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磊的怪病被鳳停雲所治癒,可他身子虧空了那麼久,需得好好歇着,沒一會兒,宋意歡等人就離開了屋子,讓他一人在屋內獨自睡着。
從齊磊的屋子出來,宋意歡擡眼便看到祥祥乖巧的坐在門外,不吵也不鬧,只有在看到她的時候,他才站起來,歡喜地朝她撲過來。
“孃親!祥祥好想你哦!”
宋意歡將祥祥的小身子給接住,緊緊抱在懷裡,親親他的小臉:“孃親也想祥祥了,很想很想。”
聞着熟悉的香氣,祥祥後知後覺才發現他的孃親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這樣抱着他了,親親她了,小嘴一扁便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嗚嗚嗚,孃親壞,孃親不見了好久,祥祥都見不到孃親。孃親是不是不要祥祥了,嗚嗚嗚。”
因爲太過傷心,他說話顛三倒四的,還使勁往宋意歡懷裡拱,就像一條蠕動的小蟲子。
宋意歡頗有些哭笑不得,她擡起頭來,便看到姬陵川一臉溫柔地看着他們母子。她把祥祥抱了起來,取出帕子溫柔擦去祥祥臉上的眼淚,哄道:
“孃親是去給外祖取藥啦,不是故意要離開祥祥這麼久的。孃親這一次出門,看到了許多好玩的東西,孃親編成故事說給祥祥聽可好?”
姬陵川輕咳了兩聲,肅着臉道:“我裡也有許多故事,祥祥若喜歡,我可以說給祥祥聽。不過,我的故事可不說給哭鼻子鬧孃親的孩子聽。”
祥祥一聽,立即止住了眼淚,他掙扎着要宋意歡鬆開他,落地後,他仰頭朝對於他來說過於高大的姬陵川道:
“我不哭啦,我要聽大個子啵啵說故事。”
他這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不似其他孩子那般一哭起來就鬧個沒完沒了。想起宋意軒小時候也是如此,姬陵川眸光深邃,看了宋意歡一眼。
她將祥祥教的很好。
“小沒良心喜新厭舊的東西,有了大個子伯伯就不要師傅爹爹了?你難道不想聽我說治病救人的故事麼?”
這時後方傳來鳳停雲那清淡的嗓音,祥祥回過頭去,看着熟悉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小臉上露出了糾結爲難的神情。
他到底要先聽誰的故事呀?他真的好難選啊!
祥祥的表情逗笑了宋意歡,治好了齊磊之後,她心口的巨石已經不復存在,整個人也無比輕鬆。
“祥祥,孃親可是教過你的,做人不能太過貪心,今夜你想隨誰,聽誰說故事,你可要想好了,可不能後悔哦。”
姬陵川走到宋意歡身後,大手悄無聲息攀上了她的腰,還輕輕捏了一下,將她嚇了一跳。
回過頭去瞪了他一眼,她輕輕掙了掙,暗示般的指了指祥祥,可男人就是不鬆手,而是垂眸沉沉看着她,眼中的佔有異常明顯。
他開口道:“祥祥不如今夜先和你……師傅爹爹一起,我與你孃親還有許多話要說。”
有人替他做了選擇,祥祥眼睛亮晶晶的,上前抓住了鳳停雲的袖子,仰着頭奶聲奶氣道:“師傅爹爹,祥祥要聽你說治病救人的故事!”
鳳停雲怎會不知道姬陵川的用意,他沒有說什麼,而是牽着祥祥的手,將他帶了下去。
宋意歡被姬陵川推回了自己的屋內,一進門,姬陵川就把人給抱了起來,結結實實堵住了她的雙脣。
宋意歡又羞又惱,擡手去推他,“你、你別、軒兒阿爹祥祥他們都在……”
正是張口說話之際,卻被姬陵川給佔了先機,把人按在桌上懲罰了一番,姬陵川一口咬在她的肩頭,那雙鳳眸黝黑深邃:“祥祥爲何會叫他師傅爹爹,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宋意歡身子軟得要命,只能藉着他的力道穩住身子,她穩着氣息,道:“當初我讓王兄把軒兒給帶走,他便收了軒兒爲徒,軒兒喚他師傅,祥祥有模有樣,便也就這麼叫了。”
她驚呼一聲,原是男人發了狠,雙手扶住他的肩,她眼尾都變紅了,咬着牙道:“你——”
“祥祥的爹爹只有一人。”姬陵川說道,“他憑什麼連這個稱呼也佔了?”
“你之前在城門前還騙我,說祥祥是你和他的孩子,嗯?”
如今戰事已經平息,齊磊的病也徹底得到解決,思念了多年的佳人被他緊扣在懷中,之前在城門前堵住她時所表現出的豁達,所有的大度全都被他拋下了,顯露出了他藏在面具下的另外一面。
宋意歡從不知道姬陵川會如此在意這些事,甚至忍了這麼久才爆發出來。
眼前的他,在她眼中就像護食的大黃那般,她忍不住覺得好笑,心中有一塊地方慢慢變得柔軟起來。
“那是因爲祥祥出生後,最常見到的人就是王兄,漸漸懂事後聽到鄰居的孩子都有爹爹,他便也學了起來。將軍若想將這個稱呼給奪回來,還需得更努力纔是啊。”
“畢竟在祥祥眼中,你是如此的陌生。”
她這麼說的後果,便是換來了男人更進一步的懲罰。
“當初是誰設計了那一局,非要從我身邊逃開,害得我與祥祥骨肉分離這麼多年?”他俯身在她耳畔道:“小騙子,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和你慢慢算賬。”
隔壁屋,祥祥轉過頭朝窗外看去,轉身就要爬下牀榻:“祥祥、祥祥好像聽到孃親在哭呢!”
他一臉的着急,但下一刻就被鳳停雲揪住了衣領:“你阿孃她沒事,不是要聽故事嗎?祥祥,做人可不能中途而廢。”
祥祥只好又委委屈屈的坐下來,只是耳朵仍是支着在聽外面的動靜。
鳳停雲才說了幾句,他又焦急地扒拉住了鳳停雲的手:“師傅爹爹,我、我孃親真的在哭,是不是大個子啵啵在欺負她呀?你快去救救我孃親呀!”
鳳停雲頓了頓,道:“那可不行,我若出手,你孃親會哭得更大聲。”
“還有,往後若是不想你孃親總是在夜裡哭泣,你可不能再喚我‘師傅爹爹’了,明白了?”
祥祥一臉茫然:“那我應該叫你什麼?”
鳳停雲笑了起來,那張素來清冷如雪的俊顏上多了幾分人氣:“自然該叫我舅舅。”
祥祥眼睛一亮:“啾啾?那我就有兩個啾啾啦!”
他旋即又失落起來:“可是這樣我就沒有爹爹了。”
鳳停雲撫了撫他的發頂,說道:“不,你很快就會有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