重的力道。
夜夕夕渾身觸電,黑眸慌張的閃了一下,看着眼前毫無瑕疵的皮膚和幽深的瞳孔,緊張的說,“夜少長得這麼帥,還不允許人家看了?”
“而且誰說看就是勾引的,我不過是想多看你兩眼,免得一離開、一轉身,就忘了你長什麼樣子。”
該死的女人!
“夜夕夕!”夜錦深眉宇冰冷,三個字猶如掉出來的冰渣子。
夜夕夕感覺到一股冰天雪地的寒冷,她全身僵硬的看着夜錦深,慌張急忙的說,“記得記得,夜少你的容顏那麼讓人終身難忘,我會一輩子刻印在心裡的。”
“呵……”放在心裡一輩子詛咒還差不多!夜錦深怎麼會不明白夜夕夕的心思?
冷冷的掃了眼她,直起身離開。
夜夕夕鬆下一口氣,看着夜錦深高冷清貴的背影,她快速追上去。
他說了要表現好,可別這個時候把他惹生氣反悔了……
夜夕夕追着夜錦深走出辦公室,還沒來得及開口討好夜錦深,就看到對面的手術室燈熄滅,大門打開,秦漠帶領着一衆醫生走出來。
夜夕夕再胡鬧也是知道分寸的,她沒有多說話,靜靜的站在夜錦深身後。
秦漠大步流星的走過來,面色十分嚴肅、認真,他看着夜錦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