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尤物

宋南歆在心中打定主意,先是低下頭裝出一副羞赧的模樣,點頭道:“是,母妃。”

隨後忽而又說:“母妃,兒媳能否將弟弟妹妹也帶上?五弟弟他身子不好,兒媳也想讓他得到菩薩的庇佑,平安康健的長大。”

寧親王妃今日心情好,想着多帶兩個人也沒什麼,便答應了下來,拍拍她的手道:“知道你好心,是個疼愛弟弟妹妹的姐姐,那便讓他們也跟着吧。”

另一側的姬陵川聽妻子提起她那庶妹,眼前情不自禁浮現出了一張嬌豔如花的容顏。

他與妻妹的唯一交集,便是那日在宜湘閣外意外的碰面。

即便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卻仍是讓他記憶尤新。

她叫什麼來着?

好像……叫宋意歡?

離開松鶴堂,姬陵川將宋南歆送回了姝嵐院,這對於宋南歆來說也是頭一回,這讓她高興極了。

在妻子意欲轉身離去時,姬陵川叫住了她:

“手腕還疼嗎?”

手腕?什麼手腕?

宋南歆一臉茫然,對上他那雙銳利的鳳眸,心中一凜,她低下頭將雙手藏在身後,喏喏道:“早上讓白芷抹了藥膏,已經沒事了。多謝世子關心。”

心中卻是將宋意歡從頭到尾狠狠罵了個遍。

姬陵川看向她藏在身後的手,出於性子使然,到底沒有上前抓過來查看。

“上回那支簪子,可找到了?”他又問。

宋南歆又是愣了愣,姬陵川眉頭輕蹙,再次提醒道:“前幾日你曾說你丟了一支簪子,如今可尋到了?”

宋南歆這纔想起來他指的是什麼事,她心念電轉,輕嘆一聲道:

“妾身讓白芷翻遍了,仍是找不到那簪子的蹤跡,罷了,丟了就丟了,也不是什麼稀罕物。”

她沒有指明那簪子是真的“丟了”還是被人給順走了,但不論是神情還是語氣都讓人以爲簪子就是被她那庶妹拿走了,而她大度不與庶妹計較。

姬陵川也沒說什麼,他微微頷首,正要離去,忽地又停下腳步,朝宋南歆看去。

昨夜縱情時從她身上傳來的陣陣清幽的杏花香讓他十分沉醉,可此時兩人僅有一步之遙,他卻從她身上聞不到任何香氣。

目光變得幽深了幾分,他試探著道:“之前你身上的那股香味道不錯,今日爲何不用?”

宋南歆又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但她反應極快,立即咬著下脣擺出一副極爲羞赧的模樣:

“昨夜出了一身汗,早晨見母妃前,妾身特地沐浴淨身了一番。世子若是喜歡,妾身往後都只用那香膏。”

說完,帶着幾分討好地朝姬陵川看了一眼,眼中可見傾慕之情。

姬陵川下意識避開目光,淡淡道:“無需如此,按你自己的喜好行事便好。”

隨後便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回到宜湘閣,白芷發現宋南歆額頭上的髮絲已完全被冷汗打溼了,她取出帕子正要爲宋南歆擦汗,宋南歆猛地回過神來,一把拍開她的手,拍著桌子咬牙切齒道:

“將宋意歡那小蹄子給我叫來!”

汀蘭苑,宋意歡搬了一張竹椅坐在院中,不時指點身側的宋意軒把玩手中的孔明鎖。

她懶洋洋的撐著下顎,身上的裙衫勾勒著纖細姣好的腰身,身姿隨性中又帶着一絲妖嬈,看上去好似沒骨頭一般。

茯苓不經意間擡起頭,看到這一幕,不僅感嘆四小姐可真是個尤物,就連她看了都心動,又遑論是男子呢?也不怪大小姐如此防著,要是四小姐肯爭……

呸呸呸,四小姐哪裡有資格和大小姐爭?茯苓收斂住心神,不斷告誡自己是姝嵐院的人,她來汀蘭苑是爲了監視四小姐,而不是真的換了個主子。

宋意歡沒有留意到茯苓的打量,她其實有些心不在焉。

昨夜是她在清醒的狀態下服侍姬陵川的,因此所有的感覺都是異常清晰。

如同那個夢境一樣,他的手臂極爲有力,他的胸膛也十分結實,至今爲止,她仍舊有種自己的腰被男人扣著的錯覺。

男子沉重的喘息聲與蓄力的聲音也總是纏繞在耳畔,直怎麼也揮散不去。

“四小姐可在?世子妃有請。”

院外傳來白芷的嗓音,宋意歡愣了愣,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起來。

還以爲昨夜滿足了那個男人,能在長姐那裡換得幾日的安寧,如今這又是打算做什麼?總不能在大白天的……

宋意歡深呼吸一口氣,摸了摸弟弟柔軟的髮絲,撐起痠軟的身子,帶着茯苓走了出去。

朝白芷點了點頭,宋意歡帶着茯苓又一次來到了宜湘閣。

宋南歆已在屋中等候多時,在宋意歡進了屋後,她站起來,一雙眼睛緊盯着宋意歡,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那目光裡藏着的冷意,讓宋意歡心中驀地一沉。

走到宋意歡面前,宋南歆冷笑着一把抓住了她的雙手,一陣刺痛從手腕上傳來,宋意歡悶哼一聲,眼中泛起了淚花。

宋南歆掀開她左手腕的衣裳,果然在上面看到一道觸目驚心的淤青。

湊近了她,從她身上聞到了陣陣清幽的杏花香,宋南歆怒極,她收緊了握著宋意歡的手指,痛意讓宋意歡難耐地皺起了眉。

“宋意歡,你昨夜到底瞞了我多少?嗯?你手腕上的傷,還有你身上這香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在侍寢前偷偷塗抹了什麼香膏?”

宋意歡這才明白過來長姐在惱怒什麼,她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不要泄露了半分內心真實情緒。

“姐姐息怒,意歡不是有意隱瞞手腕上的淤青,這是我試圖從後方接近世子時被他所傷,只因當時並不覺得怎麼疼痛,世子離去時也不曾提起,意歡以爲他已經忘了,便也沒有在意。”

“至於姐姐所提的香氣。”

宋意歡苦笑一聲,道:“姐姐知道的,意歡身上所有的銀兩都拿去給軒兒買藥了,沒有什麼閒錢再去買什麼香膏。”

宋南歆一臉狐疑:“當真沒有?”

“當真沒有。”宋意歡異常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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