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一直吸引人注意的血痂擦拭掉，季默琛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一低頭就和南希的視線撞上，對方滿眼的錯愕和不耐清晰明顯。
季默琛才察覺到自己的行爲，的確不太對勁。
連剛剛觸碰到南希眼角皮膚的手指，都像被火苗燙到一樣，有點刺刺不可忽略的異樣感。
“你臉上有髒東西。”季默琛的語氣很平常很冷靜，爲了證明自己說的話，並把自己的大拇指伸出來給南希看，他指腹上還沾着點碎開的血痂粉末。
南希：“……”
問題不是她臉上有沒有髒東西，而是爲什麼他要主動伸手去擦。直接跟她說不就行了嗎？搞得氣氛都怪了。
南希又看了季默琛兩眼，見他一副正常表情，反倒顯得她斤斤計較得不正常了。
“哦。”道謝肯定道不出來。南希站起來就打算走人。
季默琛道：“你另一隻手。”
南希道：“沒事。”
季默琛眼神嚴厲。
“嘖。”南希伸手讓護士把她另一隻手的紗布剪開。
這隻手除了關節的部位比較紅之外，沒有其他任何問題。
季默琛點頭。
南希走出去。
一羣人再次從特殊通道離去，到停車場。
南希主動走向張筱雨坐的那輛車，她覺得事情解決了，季默琛也該沒別的事和她交談。
趙傑瑜看着南希坐進後面的車，又看向車內的季默琛，分明看到男人輕皺下的眉頭。
趙傑瑜考慮要不要去把南小姐給叫回來，車內的季默琛聲音響起，“待着做什麼，開車。”
“好的。”趙傑瑜進駕駛座，啓動車子朝華萊酒店的方向開去。
期間從後視鏡觀察季默琛的表情，見開了一路，季默琛也沒開口說話，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明明是打算送南小姐回去，爲什麼不直接說出來，該讓南小姐知道纔對。
趙傑瑜搖頭無奈，boss在戰事方面雷厲風行，冷酷果決，機智敏捷讓敵人害怕，讓隊員安心敬服。爲什麼在男女感情方面這麼遲鈍？總能把一步好棋下成濫棋？
“你搖什麼頭。”季默琛銳利的視線，和看後視鏡的趙傑瑜對上。
那眼神彷彿能洞察到趙傑瑜的內心，讓趙傑瑜端正自身，收回視線並說道：“今天見到南小姐的時候，我發現南小姐有點與衆不同。”
“嗯。”季默琛的意思是讓他繼續說。
趙傑瑜道：“南浩磊一個正常的成年男性，完全不是南小姐的對手，正面對打完全被南小姐壓制。”
“嗯。”季默琛的反應依舊冷淡。
趙傑瑜：“boss不覺得奇怪？”
“有什麼奇怪。”季默琛淡道：“她連我都能耍，打得過一個成年男人算得了什麼。”
趙傑瑜一聽點點頭，也是。
車子又開了三分鐘，趙傑瑜才猝然回神，不對啊！關鍵不是南小姐是不是與衆不同，而是南小姐的與衆不同不對勁，她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被南浩磊偏心虐待，打哪裡學來的這些本事？！
華萊酒店到了，南希和張筱雨下車。
走前南希看了眼季默琛所在的轎車。
轎車的車門沒有開，車窗漆黑看不見裡面是什麼情況。
對於今天季默琛親自來一趟，並且一路送醫院，送回酒店的行爲，着實出乎了南希的意料。
“希希？你要和你哥告別嗎？”張筱雨問道。
“不用。”南希收回視線，“我們回去。”
“哦。”張筱雨若有所思的點頭。
轎車裡，季默琛看着兩個少女的背影，等看她們進了電梯才收回視線，淡道：“走。”
趙傑瑜乖乖開車，心裡想：boss說過浪費時間可恥，今天這一晚上的言行卻半點自覺沒有。明明boss不親自來一趟，他也能把事情處理得很好，boss卻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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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對於南希而言也是身心疲憊，換了身衣服就倒在牀上。
“叮咚——”手機信息提示聲。
南希拿手機來看。
季先生：在醫院的時候，你想對我說什麼？
南希知道他所指，是被張筱雨出門打斷的話。
南希想了想，回過去信息。
南希：沒什麼。
正在行駛的轎車裡。
季默琛冷冷看着手機裡的回信。
沒什麼？
當時她的表情和眼神，無論怎麼看都不是沒什麼。
季默琛摩擦着大拇指，沉默了幾分種，然後發信息。
本來以爲季默琛不會再回信息，正拿着手機查資料的南希，聽到“叮咚”聲，手機又彈出季默琛的信息。
季先生：今晚的事你做得不錯，知道鬧事前先打電話交代。
南希一挑眉，盯着這條信息神色詫異，這是那個自以爲是的強權混蛋會說的話？
季先生：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繼續保持這種事前冷靜的狀態。
南希：下次？
季先生：我說了，報酬不對等。以你作妖的水平，我想以後這種事還會發生，所以你還有餘款可以申請。
南希笑了，懶洋洋的盯着這條信息，腦子自然就能描繪出季默琛冷漠的臉，端着姿態，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這番話的畫面。
南希：季先生，我收回之前在醫院時說的話，我覺得其實我們有時候還是有共同語言的~
季默琛盯着這條信息，以及最後結尾的波浪線符號，嗤笑了一聲。
這小騙子果然無利不起早，一見好處就變卦。
“嗡。”的一聲，一條語音信息彈過來。
季默琛冷淡的點開，少女甜滋滋的嗓音，撒嬌似的響起，“季先生，你真是好人，麼麼噠。”
“……”季默琛表情一愣。
前面的趙傑瑜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從後視鏡偷瞄季默琛一眼。
瞬間被季默琛察覺到，冷厲警告的朝他瞪去。
趙傑瑜連忙把視線收回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boss的神情真是……難以描述。
大概十幾秒後，季默琛冷漠的嗓音才緩緩的響起，“馬屁精。”
趙傑瑜：“……”
怎麼有種被強行塞了一嘴狗糧的錯覺！
酒店裡，南希發完語音信息後，認定季默琛應該被噁心得不會再回信息，可以安心自在的瀏覽網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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