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
這次會議的內容，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燕京。
而李正國發飆的消息，更是讓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目瞪口呆。
誰也沒想到，原來這位竟然如此在意這件事。
同時。
他們也意識到，督導辦的存在，絕對是他們不能招惹的。
甚至於，就連網絡上，也有一些消息傳出來，表明了督導辦的地位不可動搖。
但畢竟牽扯到了很多部門，哪怕是發帖子的人，也不敢說的那麼明白，只能隱晦的暗示一下。至於那些普通網友，就更加不明所以了。
他們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轉過天來。
沈飛自然是一臉平靜的上班。
但當他來到督導辦的時候，卻發現，整個督導辦的工作風氣，竟然有了一些變化。
原本還有點懈怠和士氣低落的工作人員們，此時此刻竟然全都精神百倍。
很顯然。
這是昨天那次會議的功勞。
“沈主任，早上好。”
“沈主任早。”
“早，沈主任。”
不時有人跟沈飛問候着，他也都笑着迴應。
來到自己的辦公室，沈飛剛剛坐下來，李英傑就走了進來。
“沈主任，有個案子，您得看看。”
李英傑直接對沈飛說道。
“什麼案子?”
沈飛眉毛挑了挑，有些意外。
“您看看吧，這是資料。”
李英傑說着話，就把一份資料擺在了沈飛的辦公桌上面。
沈飛拿過那份資料便看了起來。
在這份資料當中顯示，二零零二年二月，青華大學機電系大學生牛海洋，在燕京動物園用硫酸潑傷了五隻熊，引發了全國關注。
而時隔二十年之後，有人在社交平臺發文:“當年'硫酸潑熊’的牛海洋現已成爲中科院專家。”
這個網友同時還強調，發佈該帖只是希望大家理性表達各方觀點，不要人身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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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裡，沈飛都愣住了。
他擡起頭看向李英傑:“開什麼玩笑，這是真的?”
李英傑苦笑着點點頭:“您還是繼續看吧。”
沈飛繼續看了下去，果不其然，根據督導辦的調查，在中科院微電所官網，能夠查詢到牛海洋的相關信息，他的學歷爲博士，所在部門是新能源汽車電子研發中心，目前身份是大夏科學院微電子研究所的副研究員。
而從牛海洋的學習履歷來看，他的求學之路並未受到“硫酸潑熊”事件影響。
牛海洋在中科院微電所的主要研究方向是通信與信號處理算法及其VLSI實現從承擔項目來看他是關鍵人物，曾擔任極化碼的線性規劃譯碼和最大似然譯碼問題研究、大MIMO系統中的網絡編碼等多個國家重大科研項目的項目負責人，並以第一作者身份發表了十八篇期刊論文。
爲了解牛海洋的近況，督導辦的調查員致電中科院微電所，該所一名工作人員承認目前在微電所從事研究的牛海洋，的確是當年“硫酸潑熊”的青華學生。
該工作人員表示:“牛海洋的所有錄用程序都是合規的，他之前也受到了青華大學的處罰。”
看到這裡，沈飛不解的問道:“他受到什麼處罰了?”
“留校察看。”
李英傑撇撇嘴說道。
沈飛瞬間無語。
留校察看這種處分，等於是沒有，因爲每一個畢業生，都可以請求學校把這個處分從檔案當中刪除。
“這個牛海洋，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飛看着李英傑問道。
“您看吧，資料上面都寫了。”
李英傑說道。
沈飛眉頭皺了皺，繼續看了起來。
按照資料上的說法，零二年的時候，牛海洋在燕京動物園被發現用硫酸和火鹼潑熊，一共有三隻黑熊、一隻棕熊和一隻馬熊被硫酸燒傷，最嚴重的一隻黑熊眼睛失明。
出事當天牛海洋被燕京西城警方羈押，據他自述這麼做的原因是:“考證黑熊嗅覺是否靈敏。”
牛海洋當年“硫酸潑熊”的行爲，並未受到刑事處罰。
按照官方的說法，在經歷了長期的討論與爭議之後，燕京市法院判決牛海洋犯故意毀壞財物罪，但鑑於其一貫品學兼優，案發後有悔罪表現，決定免予刑事處罰。
因此“硫酸潑熊”一事並未給牛海洋留下刑事案底。
而按照資料上面的說法，在督導辦調查這件事的時候，中科院微電所那邊的說法很有意思。
按照他們的說法:“以一個正常人的常識判斷，一個二十多年前的事情爲什麼現在拿出來說?如果犯了錯以後就不能找工作了嗎?"
“他本人很善良，爲人也不錯，平時挺好的一個人。”
而且，根據資料上顯示，牛海洋還曾擔任大夏科學院青年創新促進會項目的項目負責人，在他所研究的相關領域已成爲一名獨當一面的專家。
看完了這份資料，沈飛久久不語。
“沈主任，您看怎麼辦吧。”
李英傑苦笑道:“現在網上的節奏很大，大家都說，這品學兼優成爲免罪金牌了，合着掏鳥蛋是捕獵野生動物，判刑十年。這位科學家，就免予刑罰?”
聽到他的話，沈飛沉默不語。
必須要承認。
雖然李英傑的話有點片面，但確實一針見血。
別的不說。
就牛海洋這個事情，確實有點諷刺。
現在社會，也不知道怎麼了。
似乎有一種奇怪的風氣。
按照那些人的說法，爲國爭光的運動員就可以無視道德原則，可以出軌當小三，如果有人質疑，就是不愛國。
要不然就是像牛海洋這樣，說什麼要給犯了錯的年輕人一個機會。
可問題在於，他改了麼?
他當年的所作所爲，完全就是一個冷血的科學瘋子，可他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懲罰，談何改過自新?
因爲是青華的學生，品學兼優成績好，就能免除刑罰，重新走向社會，還成爲科學家。
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些霸凌殺人者，同樣也需要一個機會啊?
科學家很重要不假，但首先他得是個有感情的人，而不是一個科學機器。
幸好這位驗證的是熊對硫酸的抗性，這要是他想驗證的是人對硫酸的抗性，不知道青華的教授們，還會不會覺得他做的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