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長琴見此,微微露出驚訝之色。
他的天風指乃是其得意絕技,蘊含大道真意,此番竟然沒有擊殺一個返虛修士。
正當他準備施展更強大的殺招,將烏魯斬殺於此時,忽然神色微變,扭頭看向了炎絕。
只見炎絕那裡異變突起,無數青色光團從虛空中鑽出,匯聚成一個青色漩渦,快速沒入其體內。
伴隨着一聲沉悶的吐氣聲,炎絕的雙眸陡然睜開,射出兩道銳利的光芒。他雙臂一撐,便從地上站了起來。
“炎絕?”司馬長琴試探地喊道。
“是你?竟來到此地,倒也是好運。”炎絕活動着手腳彷彿在熟悉身體一般,同時看了司馬長琴一眼,語氣低沉地說道。
“你是界察!”司馬長琴微微一愣,接着便用篤定的語氣說道。
“好眼力,只可惜本事差了點,鬥不過外面那兩人。”界察微微搖頭似乎對司馬長琴的實力有些不屑。
“你剛剛自爆而亡,爲何會附體在炎絕身上?”司馬長琴蹙眉問道,心中充滿了疑惑。
“你並非三界仙舟之主,我也無需向你解釋太多。”
界察瞥了兩個空空如也的貨架一眼,淡淡地說道:“這裡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退出去吧。被你收走的那些寶物我可以既往不咎,算是你的機緣。”
司馬長琴聞言,冷笑一聲道:“呵,閣下鬥不過蘇無,便想來我這裡發泄怒氣?伱剛剛附體到炎絕身上,即便能將炎絕的實力盡數發揮,也不過返虛巔峰,也想對我指手畫腳?”
界察斜了司馬長琴一眼,淡淡說道:“同樣的話,我不會再說第二次。”
司馬長琴右手藍色長劍光芒一盛,瞬間斬出無數寒氣四溢的劍芒,鋪天蓋地地朝界察斬去。
這些劍芒彷彿寒冬中的暴風雪,帶着刺骨的寒意,直逼界察而去。
界察卻看也不看那些襲來的劍芒,只一擡手,密室牆壁上便涌現出大片銀色光芒。
這些光芒迅速匯聚成一個銀色法陣,憑空而現,將那些劍芒盡數攔下。
同時,法陣的光芒還將司馬長琴籠罩在裡面,彷彿要將他困住一般。
“冥頑不靈。”界察淡淡說道,語氣中透着一絲不屑。
不等司馬長琴再度出手,界察已揮手間施展神通。
銀芒閃爍間,司馬長琴的視野被一股強烈的光芒所充斥,待得光芒消散,他發現自己已身處一片巍峨的崇山峻嶺之中。
舉目四望,羣山連綿,雲霧繚繞,宛如一幅潑墨山水畫。
而在他頭頂之上,一艘銀白色的巨船正疾馳而過,赫然正是三界飛舟。
“該死!”司馬長琴心中暗罵一聲。
他未料到換了身體的界察,竟還能催動如此強大的法陣。
心念電轉間,他連忙掐動法訣,喚出那架銀白飛車,緊追三界飛舟而去。
雖然從寶庫內收穫頗豐但司馬長琴的損失同樣慘重。
他手下黑魔損失殆盡,本命靈寶也被奪走,這一切如何能讓他甘心。
三界仙舟的速度遠超銀色飛車,即便司馬長琴緊追不捨,那巨船依舊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司馬長琴並未停下追趕的腳步,恨恨地望着三界仙舟消失的方向,心中盤算着接下來的對策。
就在這時他身上陡然亮起一道白光。
司馬長琴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符,那玉符寒氣凌然,此刻正不停地閃爍着靈光,似乎是被什麼東西觸動了。
“冰瀾老祖!”司馬長琴面露驚喜之色,連忙朝玉符中注入法力。
玉符上的靈光明亮數倍,閃爍不已,似乎在召喚着什麼。
司馬長琴也不再走動,懸停在了半空中。
片刻之後,天空忽然陰沉下來,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很快周圍的一切都被染成了霜白色。
狂風捲着寒氣席捲山林,漫天雪花吹得人睜不開眼。
司馬長琴立在半空,身形竟也微微發顫,似乎是被這無盡的寒意所侵。
無盡的冰霜在大地上肆意蔓延,所到之處,無論花草還是野獸,都被瞬間凍結,化作一尊尊栩栩如生的冰雕,屹立於大地上。
這一刻,天地間彷彿只剩下冰雪,天空與大地混白一色,根本分不出你我。
漫天的雪花好似帷幕,將一切生靈都蓋在幕後,不露分毫。
而在風雪中,一道蒼藍色的身影緩緩邁出。
他赤足而行,冰晶般的眸子中滿是溫和之意,滿頭霜白長髮隨意披下,一身蔚藍長衫略顯單薄,隨風飄蕩間,卻又生出一股仙人般的出塵之氣。
司馬長琴不需探出神識,便知來者是誰。 他當即扭身拱手,畢恭畢敬地施了一禮:“恭迎老祖。”
他的語氣中滿是敬畏和謙卑。
雪漫三萬裡,冰封十九州。
這一切,並非天地生變,而是一位大乘修士無意間散發出的威能。
而在出雲界中,能帶來這般奇景的,也只有一人——大乘老祖冰瀾。
“長琴,我早就說過,不必如此多禮。”冰瀾老祖淡淡地說道。
他的聲音雖然平和,但卻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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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親臨,長琴不敢不敬。”司馬長琴畢恭畢敬地回了一句,方纔擡頭。
站在他身前的,是一位模樣比他還年輕俊朗的男子。
“老祖,您不是在天聖塔中閉關修煉嗎,怎會突然降臨此地?”司馬長琴帶着幾分困惑,恭敬地問道。
冰瀾老祖淡淡一笑,說道:“閉關已久,早已出關。我在無量城近日忙於處理三界教之事,接到你的傳訊,言稱發現三界仙舟的蹤跡,我便立刻趕來。先前在火巖沙漠並未尋到其蹤跡,故而順着你的氣息,尋至此處。那三界仙舟此刻在何處?你又是如何來到這荒僻之地?”
說話間,他目光如炬,四下打量,似在尋找什麼線索。
司馬長琴面露愧色,垂首道:“弟子無能,讓老祖失望了。弟子本已深入三界仙舟核心之地,只待通過考驗,便可執掌仙舟。卻不料途中遭遇一名不死之體級別的體修,實力強橫,弟子敗下陣來。而後又遇三界教蘇無,他企圖奪取仙舟,弟子再度失利。最後更是撞上了仙舟器靈界察,被其驅逐出境。”
冰瀾老祖聞言,輕嘆一聲,寬慰道:“你不必過於自責,體修本就擅長肉身搏殺,你敗在其手也屬正常。至於那個蘇無,身爲三界教前任教主之徒,自然有些手段。你能從中全身而退,已屬不易。”
司馬長琴聞言,心中稍安,臉色也好看了一些。
冰瀾老祖不再多言,轉而問道:“你可知那三界仙舟此刻去往了何處?”
司馬長琴擡頭望向遠方,道:“似乎是朝着白帝城的方向去了。”
冰瀾老祖聞言,面色一沉,道:“白帝城……不好,我們得儘快趕去!”
話音落下,他身形一動,便欲起身。
司馬長琴見狀,急忙問道:“老祖,三界仙舟前往白帝城有何不妥嗎?”
冰瀾老祖沉聲道:“沒時間解釋了,我們必須趕在他們之前抵達白帝城。事不宜遲,隨我來!”
說着,他拂袖一揮,一股柔和的力量便將司馬長琴捲起,兩人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現時,兩人已身處萬里之外。
冰瀾老祖並未停歇,繼續掐訣唸咒,身形再次一閃,又是萬里之遙。
他心中焦急,只想儘快趕到白帝城,阻止三界仙舟可能帶來的禍患。
……
另一邊,隨着司馬長琴的離去,密室中重歸寂靜。
界察並未散去他喚起的銀色法陣,而是目光如炬,投向了密室的另一隅。
“別再躲了,現身吧。”他淡淡地說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兩息之後,密室中依舊無聲無息,彷彿空無一人。
“你是想步司馬長琴的後塵嗎?”界察的語氣中透露出幾分不悅。
話音甫落,烏魯無奈地從隱身狀態中解除,顯露出身形。
他朝着界察拱了拱手,臉上帶着幾分恭敬與惶恐。
他剛剛再度施展隱身之術,企圖悄悄逃離密室,然而界察的目光始終如炬,緊緊鎖定在他身上,讓他不得不打消了僥倖之念。
“萬毒老祖的萬毒三寶,如今可是在你手中?”界察並不在意烏魯的態度,直接問道。
雖是詢問,但他的語氣中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肯定。
“前輩所指的,可是這個?”烏魯說着,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剛剛收走的紫色玉匣。
界察虛空一點,玉匣自動打開,露出其中放置的一尊幽紫色的龍紋小鼎以及一面紫色小幡。
“這便是……”烏魯的臉上露出喜色。
他原本只是想隱身跟隨司馬長琴,並不想暴露自己。然而,當他感知到這玉匣中有與萬神毒匕產生共鳴的寶物時,心中的貪婪讓他忍不住冒險出手,將玉匣收入囊中。
不過,玉匣上布有禁制,他剛纔嘗試解開,卻未能成功。
“前輩若是有意,晚輩自當雙手奉上。”烏魯心中念頭急轉,又取出了萬神毒匕,放入了玉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