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到了醫院會怎麼樣,白童惜管不着也不想管,但若是讓慕秋雨夾在中間左右爲難,那她又該如何自處?
孟沛遠在這時說道:“我今天就是奉命將白蘇帶去醫院問話的,你怎麼說?”
白童惜微微一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別問我?”
“你在心軟?”聽聞她的嘆息,孟沛遠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不由微微一緊,私心裡想要擁住她,但現實卻只會在下一秒被她狠狠推開。
面對他的質問,白童惜微微垂下眼睫,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心中的這種爲難。
孟沛遠忍不住沉聲:“你知道你是在對誰心軟嗎?我從認識你到現在,就我知道的,白蘇可從未給過你這個姐姐半分尊重,你確定還要護着她?”
白童惜揚起長睫,迅速反駁:“我並沒有說過要護着她!是你說的!”
“好,是我說的。”孟沛遠承認並道:“那你爲什麼要猶豫?你知道像白蘇這樣的人,最缺的是什麼嗎?”
“缺、缺愛?”思及白蘇昨天傍晚說的那番話,白童惜下意識的答道。
孟沛遠懷疑的問:“她父母健在,除了老公孩子倒黴點外,哪裡缺愛了?”
這樣還不算缺愛的話,那要到哪種程度纔算啊!白童惜在心底腹誹了句。
孟沛遠在這時看了白童惜一眼,意有所指的說:“我看倒是你,離婚之後,那才叫一個截然一身。”
“……”
注意到白童惜突然黯淡下去的美眸,孟沛遠面上不由劃過了一道懊惱。
他不是故意要這麼說的,只是慘遭她拋棄的這個事實,至今讓他無法接受!
這一個忍不住,就總想奚落一下她離婚後的處境,好暗示自己,不是隻有他一個人活得悶悶不樂。
但事實證明,人家離婚後的心態比他好多了,至少在他現在看來,是這樣的。
“既然你說白蘇不是缺愛,那是缺什麼?”白童惜打斷了他的思緒。
“缺揍。”孟沛遠口吻暴躁的說。
“……”好可怕,她得走。
將白童惜強行拉回自己身邊,孟沛遠粗聲道:“好了,我就是跟你說一聲,今天我無論如何,都要將白蘇帶走。”
有時候,白童惜真的很頭疼孟沛遠的狂妄。
他就沒想過他孤身一人前來,想要帶走白家二小姐這個想法,存在着一定的風險嗎?
因爲他隨時可能湮沒在白家的羣毆當中。
“那你去吧。”但她什麼都沒說,因爲她不想給他一種自己在擔心他錯覺。
“不用,你直接打個電話把她約出來,以你的名義。”孟沛遠出乎意料的說道。
白童惜無語,她本以爲他會像葉問一樣喊着“我要打十個”,衝進去撂翻白家一干人等,將白蘇搶出來。
但其實不是,輸出還得靠她。
不過她這次恐怕幫不上什麼忙,因爲:“以我的名義把她約出來?我看是別想了,我昨天傍晚纔跟她大吵了一架。”
“那好,她電話多少,我來打給她。”孟沛遠摸出自己的手機,靈活變通的說。
白童惜點了點頭,調出通訊錄後,把白蘇的手機號碼念給他聽。
在孟沛遠撥出白蘇的電話之前,白童惜忽然按住了他執手機的那隻手。
“怎麼了?”孟沛遠行動受阻,但卻沒有半句怨言,甚至還偷偷留戀起白童惜指尖的溫度……
但這種體驗持續了不到兩秒,便見白童惜把小手縮了回去,換上一副放棄治療的口吻:“算了,你打吧,這事我不管了。”
孟沛遠說的對,白蘇不顧孟家的意願強行撕毀協議,確實應該受到點教育。
孟沛遠和白蘇通話期間,白童惜一直想着稍後要怎麼跟慕秋雨解釋這件事,畢竟她本無意讓除了孟知先以外的人得知,可偏偏……
現在事情鬧到了孟老那裡,白蘇怕是不好收場了。
半響,孟沛遠把手機放下,偏眸對白童惜說:“她說馬上出來。”
“那……這裡就交給你了。”她不得不離開,否則白蘇非跟她當場鬧起來不可。
“行。”孟沛遠冷不丁的和她拉近距離,低語了聲:“今天中午,一起吃飯。”
白童惜一楞:“不是約好週五晚上才見面的嘛?”
孟沛遠說:“我等不了那麼久。”
白童惜嘴角一抽,因爲他的直白。
讀懂她眸中的戒備,孟沛遠欲蓋彌彰的說:“放心,只是吃頓飯而已,不是吃你,我沒那麼飢渴!”
沒那麼飢渴?
這是她長這麼大聽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那……陪你吃頓午飯,有獎勵嗎?”
孟沛遠拿眼斜她:“你要什麼獎勵?”
白童惜幾乎不用想的說:“緩和劑!”
孟沛遠輕輕搖了搖頭。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不答應啊!那我也不去赴約了!”白童惜負氣的說道。
孟沛遠皺眉:“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爸爸這病,需要循序漸進的治療,你一個星期給他注射兩支緩和劑,以他目前虛弱的身體,是無法承受的。”
白童惜急急道:“我爸一個星期無法承受兩個療程,那我就先幫他攢着好了,又沒有說一拿到手就要用,你先給我就是了!”
孟沛遠眼一沉:“女人,你跟人要東西,態度這麼囂張,合適嗎?”
白童惜撇了撇脣:“你不答應就算了,我還不想冒着被人跟拍的風險,跟你見面呢!”
孟沛遠頰關一緊。
爲了和白童惜吃上一頓飯,也是拼了:“行,給你就給你,但你自己小心保管,要是碎了壞了,我可不負責賠償!”
“知道啦!你要等的人出來了,我先走了!”餘光瞥見白蘇從遠處走來,白童惜立刻用眼睛掃了掃被孟沛遠緊拽着不放的手。
“中午等我電話。”孟沛遠沉聲交代了句,這才鬆開了她。
白童惜配合的“嗯”了聲,轉身鑽進了車廂。
“白董,你笑得好開心啊,是有什麼好事嗎?”安心無意間提了句。
“有嗎?”白童惜反射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心道用一頓飯換一支緩和劑,她也算是穩賺不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