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因爲他是蒙毅!(求訂閱)

隨着蒙毅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念出。

劉季、呂澤、吳廣等人陸續從迎接的隊列中站出,他們頭顱微揚,看向都官長等單父縣官員的眼色,都充滿了不屑跟譏諷。

他們很早便接到了朝廷吩咐。

早早就到了碭郡。

也並未引起任何人察覺,在這半月時間裡,早已將相關證據網羅齊全,而今任憑都官長等官員叫屈,也根本改變不了,他們參與了‘鉅鹿盜船’的事,而且經調查,這些人涉及的問題,還遠不止如此。

若是真的羅列出來,可謂是罄竹難書。

望着突然站出來的一個個陌生臉頰,都官長等人臉色騰的變得煞白。

他們哪裡還不明白。

在鉅鹿盜船事件後,朝廷就已暗中派了官吏前來調查,而且都是從附近郡縣抽調的,蒙毅、範目等人只是一個幌子,用以迷惑他們,讓他們掉以輕心,放鬆警惕,也爲了他們暴露出更多問題。

他們早就爲朝廷算計了。

直到此時。

都官長等官員才陡然醒悟過來,朝廷根本沒有想放過他們,而是想借血洗單父縣,用以震懾天下郡縣,他們已經成了朝廷殺雞儆猴中的那隻雞。

想到這。

都官長面色慘白。

身子更是顫抖如篩糠。

他用力掙扎着,高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些人都包藏禍心,都想置我們於死地,朝廷不是一直說,大秦以證據爲重嗎?想判我等的罪,證據呢?就憑這些人所說?空口無憑,憑什麼能治我們的罪。”

“你們分明早就串通好了,就是想將我等置於死地。”

“你們根本就沒證據。”

“我不服。”

都官長奮力的呼叫着。

聽着都官長聲嘶力竭的吼叫,蒙毅眉頭微蹙,不屑的搖了搖頭。

他淡漠道:“證據?”

“你既然不信劉季等人收集的證據,那我就再給你說一個,你們單父縣上報給朝廷的是,這次盜船是隱匿在鉅鹿郡附近的強盜所爲,其中這些強盜都以彭越爲首,然若是彭越說自己沒做呢?”

“來人。”

“把彭越押上來。”

很快。

便有幾名士卒,將一個五花大綁的中年男子,給帶到了蒙毅跟前,這人發須凌亂,看着都官長等人的目光,雙眼幾欲噴火,口中更是罵聲不斷。

聽到蒙毅的話,都官長本就心中不安,尤其是見到朝廷真把彭越給抓住了。

眼中更是充滿了駭然之色。

這怎麼可能?

彭越怎麼可能還在單父縣?

他不應該早逃了嗎?

爲什麼還會被朝廷給抓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朝廷對地方的控制,已到了這種程度?

都官長漲紅着臉,已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知道大勢已去。

任何的狡辯都是蒼白的。

朝廷早就掌握了他們足夠的犯罪證據,如今只不過是在戲耍他們,看他們當衆垂死掙扎罷了,甚至都不是爲了戲弄他們,只是想借四方民衆之口,將朝廷的威嚴散佈天下,讓天下爲之一震。

他們單父縣上上下下,一直被朝廷玩弄於鼓掌間。

只是自己還渾然不知。

還自以爲聰明,能夠糊弄過去,殊不知,在朝廷眼中,他們只是一羣跳樑小醜,在地上亂碰亂跳,如今朝廷的用意達成了,他們這些跳蚤,也會爲朝廷輕易的一腳踩死。

都官長等人已癱軟在地。

說不出任何話來。

蒙毅擡手,讓人將這些人全部押下去,隨後開口道:“單父縣上上下下數百名官吏,幾乎都會入獄,如今縣裡士官空缺,我蒙毅將會代領縣令一職,縣中諸多事宜,也請諸位多加配合,等朝廷重新安排好官吏,到時,自會讓諸位重回原地。”

“此外。”

“鄭將軍聽令。”

“鄭安平在。”一名身披甲冑的男子出列道。

蒙毅看了過去,微微頷首,笑着道:“如今首惡已入獄,但盤踞在地方的豪強鄉紳,以及官員同黨族人等依舊逍遙法外,還請鄭將軍領兵,將這些人一律嚴加看管,不容有一人逃脫。”

“等案件審出最終結果,再對這些人做最後的處理。”

“諾。”鄭安平道。

吩咐完。

蒙毅重新回到了馬車。

隨着馬伕的一聲‘駕’,一行人朝着縣衙走去。

章豨跟在身後。

望着蒙毅舉手投足間,就將單父縣上上下下,一網打盡,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做的實在太乾脆,也實在是太狠了。

根本不做任何留情。

一鍋端!

現在單父縣城邑中的官吏,幾乎全部鋃鐺入獄了,而且多半出不了了。

或許僅有少之又少的官吏,還身正,但大多數人,只怕都身子歪了,這個消息若是傳出去,定引得天下譁然,也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相較於之前的範目被殺,朝廷這次的雷霆出手,只怕對天下的威懾作用更大。

畢竟

就算是始皇巡行時,對江東的整飭,也大多隻限於部分官吏。

蒙毅倒好,直接擼了個徹底。

尤其是前面劉季、呂澤、吳廣等人站出來時,章豨同樣是大吃一驚,他一直跟蒙毅待在一起,根本沒見過蒙毅私下發過文書,如今卻直接展現出,自己對單父縣情況的瞭如指掌。

實在是令人駭然。

章豨坐在馬上,顯得心不在焉。

他現在需要重新梳理一下狀況,他現在已有點摸不透局勢了。

變化太快了。

就在章豨將馬交給隨行馬伕時,望着蒙毅踏入縣衙,他腦海中陡然明白過來。

蒙毅纔是這次東出的關鍵。

他是蒙恬之弟。

本就備受天下人矚目。

若僅僅只有一個耀眼奪目的兄長,蒙毅也不會在朝中這麼特殊,更關鍵的還是,蒙毅的性格剛正不阿,不做任何妥協,眼中更是不揉任何沙子。

正因爲此。

陛下才會將蒙毅派來。

因爲蒙毅哪怕將單父縣連根拔起。

天下人也只是震驚,並不會認爲哪有問題。

因爲來的是蒙毅!

蒙毅可是敢當面直諫始皇,甚至敢多次頂撞始皇,執意堅持律令,嫉惡如仇的人,這樣一個性烈如火的人,見到單父縣在地方如此爲惡,自然會毫不留情,因而單父縣被連根拔起,在很多人心中,都是理所應當的。

但真的理所應當嗎?

明顯不是。

只是因爲他是蒙毅。

他的身份,他的個性,才讓天下人下意識認可了這些,也正是有了這層爲天下人肅然的濾鏡,蒙毅就算對碭郡處理再多人,也不會遭到朝廷太多人針對,因爲蒙毅自出仕以來,從來都是以證據爲先。

敢這麼下重手,就是因掌握了足夠的證據。按律就當如此。

也唯有蒙毅,敢做出這種事。

其他官員都不行。

現在蒙毅不僅做了,還讓其他人服氣,認爲就該如此。

而這是蒙毅自身帶來的。

至於泗水郡的劉季,碭郡的呂澤等人,都只是將這件事,往上更渲染了一波,用以讓世人知曉,秦廷對關東並非真就毫無控制力,朝廷若是真的較起真來,處理一個關東郡縣,易如反掌。

想到這。

章豨不由苦笑一聲。

當初蒙恬因頂撞扶蘇被禁足時,朝中不少人都說蒙氏即將失勢,但從目前來看,蒙氏哪有半點失勢模樣?分明是要委以重任,蒙毅眼下只是個臨時的巡察,然這個巡察,卻兼具廷尉府跟御史府之職能。

權柄不可謂不大。

如今又藉助處理碭郡事務,定會再度在天下名聲大噪。

蒙毅復起之勢已不可阻擋。

而且蒙毅明顯私下跟殿下聯繫很緊密。

不然劉季、呂澤這些,過去爲殿下任命的官吏,不會這麼賣力,而通過這次的事,像劉季、呂澤、吳廣這些過去爲殿下選拔上來的官吏,只怕會更進一步,甚至是數步,從原本地方的微末小吏,直接晉升到擔任縣中要職。

這的確是正在發生的。

章豨凝聲道:“殿下的動作越來越多,越來越快了。”

隨即。

章豨搖搖頭。

殿下有如此遠見,這是大秦之福。

他又豈會有異心?

章豨邁步踏入到了縣衙。

單父縣的縣衙,修建的很寬敞,裝潢很精美。

蒙毅等人簡單就食之後,便開始投入到了日常政事中。

單父縣現在的官署就是空的。

需要有人及時填補上。

不然會出大事。

而這些事自然就落到了蒙毅肩上。

而且很多事,也陸續分配給了抽調來的官吏。

經過數日的梳理,在熬過了初期的混亂後,單父縣的運行漸漸恢復正常,一切都變得盡然有序高效起來。

縣獄。

現在擔任獄曹的劉季,正端着一些飯食,大搖大擺的進到了其中,而後停在了一間較爲乾燥、也較爲乾淨的牢房外,他用腳踢了踢牢門,笑着道:“彭越老弟,吃飯了。”

原本還處於昏睡中的彭越,也是一個鯉魚打挺,從一堆乾草中站起。

他去到牢門前,吃起了劉季端來的飯食。

邊吃,彭越還冷聲道:“劉季,你準備什麼時候放我出去?當日若不是你親口答應,一定能把我放出去,我絕不會束手就擒的。”

劉季笑了笑,點頭道:“我劉季自是說到做到。”

“彭越兄弟儘管放心。”

“你一定能被放出去的。”

“若是不然,我定親自給殿下書信,將你的事情說明。”

“這幾日,縣裡忙的不可開交,都在調查單父縣這些官吏貪贓枉法的事,應該用不了幾日,就能將這些官吏犯得事都查清楚了,到時我會爲你求情,讓蒙巡察對你網開一面。”

“而且你本身就沒什麼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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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單父縣這些官吏,索取無度,逼的你活不下去,你也不會鋌而走險,跑去落草爲寇。”

“這些我劉季都清楚。”

“也定會向朝廷說明真實情況。”

“何況你這次是自首,按律本就該從輕發落。”

“所以你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劉季笑着解釋道。

彭越點點頭。

他原本沒想過自首。

只是後面無意聽見有人在找自己,就好奇的去打探了一下,結果還真讓他打探到了一些消息,竟是秦廷提前派人來了,想對單父縣的實際情況,暗中做一個摸查,並蒐集足夠相關的證據,僅僅如此,他頂多是敬而遠之,也不會生出自首的心思。

但後面卻是聽到此人是劉季。

跟扶蘇還有一定聯繫。

這讓彭越上了心,也不知怎麼的,他的蹤跡爲劉季發現了。

最終在劉季一番遊說下,他同意了下來。

不過,他也讓劉季,必須將自己保下來,不然他的那些兄弟,絕不會放過劉季。

劉季自是欣然答應。

吃完飯。

彭越用手將嘴一擦,好奇道:“單父縣這些人都要被處置?”

劉季看了一眼監獄深處,點了點頭。

他冷聲道:“這次朝廷派下來的是蒙毅,此人乃當今大秦上將軍蒙恬之弟,身世顯赫,眼裡一向不容沙子,讓他經手,單父縣這些官吏,又豈能落得了好?”

“基本都會被處決掉。”

“我也不妨告訴你,這段時間,縣裡已將地方的豪強,鄉紳控制住了。”

“從這些人的家宅中,搜刮出了大量的田契地契。”

“佔整個單父縣田地近七成。”

“單父縣總歸田輿就四十多頃,這些官吏豪強就佔了這麼多數額,這些人私下搶奪貪墨霸佔的事,又豈會少?殺了他們都是便宜他們了。”

劉季一臉冷漠。

彭越冷哼一聲,不屑道:“這種事,天下比比皆是,哪裡少的了。”

“我就不信朝廷當真不知。”

劉季乾笑一聲,並沒有去接話。

只是讓彭越在獄中好好等着,等最終將單父縣這些貪官污吏處理完,到時自會將他的事重新審理,他本就是自首,又是爲地方官府欺壓迫害,加之並沒有參與‘盜船’,絕對是罪不至死的。

聞言。

彭越點了點頭。

他倒不擔心劉季卸磨殺驢。

畢竟蒙毅之名,他還是聽說過的,剛正不阿,自己的確爲強盜,但一向貫徹的是‘盜亦有道’,很少去劫掠那些窮困人家,都是劫掠的過往商賈跟豪強,怎麼說,也不至於被處死。

只是在獄中待着,屬實是不太自在。

尤其還跟單父縣的官吏關在一起,這種滋味就更別提了。

只覺晦氣。

劉季木盤一收,走出了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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