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覺懷孕這事,還是先別告訴孟沛遠的好。
孟沛遠希望跟她孕育一個孩子,這沒錯。
但,自古以來,要孩子不要孩子他媽的例子比比皆是。
萬一孟沛遠只是純粹想要利用她誕下一個孟家繼承人,那她情何以堪?
“10,9,8……”
浴室門被拉開的瞬間,坐在浴缸內的英俊男子,正好數到了“1”。
數到“0”的時候,白童惜剛擡起的左腳還沒來得及落下,就聽孟沛遠口吻嚴肅的說:“你來遲了一步。”
還真是來遲一步……
白童惜的雙目,一掃孟沛遠暴露在外的身體,那種缺氧的感覺再度冒了出來。
定了定神,她拋開腦海中的遐想,向孟沛遠解釋:“我已經用上最快的速度回來了。”
“可你還是遲了。”孟沛遠錙銖必較。
“遲了一秒?不,可能一秒都不到,只有零點零幾秒,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要跟我斤斤計較了吧?”白童惜輕輕說了一句狀似撒嬌的話。
孟沛遠眉眼不興,其它事他可以不予計較,但事關福利,他就是沒事也要找出茬來。
將修長結實的雙臂攤開來,搭在浴缸邊緣,孟沛遠肆意的舒展起一天來積攢的疲憊:“做爲遲到的懲罰,先幫我捶肩吧。”
白童惜看着他,浴缸的邊緣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張小板凳坐下來,這樣她也不會太累。
考慮到肚子裡的小寶寶,白童惜說了:“我需要一把凳子。”
孟沛遠原本已經閉起來的鳳目,頃刻不悅的撐開:“你事情怎麼那麼多?”
“說得你事情好像不多一樣!”白童惜被他說得有些微惱:“你要實在等的不耐煩了,就自己揉肩搓背,我不伺候了!”
孟沛遠心絃一緊,他怎麼忘了!
他並不是真的要叫白童惜伺候他,而是藉故想要和她緩和先前那抹僵硬的關係罷了。
既如此,就再給她一分半鐘去搬張凳子又如何?免得這個女人又要在心底記他一筆!
想通了的孟沛遠,不再阻止:“行,你去吧。”
白童惜抓緊時間,轉身離開。
儲藏室。
“奇怪,記得以前明明放在這裡的啊。”
昏黃的燈光下,一個女人正用手揮開快吸進鼻尖的塵埃,埋頭一步一步的找過去,卻遲遲找不到小板凳的身影。
就在此時,門口猝爾響起了一把冷冽的男音:“誰在裡面?”
白童惜趕緊把頭從推積如山的用具中擡起來,轉身望向來人:“是我啊,白童惜!”
頓了頓,男音隨之軟化:“太太,你在裡面幹什麼?”
鼻尖癢癢的,白童惜顧不上形象的擡起食指向橫搓了搓,甕聲甕氣道:“我在找一把小板凳,哦對了樊修,咱們家有小板凳嗎?”
樊修幾步走了過來,穿過白童惜右手邊,搬開一個紙盒箱後,一把矮矮的小板凳便露了出來。
在白童惜“就是它!”的歡呼聲中,樊修彎腰把小板凳撿起來,用手撣了幾下灰後,才放心的交到白童惜手中。
“謝了。”白童惜看了樊修一眼,感慨道:“沒想到你現在比我還熟悉家裡的一草一木。”
樊修微微垂下頭,分不清喜怒的問:“太太,你是在責怪樊修多事嗎?”
白童惜一驚之下,趕忙解釋道:“你誤會了!我是在感激你啊,你的存在,真的簡化了家裡好多麻煩事,有你在這當管家,真好!我也安心了。”
白童惜這番情深意切的話,不止落入了樊修耳內,更落入了剛好出現在儲藏室門口的孟沛遠耳中。
腦子一熱,孟沛遠衝過來一把將白童惜扯到自己身後,衝還舉着小板凳的樊修,低喝了句:“滾出去!”
樊修看了看白童惜,又看了看孟沛遠,再想了想剛纔白童惜跟他說的幾句話,很正常不是嗎?
可先生卻生氣了,就這樣還說不愛太太,誰信?
白童惜瞪着孟沛遠兇狠的背影,不明白好端端的他幹嘛發火:“樊修是來幫我的……”
孟沛遠置若罔聞的緊盯着樊修,一雙眼睛宛如野獸般,戒備的同時,又充滿了狩獵的姿態。
樊修倒是意志堅定,點了點頭表示馬上滾之後,不忘把凳子放到孟沛遠腳邊,又禮貌的對白童惜和孟沛遠各說了句“不用客氣”和“我馬上滾”後,這才離開。
樊修一走,孟沛遠立刻回過身來,一副要將身前女子生吞活剝了的兇狠相貌。
白童惜這才注意到,套在孟沛遠身上的那件白襯衫……未系一顆鈕釦。
他的皮膚上還殘留着小水珠,正不甘寂寞的順着他胸膛處的肌裡慢慢滾落,最後沒入了他的腰身……
恍惚了下,白童惜擡手掩了下額頭,微微撇開視線,現在可不是對着面前這頭野獸發花癡的時候,沒看到他想要將她撕碎嗎?
她現在要麼逃,要麼想辦法安撫他的怒氣,除此之外,別無它法。
意識到自己無處可逃的白童惜選擇了後者:“你不是應該在浴池裡等我的嗎?怎麼擅自出來了?”
半響,孟沛遠的聲音跟從牙縫內硬擠出來似的:“我等了你很久!”
什麼見鬼的一分半鐘?
十分鐘……二十分鐘……白童惜一共離開了整整半個小時!
他泡得都快要浮腫了!
白童惜一定是把他給忘了!
在浴缸裡變化了無數個姿勢苦等了半個小時的孟沛遠,在意識到這一點後,馬上套上褲子,栓上褲袋,再披上襯衫,瘋了般的滿世界找她!
結果,就看到她和樊修關(?)在一間小黑屋(?)內,向樊修訴說鍾情(?)……
“你等了我很久嗎?”白童惜歪了歪腦袋,看來她光顧着找東西,結果反而忽略了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孟沛遠的耐心。
見她回話時迷迷瞪瞪的,孟沛遠的臉更臭了:“你一共離開了半個小時,你說久不久?”
半個小時,是挺久的……
白童惜下意識的問:“那你洗完澡了沒有?”
孟沛遠恨恨的把頭一搖,表示沒有。
白童惜奇怪道:“你與其花那麼多時間等我,爲什麼不自己把澡給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