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錦深的目光落在夜夕夕身上,漆黑、深沉。
夜夕夕買完衣服,走到夜錦深身邊,才發現他在走神,她小聲詢問,“在想什麼?”
難不成他發現了什麼?
夜錦深收回視線,冷硬的嘴角淡淡勾起,“沒什麼,先回醫院。”
說着,他伸手牽起她的手,帶她離開。
等她檢查完後,他會親自去審問那個女人,不管審問的結果是什麼,再此之前,她只是單純的夜夕夕。
夜夕夕被夜錦深牽着,他的手比起她的,很寬厚,冰涼,卻莫名的給她一股安心的感覺。
而且,被他牽着,竟絲毫也不反感,反而很自然。
應該,牽手這樣的事情曾經做過一千次一萬次吧?
短短的一段距離,夜夕夕卻覺得很長,似乎沒有盡頭。
甚至在到達病房後,她的腦海裡都是剛纔的畫面。
“夜小姐,請躺好。”醫生禮貌的聲音響起。
夜夕夕回過神,按照醫生的意思,規矩的躺在牀上。
淡淡的看了眼牀邊長身玉立的夜錦深,他面色溫潤,目光裡透着滿滿的關心、在意。
他有些慌措的移開眼,不敢再看他。
s說的沒錯,這次的她很不正常,竟然會因爲一個牽手就出神那麼久,完全不像真的她。
想想,以往的她冷酷、絕狠,心思不易動搖,但現在,她和個花癡、無能的女人有什麼兩樣?
她早該收拾好所有的心思,扮演好角色,潛伏在夜錦深身邊,然後按照計劃行事。
可是爲什麼,會做不到?
夜夕夕躺在牀上,腦海裡思緒掙扎,紊亂,心裡更是一片煩躁。
有藥物被推入身體,她意識渙散,漸漸的睡了過去。
整整兩個小時,夜夕夕的檢查才告一段落。
夜錦深全程在場,看着夜夕夕昏睡的模樣,他脣瓣抿開,冷漠開口,“去外面聊。”
“是。”所有的醫生低聲的異口同聲,轉身離開病房。
夜錦深上前,輕輕的替夜夕夕蓋好被子,方纔走出去,關上房門。
秦漠的辦公室內,數十位醫生面色認真,嚴謹,放佛在商量巨大的科學項目一般。
“情況怎樣?”夜錦深進入辦公司,冷冷的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氣息冰冷。
醫生們爲難的看着手中的各項報告,許久,纔有一個醫生站起身,鼓足勇氣說,“夜少,病人的情況很奇怪,我入行這麼多年,也見過各種怪異的病,但這個……真的沒有遇到,也沒有其他的臨牀經驗。”
一個醫生有勇氣說了,其他的醫生也紛紛開口,“是的,壓根看不到病因。”
“對,夜小姐腦內神經各方面正常,且非常健康。”
“我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
“啪!”夜錦深面色冰冷將手中的病歷扔在面前的茶几上,目光犀利寒冷的掃了眼在場的所有醫生,“身爲教授,曾獲得過多項獎的醫學教授,竟然說出這樣無能的話語?”
“需不需要我命人撤銷你們的所有資格?”
話語裡,無不是濃濃的殺氣,強大的氣場。
而這樣的話,他的確能辦到!
在場的醫學教授冷不停的打一個寒顫,頭埋得更低,異口同聲的說,“對不起夜少。”
夜錦深高大的身姿站起,冷眸一掃,“給你們三天時間,若還是這樣的答案,被怪我不客氣!”
冷冷的丟下這句話,他便高冷的轉身走人。
秦漠無奈的看了眼辦公室內的各醫學教授,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你們好好研究,好好探討。”
說完,他便快速的跟了出去。
而在關上辦公室門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笑容消失,換上一派嚴謹、認真的神色。
他走到夜錦深身後,聲音小聲的說,“總裁,已經安排好張教授爲小姐檢查,我們去會議室等候。”
夜錦深淡漠的嗯了一聲,步伐沉穩的朝會議室走去。
在安排醫生時,擔心有人暗中作祟,他便多留了一個心眼,特意秘密安排另外的醫學教授。
現在看來,他的做法無疑是對的,剛纔那些醫學教授衆口一致,怎會沒有問題?
只是,越是這樣,夜錦深的心情越加沉重。
從目前的情況來開,夜夕夕失憶絕不是一件單純事件,不僅是有人刻意爲之、還是早有預謀。
也就代表着,他心裡的推想……很有可能是真的。
夜錦深坐在辦公室內,面色陰沉的厲害。
秦漠本想安慰,但想到無論說什麼都沒有用,他果斷的閉上嘴,靜待張教授的到來。
大概十分鐘後,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秦漠立即起身走過去開門,看着一身清潔工打扮的張教授,他客氣的遞上笑容,“辛苦了。”
爲了掩人耳目,他們先是安排張教授扮作女護士的模樣,在夜夕夕檢查好後替她擦身體、洗臉,暗中檢查,然後再離開病房,去洗手間和交接人員互換衣服,再過來稟報。
這樣一來,即使真的有人暗中盯着,也不會看破這天衣無縫的安排。
張教授進入房間,友好的對秦漠笑笑,然後才走到夜錦深對面,恭敬的開口,“夜少,我已經爲夜小姐檢查過病情,可能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們會覺得神奇,但以我的人格擔保,確定是真的。”
張教授是有名的腦科醫生,曾醫治過上千起失憶病例,其名譽、地位,在國際上是很有影響的。
但很多年前,他便因爲個人原因退隱,回家結婚生子,而這,也是夜錦深找她的原因。
畢竟,幕後的人只會以爲他夜錦深會找國際上赫赫有名的醫生,絕不會找一個退休的、過時的。
聽到張教授的話語,夜錦深眉宇蹙起,開口,“沒事,張教授有什麼可以直說。”
秦漠見張教授神神秘秘的樣子,無比好奇的走到張教授身邊,等待他的答案。
“是。”張教授對夜錦深恭敬的低了下頭,方纔字字清晰的開口,“夜小姐的失憶並不是醫學上的短暫失憶或受驚失憶,又或者選擇性失憶,而是一起完全人爲事件。”
人爲?失憶這樣的事情還能人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