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的話,讓白童惜整張臉都白了。
氣氛凝固之際,只聽孟景珩溫聲說道:“爺爺,你先別生氣,我想童惜之所以不喊你爺爺,主要還是因爲師出無名。”
聞言,白童惜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對孟老說道:“是的,就如孟大少所說,我如今已經沒了這麼喊您的資格了!”
孟沛遠就跟背後靈一樣,在她身後陰陽怪氣的一哼。
沒資格?說得委屈!
是她自己把這個資格丟掉的!
孟景珩此時已和孟老一搭一唱起來:“爺爺,我倒是有一個成全你和童惜的辦法,就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
“童惜在孟家和我們當了一年多的親人,她的爲人處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她孝順但不愚孝,懂禮但不失氣節,倔強但不缺溫柔,這樣一個姑娘,您不覺得比天真強太多了嗎?”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
孟景珩擡頭給了白童惜一個心驚肉跳的笑容,之後低頭對孟老續道:“只要把童惜收做您的義孫女,以前她是怎麼稱呼您的,今後還怎麼稱呼您,誰也不用不好意思,您說是吧,爺爺?”
孟老像是思考了起來。
但實際上,他只花了三秒的時間,就做出瞭如下的決定——
“嗯,那就這麼定了!老大你說,咱們什麼時候對外辦個認親大會?”
“這……就要看爺爺的身體狀況了。”說着,孟景珩拼命給孟老使眼色,高興可以,但也別忘形了啊!
孟老卻是等不及了:“唔,我看也別明天了,就今天吧!老大,你先去聯繫最高級的酒店定酒宴,再去請北城所有有知名度的新聞社過來,這個認親大會,我一定要辦得風風光光……”
白童惜目瞪口呆。
是不是她剛纔表達有誤,所以孟景珩誤會什麼了?竟出了這麼一個辦法!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顧不上長幼有序,扯着喉嚨就喊:“你們有沒有問過我的意思!!!”
白童惜這麼一喊,孟老這才如夢初醒。
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早已習慣了凡事爲自己,爲別人做主。
可以這麼說,白童惜是他一生中碰到過的,第二頑固之人!
而他心目中的no.1,始終是孟沛遠!
見白童惜不樂意,孟景珩這個狗頭軍師出馬了:“童惜,你不是說,你是因爲沒資格,所以才喊不出‘爺爺’的嗎?現在爺爺即將賦予你這個資格,你還有什麼抹不開的呢?”
“我……”孟景珩的話聽上去十分和藹可親,但卻像石頭一樣,重重地壓在白童惜胸口之上,讓她呼吸不過來。
她不由自主的看向孟沛遠,但見他眉頭緊皺的對孟景珩說:“大哥,爺爺胡鬧也就算了,你也跟着起鬨?”
“我哪裡胡鬧了?”孟老不滿。
孟景珩也說:“是啊二弟,我可是真心實意的在幫爺爺、童惜出主意,哪裡像是起鬨了?”
孟沛遠陰着臉:“大哥,白童惜是我的前妻,你卻要她變成我的妹妹!還想將之昭告天下,你不覺得這會滑天下之大稽嗎?還是說,你覺得我們孟家最近的名聲還不夠低迷,想再雪上加霜一把?!”
孟景珩沉吟片刻:“嗯,二弟擔心的也有道理,是我和爺爺考慮不周了。”
“是你考慮不周。”孟老在一旁暗搓搓的說。
“好,是我考慮不周。”孟景珩平靜的背鍋。
白童惜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看來孟老他們是放棄了。
但下一秒,就聽孟景珩說:“既如此,我們就不要對外辦什麼‘認親大會’了,就私底下讓童惜給爺爺奶奶、爸媽他們敬茶磕頭就是,反正大家原本就是一家人,搞那些虛的也沒意思,你說呢,童惜?”
白童惜儘可能保持平靜的音調,道:“我認爲孟大少這個主意,郭夫人不會喜歡的。”
“她敢!”孟老霸氣側漏:“此事是我做的主,沒人可以說不!”
“孟老先生,我是個聲名狼藉的女人,你收我做你的義孫女,絕對是個錯誤的決定。”白童惜義正言辭的說。
“好巧,最近孟家的名聲也不怎麼樣。”孟景珩迅速接口。
孟老認同:“嗯,對。”
“……”
見他們真的不只是說說而已,孟沛遠不禁怒道:“爺爺,大哥!你們出的這都是什麼餿主意,我不同意!”
他絕對不允許自己和白童惜的關係演變成兄妹!!
孟老看了他一眼,哼道:“這件事,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同意。”
“你……!”孟沛遠拳頭捏得噼啪響。
年邁的孟老倚在牀頭,但卻氣場強大的問:“怎麼,你還想跟自己的爺爺動手不成?”
“都別衝動!”孟景珩突然伸出手,勾住孟沛遠僵硬的肩膀,說:“爺爺,都怪我,這主意出的太快,童惜和沛遠一時消化不了很正常,我先帶他們到外面說說話,待會兒再來陪您哈。”
音落,孟景珩推着孟沛遠的肩膀,在經過白童惜的時候,衝她示意的看了眼門外。
白童惜不知道孟景珩要跟他們談什麼,但她骨子裡對孟景珩極爲崇拜和信任,幾乎想也不想的就跟了上去。
門口,孟景珩把病房門輕輕闔上後,之後轉過身,衝孟沛遠跟白童惜說:“弟弟,白小姐,不好意思啊,剛纔委屈你們了,我向你們道歉。”
聞言,孟沛遠立刻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大哥,你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啊?”
白童惜緊張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孟景珩嘆了口氣:“唉,還不是爺爺嘛,他一時接受不了你們兩個離婚,這幾天是一鬧二絕食只差沒上吊了。”
“離婚”二字,觸動了孟、白的心傷,一時間誰都沒有接話。
“你們兩個離了婚的倒是瀟灑,我這個伺候老爺子的,反而壓力重重,我剛纔要不那麼說,爺爺還得鬧!這一鬧,他這血壓能下去嗎?反之,你們看我那辦法一出來,老爺子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孟景珩一副形勢所逼的無奈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