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
李宇一聲命令式的語氣,讓凃文坦回去叫他妹妹過來。
凃文坦不敢拒絕,何況這對於他來說是一樁天大的好事。
於是興奮地點頭道:
“好嘞,我這就去。”
轉身離開。
李宇看了一眼凃文坦離開的背影,往嘴巴中塞了兩口食物,嚥下之後看到魂不守舍的李鐵。
大手一拍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說道:
“怎麼?你在擔心什麼?”
李鐵有些幽怨地看了李宇一眼,無奈地說道:
“大哥,你能不能讓我用自己的方式來啊這太快了。”
“哈哈哈。”
李宇笑的眼睛眯了起來,對着李鐵說道:
“放心,就是讓你們認識認識,正好我也幫你把把關,看下這個女的適不適合你。”
聽到大哥這麼說,李鐵頓時放下心來。
他就擔心待會大哥會以權壓人,逼迫那個凃文坦的妹妹必須要跟自己在一起。
這不是他想要的。
那是他這麼多年,頭一次讓他感覺到心動的女孩,他想要認真一點。
另外一邊。
凃文坦帶着激動的心情,在作戰人員的陪護之下,返回了他們的居住之地。
一路上,凃文坦都在想着能夠攀上李鐵這條線,後面他們未來有多爽。
別的不說,在從北境一起下來的幾個附屬勢力中,到時候自己這邊肯定是和石油城最爲緊密的。
等於有了一個靠山,大大的靠山。
懷揣着這種激動心情,他找到了妹妹。
“塗塗。”凃文坦看到妹妹後,直接拉着她往外面走去。
“哥?”
“你剛剛去哪了?你拉我去幹啥?這邊有規定,我們不能出鐵絲網的。”
凃文坦拉着妹妹走到了樓外包圍的鐵絲網,那外面站着東臺和其他幾個石油城的作戰人員。
東臺看到凃文坦過來之後,主動把鐵絲門打開,讓他和他妹妹走了出來。
“欸?這這這”塗塗一臉懵逼。
被凃文坦拉着袖子,跟在東臺的身後。
“哥,我們到底去哪裡啊?”塗塗極爲疑惑,用力地拉住凃文坦問道。
凃文坦神秘一笑道:
“還記得今天下午進入城內檢查時候,門口那個男人嗎?我跟你說過,他是李部長的兒子,李城主的堂弟,我估摸着他看上你了。”
塗塗皺了皺眉頭問道:
“可是,那和我們跑出來有啥關係嗎?”
“難不成你要把我給賣了?”
說着,有些狐疑地看了親哥一眼。
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凃文坦趕緊說道:“怎麼可能?我是那種人嗎!”
說着,他繼續說道:“塗塗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害你的。”
“是嗎?”塗塗半信半疑,跟着凃文坦往前走。
既然都已經出來了,看看到底是啥事情。
很快。
他們便跟着東臺來到了食堂之外。
看到有些戰鬥人員在食堂進進出出,
食堂裡面零星還有些人在那邊坐着吃飯。
進入食堂。
塗塗瞬間看到了食堂裡面一張桌子上的李宇和李鐵。
頓時明白過來。
朝着凃文坦說道:“大哥,你還說不是要賣我!”
凃文坦無奈地說道:
“你這孩子,這怎麼能夠說是賣呢,你年紀也不小了,爸媽走的時候最擔心的就是你,讓我給你找個好婆家。”
“過去了解一下也沒什麼的啊,現在末世了,你在哪裡能夠找到這麼好條件的人家。”
塗塗滿臉抗拒,即便是末世了,她也想要自己選擇另外一半。
抗拒相親。
於是開口道:
“哥,我就不能一個人嗎?我們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很好嘛。”
凃文坦聞言,欲言又止,嘆了一口氣。
自己這個妹妹啊,從小個性就要強。
很有自己的想法。
好聽點說是不拜金,難聽點說是活在理想主義之中。
“走吧,城主他們在等我們。”旁邊的東臺開口道。
凃文坦看向凃塗,眼神帶着一絲祈求。
都走到這邊了,李城主都看到了他們,要是這個時候跑回去,他以後在石油城估計很難再待下去了。
凃塗只好跟着凃文坦朝着李宇他們走了過去。
李宇此時已經把飯菜吃完了,喝了口水,擦了擦嘴。
看到旁邊的李鐵腦袋如同鴕鳥一般埋在胸口。
心中好笑,但又有些恨鐵不成鋼。
嗯?
恨鐵不成鋼?
鐵子,鋼子。
難道三叔是這麼給他們起名字的?
就在這個時候,凃文坦幾人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城主。”
“李城主。”
“李城主。”
李宇看着東臺說道:“東臺你先去忙吧,準備明天下墓的工具,好好和那個全漢公聊一下。”
“是,那我走了哈。”
臨走之前,他看了一眼剛擡起頭的李鐵,挑了挑眉頭,滿臉八卦的表情。
李鐵剛擡起頭看到凃塗,臉瞬間變黑紅黑紅。
雖然五官周正,但是皮膚偏黑。
凃塗也看到了李鐵羞澀的表情,尷尬地想要挖個洞住鑽進去。
這比她末世前相過的任何一次情都要更加讓她尷尬。
“你們坐下吧,別站着。”
李宇臉色溫和,笑呵呵地對着凃文坦兩人說道。
凃文坦兩人受寵若驚,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李城主如此溫和地和他們這些附屬勢力的人說話。
北境那邊的事情,發生還沒多久。
他們非常清楚眼前坐着的這個男人,可是一舉把整個北境覆滅的人。
坐着也只敢把半個屁股坐在凳子上,背部僵直,筆挺,看起來極爲端正。
李宇靜靜地打量了一下凃塗,長的還行,看起來像個有自己主見的人。
看到自己之後,眼神中雖然有些畏懼,但緊咬着牙看起來有些倔犟的感覺。
呦呵!
有骨氣,不畏強權。
有點意思啊,這姑娘。
李宇心中笑了笑,神色微正,開門見山對着凃文坦問道:
“這個就是你妹妹?”
凃文坦趕緊點頭道:“是的,這是我妹妹凃塗,以前是北大的中文系大二在讀生,今年25歲,身高 165,體重.”
聽到親哥這樣說,凃塗用力拉了一下凃文坦的胳膊,咬着牙說道:“哥!你在幹什麼.”
李宇聞言,眼睛微微有些詫異,還是個高材生呢,難怪能夠感覺到那一絲絲若有無的小驕傲。
但那又怎樣,這可是末世。
於是推了一下像一隻鴕鳥一般的李鐵。
“鐵子,是她嗎?”
這種語氣,頗有種像是小弟被揍了之後,大哥過來找場子,然後指着那個對手問小弟,是不是他揍了你的感覺。
李鐵很尷尬,快速擡起頭,然後低下頭。
“嗯。”
聲如蚊蠅。
麻蛋的!
怎麼個事!
老李家哪有這種慫包啊!
而且李鐵在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啊,李宇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以前作戰的時候,李鐵可也是那種冷靜果斷的人。
很多時候,李宇帶他出去執行任務,可以少費很多心。
怎麼遇到個女的,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要是一直這麼慫,別說找老婆了,就連找個女朋友都難。
也難怪他一直到現在還是單身。
究其根本就是因爲面對女孩子,太慫了。
這種情況,只能夠下猛藥了。
於是,李宇雙手微微撐在桌面上,身體前傾。
給對面的凃文坦和凃塗兩人帶來極大的壓迫感。
“廢話我就不說了。”
“我兄弟,看上你了,你們兩個試試。”
李宇使用的是陳訴句,不是詢問。
而是帶着一種命令式的口吻。
“啊這,大哥,你太直接了。”李鐵扭過頭低聲對着大哥說道,甚至還偷偷看了一眼凃塗的表情。
凃文坦聽到李宇這句話,如聞天籟。
李城主都這麼說了,那說明李城主還是認可自己妹妹的。
潑天的富貴終於.
就在這個時候,妹妹的幾句話直接把他打入冰窖。
“感情講究自願,難道堂堂城主,也要做強搶民女的惡霸嗎?”
“雖然現在是末世了,可是違揹我個人的意願,直接通知我,李城主您不覺得過分嗎?”
“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在整個石油城,只要是您看上的,就只能夠強迫她,違揹她的意願,讓她跟誰呢?”
“這樣的話,城主不怕大家會有意見嗎?”
李宇聞言,眼睛閃過一絲光芒。
不是生氣。
只是覺得這個女的的確有點東西,把小事情拉高了去講,站在道德高地去辯駁。
同時沒有拒絕死,她只是說要自願,其實就是不滿李宇這樣強勢壓迫她接受李鐵,或許可以試一試的,但前提是要自願。
幾個反問,看似是詢問,其實是暗中告訴李宇。
你如果強迫我和李鐵在一起,那就是說明,你的位置崇高然後可以爲所欲爲,甚至沒有道德去強迫一個女人。
如果你這樣做,事情傳開了的話,大家肯定會對你有意見。
反將了李宇一軍!
如果是其他人,會在乎這種名聲問題,會擔心開了一個不好的開頭,上行下效,大家都這麼做,最終導致基地出現管理巨大的問題。
但是這一招,李宇早就看透了。
說實話,他並不在乎。
當手握糧食和武器,並且主管着絕對的武力之時,他不擔心任何人的意見。
道德問題?
現在的大樟樹基地和石油城中,相對很多勢力而言,道德不要太好!
很多地方的人都開始吃人了,你跟我聊這個。
旁邊的李鐵聽到凃塗這番話後,感覺這個女人不喜歡自己。
頓時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他想要起身直接離開這裡。
但是被李宇一隻手死死地按住。
凃文坦驚駭莫名,渾身顫抖。
妹妹是無知者無畏,但是自己是真的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殺幾個人,那是極爲隨意的。
或許是因爲妹妹這番話給嚇到了,以至於他沒有來得及攔住凃塗。
李宇看着凃塗,眼神如刀,語氣森冷地說道:
“你知不知道,很少人敢這麼和我說話,你知道你這樣和我說話的下場是什麼嗎?”
凃塗看着李宇從溫和的表情,瞬間變成的陰冷。
心中莫名發憷。
被李宇的這一番話給嚇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戰戰兢兢地說道:
“我我,我只是說不能違背自願原則”
還沒等她說完,李宇從口袋掏出一包煙。
彈出一根菸說道:
“你知道對於我來說,殺兩個人,殺幾百個人,滅了你們溶洞所有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說着,他看向凃文坦說道:
“凃文坦,你說是吧?”
這是李宇的一劑猛藥。
有了點權勢,這都末世了,囂張一下很合理吧。
何況,這只是李宇的一個測試。
如果這個女的,在聽到自己說李鐵看上她之後,立刻答應下來。
那就要小心了,這種女人野心很強。
現在會因爲強大而歸順你,那未來也會因爲出了動盪而拋棄你。
這種女人,不能要。
反倒是凃塗表現的這個樣子,讓李宇很欣賞。
威武不能屈,那就加大力度。
我說我要殺了你,看你怎麼選。
你如果再倔,那就是死倔了。
嘩啦——
凃文坦瞬間跌倒在地上,驚恐地爬起來對着李宇說道:
“李城主,李城主,您是開玩笑的吧!?”
那個凃塗咬着嘴脣,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李宇,心中滿是絕望。
身體劇烈顫抖。
坐在李宇旁邊的李鐵也坐不住了,此時狀態大變。
認真地對着李宇說道:
“大哥,您不要這樣,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
“但是這一次,讓我自己做主好嗎?”
“讓他們走吧。”
非常硬氣!
李宇看到李鐵這樣,心中發笑。
媽的,兔崽子!
還行!
沒那麼蠢!
壞人自己當了,你接的剛剛好。
這下跟大哥就這麼硬了,不過也算是在凃塗面前表現了一波。
果然,聽到李鐵這樣說話的凃塗,眼中盈盈閃着光,彷彿抓到一顆救命稻草。
李宇故作爲難,然後有些嫌棄地說道:
“既然我兄弟都這樣說了,那就算了,饒你們一命。”
然後起身站了起來,單手抓起了凃文坦的脖子上的領子,把他提走。
走了兩步,對着李鋼說道:
“你和她好好聊聊,後面告訴我結果!”
說着,像是提着小雞一樣,把凃文坦提溜出了食堂。
等到大哥和凃文坦離開之後,李鐵深吸一口氣。
整個人也沒有那麼慫了。
看着眼前這個被自家大哥嚇得不輕的女孩子,李鐵也不感覺到緊張了。
於是將自己的心裡話,毫不保留地說了出來。
深吸一口氣,寬慰道:
“說實話,我不知道會發生這些。”
“你也不用很擔心,我有把握說服我大哥,我可以保證,他絕對不會對你們動手!”
“你說的對,感情要自由,雙方自願,我尊重你的意見。”
“只是。”
“在我人生當中,沒有遇到過任何一個讓我心動的女孩子。”
“今天下午的時候,就像是一道光,把我喚醒。”
“而那道光,就是你。”
“我從來不相信一見鍾情這四個字,直到我遇到了你。”
“如果可以,可以給我個機會,我們互相瞭解一下。”
“如果後面你不喜歡我,那你也不用擔心,我也不會生氣,我大哥那邊我也能夠解決。”
“你,覺得可以嗎?”
凃塗剛剛被李宇渾身殺氣嚇得腦袋懵懵的,
此時又看到如此溫和的李鐵,說着這麼暖心的話,彷彿像是沙漠中的一泓清泉,澆灌了她乾涸的內心。
這些話,說的很真誠,真誠是把刀,割誰誰都疼。
真心是能夠感動人的。
凃塗已然被李鐵所感動。
此時。
看着那張黑乎乎的臉,似乎也變得英俊無比。
加上之前李鐵維護自己,內心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股暖流,讓她想要哭。
對於眼前這個黑乎乎的男人,產生了好感。
“嗯。”凃塗柔柔怯怯地說道。
看起來像只小貓一樣,乖巧懂事,可憐兮兮。
被李宇嚇到顫抖,同時對李鐵有了好感之後,
就像是堅硬的刺收起來了,變得柔軟起來。
聽到凃塗答應下來,李鐵興奮地想要尖叫。
看着外面,他開口道:
“那我送你回去吧。”
凃塗聽到他這句話,有些感動。
“好,謝謝你。”
李鐵紳士地站起來,扶起被李宇嚇得有些站不起來的凃塗。
朝着他們這些建造工人的居住地走去。
另外一邊。
李宇放下了凃文坦,笑着說道:
“別怕,剛剛逗你玩的,你不會開不起玩笑吧?”
凃文坦欲哭無淚,乾巴巴地笑着說道:
“沒事沒事,我知道您是開玩笑的。”
內心卻在腹誹:
玩笑?!
他媽的差點被你嚇尿!
你把北境那麼多人都給滅了,跟我說剛剛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