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蕩蕩的抽屜,高盼整個人愣在那裡。
房本呢?
我那麼大一個房本呢?
第一反應就是,我拉錯抽屜了?
她立刻拉開旁邊幾個抽屜,裡面東西一樣不少,有的是她和魏雨的大學畢業證,有的是他們拿的一些獎項,有的是戶口本孩子結婚證孩子出生證明那些。
都在。
就房本沒了。
高盼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房本沒了,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被偷了,家賊。
要麼是魏雨,要麼是公公婆婆,要麼是公公那哥哥家的人。
孩子躺在裡面牀上睡,高盼坐在衣帽間的地上。
對面就是一面穿衣鏡,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冷靜點。”
先把事情自己捋一下。
房本被拿走,最大的可能就是去借貸。
但現在銀行抵押房本借貸,是需要本人親自去現場的,這房子是她婚前買的,是她的房子,魏雨就算是她老公也抵押不了。
那就不是銀行抵押。
高盼打了個寒顫,不由的往最壞的地方去想。
不是銀行借貸,就有可能是非法盈利的高利貸。
順着這條線,高盼立刻想到去年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公公的哥哥好像是欠了鉅額的賭債,當時公公還和她張嘴借錢,她沒答應。
爲了這件事,公公和她不高興了好久。
不過後來沒多久,那鉅額賭債就解決了。
該不會是那個時候她房本就讓偷了吧!
高盼沒有證據,全憑自己對這家人的瞭解猜測。
她深吸一口氣,拿起手機給魏雨打電話,響了不到兩秒,那邊接通,“稍等。”
魏雨用很小的聲音說了一句。
他還在開會,和會議室其他人交待一句你們先繼續,他急匆匆從會議室出來,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怎麼了?”
“家裡房本不見了。”
魏雨只當還是剛剛他媽打電話說的什麼高盼回孃家的事,正想說是不是自己爸媽又做了什麼讓她不高興的,不然就把爸媽送走。
猛地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房本不見了?你先彆着急,再找找,不是就在衣帽間的抽屜裡?”
高盼和魏雨是大學時候戀愛的,大學畢業高盼又觀察了魏雨幾年,等他工作穩定下來,才答應了魏雨的求婚。
兩人感情基礎好,高盼向來有什麼說什麼,直接把自己的猜測告訴魏雨,“這事兒我不好問你爸媽,我和他們已經摩擦好多次了,你問一下,如果確實就是,我們要立刻解決這件事。”
“好好好,你別急,等我把這個會開完,我立刻回家。”
兩個小時後。
魏雨急匆匆趕回來。
一進門,他媽就蹭的從沙發上起來,“你媳婦鬧着要回孃家呢,沒見過這麼嬌慣的女人,孩子都生了,還當自己大姑娘呢,竟然不讓公公婆婆進臥室,餵奶怎麼了,哪個女人生了孩子不餵奶。”
這話魏雨聽得都心裡不舒服,何況高盼。
但是有輕重緩解,魏雨直接問:“爸,媽,我家房本你們拿去哪了?”
老太太原本一臉告狀的表情。
結果兒子開口就讓她霎時閉嘴,硬是僵了一下才道:“別,別胡說……”
魏雨不和他們廢話,直接了當,“我們在衣帽間裝了監控的,看的清清楚楚,房本拿去哪裡了?”
一聽裝了監控,老太太完全沒想過兒子會騙自己,哇的就哭。
“都是你爸!”
“我和你爸結婚第一天,你爸就能爲了你大爺連着三天不回家,就爲了去賭場把你大爺撈回來。”
“他心裡你大爺纔是第一,咱們都不行,兒子,媽,命苦啊,媽命苦!”
魏雨本來只是詐一下,沒想到真的是高盼猜的那樣,氣的臉都綠了,“爸拿了房本去抵押高利貸,給大伯還賭債?”
老頭子也沒料到,這還沒等明天呢事情怎麼就敗露了。
可事到如此,也只能說:“兒子,現在着急也沒用,人家高利貸的明天就要來把錢要回去,要是還不上,這房子就是人家的了,快想想辦法,你和你媳婦湊一湊,實在不行讓她回孃家借點、”
魏雨怒火一下躥到天靈蓋,“爸,這房子是人家小盼結婚前買的,這是人家的房子……”
不等魏雨把話說完,老爺子一臉焦灼頓時放鬆,“這不是你花錢買的啊?”
那語氣:那我就不着急了。
要不是親爹,魏雨恨不得衝過去揍一頓。
從小,從他有記憶起,爸爸對他好嗎?
好!
但一旦涉及大伯,爸爸一定是先對大伯好,對大伯的家人好,然後纔是他。
他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有一個變形金剛的玩具,是用壓歲錢買的。
他心愛的不行。
但大伯家的兒子來他家做客,見了那變形金剛,哭着非要要、
爸爸當時連問都沒問他一句,直接就把那變形金剛給了大伯家的兒子。
他急的直哭,爸爸揚手給他一巴掌。
從小他就不明白,爲什麼爸爸要對大伯那麼好。
魏雨閉了一下眼,語氣生硬的問:“房本抵押給哪個高利貸公司了?誰介紹給你的?當時給你辦理的人聯繫方式給我。”
魏雨爸爸靠在沙發上,“反正又不是花你的錢買的房子,你急什麼,大不了咱們搬出去再買一套,反正現在你也能賺。”
魏雨怒火灼燒五臟六腑,幾乎是用吼。
什麼孝順。
什麼長輩。
全在頃刻間拋之腦後,“這是我媳婦的房子,她是我兒子的媽,在這個世界上和我最親的人,我爲什麼不着急,爸你是自己告訴我,還是等我報警。”
魏雨爸爸蹭的從沙發上跳起來,揚手就要給魏雨一巴掌。
宛如當年那個變形金剛。
“混賬,報警幹什麼,難道要讓警察抓你大伯?你是不是瘋了,有錢什麼媳婦沒有,你爹你娘纔是這個世界上和你最親的,你媳婦和你親?她餵奶都不讓我看,她臥室都不讓我進,人家當賊一樣防着我。”
魏雨偏頭,躲過那一巴掌,“難道不該嗎?你不是嗎?你沒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