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夜夕夕一字一句的質問,夜殤並沒有發怒,只是冰冷的嘴角勾着極其冷漠、死亡的寒冷氣息。
其實,這一切他早知道會到來的。
哪怕是殺了能醫治她的醫生、毀了沒有記錄她身份的檔案室,也依然阻擋不了這一切的到來。
哪怕,強硬的在她腦海裡植入愛他的記憶,依然無法讓她對他動情。
註定,他就是敗給夜錦深、輸給夜錦深的麼!!
“呵……”夜殤的脣角勾起一抹極其嘲諷的笑,掀開脣,冷冷的說道,“是,你是北夕夕、夜夕夕,陌夕只是一個被我虛構的身份,她壓根不存在,知道這件事、和你接觸的人,都是因爲我的命令在演戲。”
“所以,我只能殺了他們。”
夜夕夕聽到真正的答案,心裡卻沒有絲毫的開心,喪心病狂、她只覺得夜殤喪心病狂,他怎麼可以對她這樣?
她失望又難過的看着他,“你就是曾經出現在我家裡受傷的男人對不起?可是……十幾年後,你就是這樣來報答我的?”
“如果知道會這樣,當初我就不該救你!”
夜夕夕咬牙,一字一句無不是失望、恨意。
曾經的年少,她憧憬着真的有人拿着一大堆一大堆的糖來還她,或者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幫她一把。
然而真實的情況是,沒有報、只有仇!
夜殤看着夜夕夕的眼睛,並未否認,冷冷的說,“是,是我。”
當初,成功回到組織後,腦海裡時不時的會響起北夕夕,尤其是在受傷的時候,他會想起她明明就不會卻假裝很會的給他處理的傷口的可愛模樣。
因此,他便讓身邊的人留意北夕夕,但畢竟是一個小女孩兒,能有什麼大意外?他也就放鬆了警惕。
之後,再聽到她的消息,是身邊的人來報:s,北夕夕被親生父親扔下海差點死亡,不過我們的人已經在最快的時間內把她救起,目前她還處於昏迷。
當時的他,並不像他給她植入的記憶一樣,年紀輕輕就做了首領,而只是一個能力出衆的弟子,只是聽到她差點死亡的消息,他還是面色一緊,十分擔憂的不顧組織規定,直接去讓人把她帶回組織。
心裡想着,組織內醫術高明的人很多,無論如何他也要把她救活!
再見到她時,她全身溼透,小臉蒼白,睡在他的牀上,宛如一個被人扔棄的破布娃娃。
他特意請了最好的醫生來治療她,可她依然高燒了幾天,那幾天,他都覺得他不像自己,脾氣暴躁的十分擔心她。
那時,偏偏身邊的人來報,夜氏一家竟然會路過那片海域。
當時的他恨透夜氏一家,想方設法都希望殺了他們,所以看着牀上的小女孩,他腦子裡萌生一個念頭。
那便是讓北夕夕去夜家。
一來她不可能跟他待在組織,組織這樣威脅的地方並不適合單純的她。
二來她沒地方可去,去夜家的話至少衣食無憂,能平安長大。
三來正好可以在夜錦深身邊安插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人。
那時,他堅信夜錦深看到那條項鍊會帶北夕夕回家調查,因此他特意調查了夜錦深路過的時間地點,然後把北夕夕送回海邊。
那一晚,其實看着她醒來,卻去到夜錦深身邊的時候,他心裡並不好受。
從來,沒有那個人能讓他有感情,他也絕不會救人,可現在,他救了她,也算是還了她的恩情,甚至他的救命之恩可以讓她反過來以身相許。
偏偏,這一切都不能讓她知道。
他更知道,這條漫長的計劃,說不定她就真的愛上夜錦深。
可他,別無辦法。
在感情和仇恨之間,他選擇的,永遠都只有仇恨!
就如,親自跟進她在夜家的情況,知道她過的那麼辛苦後,他也並沒有把她救出來的打算,反而在背後各種推動,希望夜錦深真正的愛上她。
就如,當知道夜錦深那一晚會主動設計讓她進入那間房間,發生那些關係,他明明在意,卻依然沒有伸手阻止。
就如,看着夜錦深對她一點點上心,她對夜夕夕一點點動心,他明明嫉妒的要死,卻依舊沒有放棄計劃,仍然順其自然,期待着他們越愛越深,然後最後一擊。
……
也正是因爲那些嫉妒、在意,所以在時機成熟之時,他第一時間把她帶走,抹去她的記憶,然後欺騙她,說她是陌夕,從而想拆散她和夜錦深。
同時,他派人強行給她植入的記憶,也是一個喜歡他的女人。
他以爲那樣,她就真的愛他,會爲了他而殺夜錦深。
天知道在她剛植入記憶,她醒來後,看他的眼神中有崇拜和愛慕之時,他有多想擁她入懷。
可答案是,在感情和仇恨之間,他再次選擇了仇恨。
他不得不裝作那副給她植入記憶的裡面的樣子,狠辣、無情,並不愛她,甚至對她冰冷的下命令,讓她完成使命。
……
夜殤說完這一切,黑眸裡是一片的淒涼、落寞。
夜夕夕聽到這麼多的答案,全身如被抽去了筋骨,疲倦的坐到地上,目光淡淡的看着夜殤,“所以,真的是這樣,陌夕只是你給我強行植入的記憶?我壓根與殺手無關?我只是簡單的北夕夕、夜夕夕。”
夜夕夕用的話幾乎是肯定,說着,她嘴角又掀起濃濃的可笑,“爲了報仇,你竟然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你想過別人的感受嗎?我只是一個女人,普通的女人,我承受我家庭的痛苦已經夠難受了,你還要在我好不容易幸福的時候,給我狠狠的一刀,讓我差點瀕臨崩潰。”
“你知道空白的人生到底有多痛苦嗎?你知道掙扎在愛人與組織的責任之間,又有多煎熬嗎?”
“虧我還傻傻的擔心你、同情你,十一年前是這樣,十一年後又是這樣!但是,你絲毫也對不起我對你的那點點感情。”
“明明是你們男人的事情,可以自己解決,非要拉上我一個女人,我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