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夜錦深有一種錯覺,夜夕夕說的那個解決方式,是——她的生命。
她想,以死解決這一切,以死來解脫和他的關係!
只是,想死?他夜錦深會同意?
來到他的世界,沒有他的允許,她就是連選擇死亡的資格都沒有!
“回答我,是嗎?”夜錦深伸出手,大手在雨中掐住她尖尖的下巴,冷冷的看着她,“嗯?”
特意上揚的尾音,格外魅惑,蠱惑。
夜夕夕完全沒想到夜錦深會突然轉變主意,剛纔聽到他毫無商量的話語之時,她準備好了。
既然活着無法真正的自由,連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還帶去那麼多的麻煩,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從那以後,她再也不會受他的威脅,看他的臉色。
她夜夕夕的人生,與他無關。
然而,看着大雨中白皙的手,冰冷的雨一滴一滴的落到他的手上,打溼他的腕錶、西裝……感受着那冰冷的體溫,比雨水還冷。
她咬着牙,重重的點頭,“對,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明明這是夜錦深預料之中的答案,可看到夜夕夕這麼堅定的說出來,那認真嚴肅的語氣,無比的讓他煩躁!
他冷硬的臉閃過一抹犀利,陰沉,薄脣抿開,“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危險的聲音,不言而喻的諷刺。
夜夕夕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夜錦深冰冷的命令,“那就脫吧!再這裡脫!脫到你能承受的範圍爲止。”
“最好讓我看到你的決心。”
冷、無比的冷。
此時的夜錦深,是夜夕夕從未見過的夜錦深。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他冰冷高貴,手段殘狠,但這一刻切身感受,她才意識到那種寒冷是可以入心、入骨的。
而他的話,更是無情是嗎?
夜夕夕蒼白的嘴角勾了勾,十分諷刺。
那是對她自己的諷刺,恨她親手讓她的人生走到這一步,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夜夕夕垂着的手緊緊的握着,漆黑的目光猶豫、顫抖。
看着她如此的姿態,夜錦深淡漠的臉沒有任何表情,情緒。
他就是如此,任何人都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夜夕夕足足站在原地五分鐘,她纔開口,淡靜的說,“夜大少爺有這樣的癖好,我可沒有。”
“再賤也是在你面前賤,在大街上算什麼事兒,不如,回家我脫給你看?”
聞言,夜錦深冰冷的一笑,“怎麼,這就是你的態度,決定?而你夜夕夕,又還有什麼尊嚴可談?”
夜夕夕是一直注意着夜錦深的,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淡漠之時,她脣瓣微抿,心裡鬆下一口氣。
還好……還好她沒有按照他的吩咐脫。
要是真的脫下去,只怕他會覺得她爲了北謹初這麼丟臉的事情都做的出來,然後更加怒火。
夜夕夕輕輕搖頭,聲音好聽的說,“在夜大少爺面前,我當然沒有尊嚴可談,可再怎麼說,我也是夜大少爺的女人不是?而夜大少爺的女人,自然在全國都是擡得起頭的。”
“所以……除了對你,我的尊嚴可高着呢,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讓別人看夜大少爺的女人,你說是吧?”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夜大少以前好像說過,就算是你嫌棄之後扔掉的,別人也不準覬覦。”
夜夕夕充分的發揮她厚顏無恥的臉皮,一口一句的說着,十分自信。
夜錦深冰冷的臉柔和些許,大手暗動開關,咔的一聲,車門打開。
夜夕夕見狀,笑了笑,連忙坐上車。
“啊……”然而,車子還沒坐穩,一道冰冷有力的力道就將她一拉,她猝不及防的靠了過去。
離夜錦深的距離,不過是位置之間的距離。
他的臉近在咫尺,他的呼吸就在耳邊,她目光驚怔、顫抖的直直看着他。
夜錦深凝視着夜夕夕被雨水洗刷過的肌膚,白皙透明,吹彈可破。
他抓住她手腕的手重重用力,一句一字的開口,“怎麼?現在纔有有自知之明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夜夕夕冷的渾身發抖,可是卻不讓自己表現出來,她雙手緊握,略帶着傷心的說,“當然~~我一直知道你不鬆手,我就只能是你的女人,可是……可是你並沒有把我當你的女人。”
“你有心要捧林筱萌,還把我差遣過去給她做傭人,你說我重新改哦養尊處優,哪怕捱打,可什麼時候做過那樣的事情?你知道那個時候我多傷心嗎?”
“後來回家後你也不在,我一個人心情不好出去散步,到九點你也沒有一個電話打給我。”
夜夕夕越說越落寞,心情不到到極點,她擦擦眼淚,聲音哽塞,“我還以爲……你真的和林筱萌睡到一起了,要拋棄我了。”
“當時我的處境,工作不順,金主還不要我了,所以恰巧遇到北謹初,我就想你是不是真的要把我踢開了,那我就去他公司上班……哪兒知道他誤會了,我還沒解釋清楚你就來了。”
夜夕夕說的格外可憐,深情並茂,好似被拋棄的女人一樣。
夜錦深看着她臉上的落寞,明知她說的這些話沒有一絲可信度,但臉色還是不由自主的柔和下來。
他冷冷的問,“誰說要把你踢開?夜夕夕,看來你不僅膽子大,還喜歡擅自揣測別人的心思。”
夜夕夕不解的看着夜錦深,十分可憐的問,“你都那樣做了,難道不是想把我踢開嗎?你難道不知道女人最愛猜想嗎?”
“只是,你先告訴我,你昨晚到底有沒有去見林筱萌,睡我給她鋪的那張牀?”
夜夕夕的小臉近在咫尺,黑眸裡散發着的光芒,似乎真的很在意。
夜錦深手上的力道不覺放鬆,心底裡似乎被什麼撞了一下,抽搐般的痛。
罷了!就暫且以爲她說的都是真的,是真的在意的。
“沒有。”夜錦深開口,大手扣住夜夕夕的腦袋,將她的臉拉進,目光深深的看着凝視着她。
“除了你,誰都沒碰。”
像是解釋、又像是交代,聲音低沉沙啞的,沒有一絲冰冷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