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白童惜在心裡責怪了安心一句多嘴,隨即頗爲心虛的說道:“我這不是爲了麻痹白金海他們嘛?”
孟沛遠咄咄逼人的問:“可我想要聽你親口說說,我們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白童惜乾笑一聲,說:“孟總,你看時間也不早了,你吃早餐了沒有,要不我去接你吧?”
對於她的逃避,他抱以冷冷一笑:“膽小鬼。”
白童惜暗自負氣,她怎麼能是膽小鬼呢?她這分明是以大局爲重好不好!
她儘可能平心靜氣的說:“孟總,你還沒有回答我剛纔的問題。”
他應聲:“那你不也沒有回答我剛纔的問題?”
面對如此難纏的他,她臨時想到了開脫的辦法:“那這樣好不好,我沒有回答你的問題一次,你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一次,我們是不是就可以打平了?”
孟沛遠在電話那頭靜了靜,隨即冷哼:“你在這些方面,倒是機靈的很。”
白童惜在這邊吐了吐舌頭:“過獎了。”
孟沛遠估計也是對她的厚臉皮沒轍,轉而沒好氣的說道:“我現在在香域水岸,你趁早過來吧,我餓了。”
“是,我馬上過去!”
白童惜說完後,刻不容緩的收起手機,然後取下衣帽架上的包包,開門下了樓。
早點到孟沛遠身邊,也可以避免他突然改變主意,她心想。
“慕阿姨,早安!”
剛到了客廳,白童惜就聽見慕秋雨招呼道:“童童,早飯剛剛做好……”
白童惜急匆匆的打斷:“不了,我今天早上就不在家吃了!”
慕秋雨奇怪的問:“爲什麼啊?開庭時間有那麼早嗎?”
白童惜解釋:“是沒那麼早,不過在此之前,我還得去一個地方,接一下目擊證人,早餐跟他一起在路上解決就行了。”
“原來如此。”慕秋雨理解的點點頭:“那童童,阿姨也不吃了,我陪你一起去。”
“什麼?”白童惜愣了愣,這才發現慕秋雨今天打扮的特別莊重,她回過神來的阻止:“慕阿姨,這件事我自己能處理,你就不要去了!”
萬一到了那裡,發現她要接的證人是孟沛遠,慕秋雨豈不是更擔心?
慕秋雨看着她,說:“可是童童,這麼大的事,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吶,你別擔心,我就是去當個旁聽的,不給你惹麻煩。”
白童惜說:“那……那要不您這樣,你先在家裡把早餐給吃了,然後再讓家裡的司機送你去法院,畢竟這時間還早,你沒必要餓着肚子陪我奔波,我看着也擔心,你覺得呢?”
“好吧。”慕秋雨最怕的就是給白童惜添負擔,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那就聽她的吧。
白童惜嘴角綻開一絲微笑,說道:“那慕阿姨,我先出門了,咱們待會兒見。”
“好。”慕秋雨應了聲後,把白童惜送出了門口。
站在原地,看着白童惜的背影漸漸遠去,清晨的光線將她的背影拉得很長但也十分纖細,慕秋雨忍不住喟嘆一聲,這個孩子再堅強,到底還是個女人,不能就這樣讓她形單影隻下去……
白童惜的生母走得早,白建明又昏迷不醒,等裘董一事平息後,她必須多給這個孩子留意一些好男人,讓她儘快從上一段失敗的婚姻中走出來,重獲幸福!
香域水岸。
白童惜開車來到這裡的時候,眼角微微有些溼潤,她不承認是自己想念這裡了,想念這裡規劃得近乎完美的街道,想念可以泛舟遊玩的河流,還有那一排排青蔥翠綠的綠化樹,最後是那一棟供她居住多時的別墅……
停!
她今天來這裡,可不是爲了回憶這些的!
拍了拍臉頰振作精神,白童惜不想讓自己看上去那麼沒出息,這裡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放棄的,她要做的,不是停留在回憶中,而是繼續往前走,就把這些,當做是開車路過時的風景吧,沒什麼是過不去的!
在經過香域水岸的大門口時,值班的保安認出她的樣子,不由的跟她寒暄了兩句。
白童惜藉口說自己是回來拿以前落下的行李的,保安於是點了點頭,給她放行。
將車停到了孟沛遠的別墅前,白童惜這才發現花園裡的花都死絕了!
放眼望去,那些她在時精心灌溉的花,如今卻變得乾枯暗沉……
來不及盛開的花苞就這樣怏了吧唧的垂在土裡,有些花瓣甚至都爛了,白童惜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好好的一個家,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收拾了下心情,她一手扶在欄杆上,一手正準備按下門鈴,卻發現柵欄門一推就開了,她索性沿着花園小道走了進去,意外的是,連正屋的門都沒上鎖,她輕輕一擰,就開了。
“孟總?”走進玄關後,白童惜輕輕喊了一聲,一雙水眸跟着來回掃動,找尋孟沛遠的下落。
結果人沒找到,卻發現家裡的陳設好像都蒙上了一層灰,有種蕭索的感覺。
用手在鞋櫃上輕輕一抹,白童惜的指腹真的沾上了一層灰,她皺皺眉頭,不敢相信孟沛遠那麼愛乾淨的人,居然會把日子過得這麼邋遢。
就在這時,在陽臺裡聽到動靜的一條鬥牛犬吐着舌頭吭哧吭哧的跑了出來,白童惜見狀,興高采烈的喊了聲“小滿”!跟着蹲下身去,把手伸到小滿扁平的鼻尖面前,讓它嗅嗅舔舔。
小滿熱情的把白童惜的手心手背都給舔溼了後,擡起兩隻前腳搭在了她的膝蓋上,小尾巴跟沒骨頭似的轉了一圈又一圈,嘴裡發出可憐的嗚咽聲,一方面是歡迎白童惜的到來,但另一方面又宛如在斥責她拋下它離去。
“對不起啊!”白童惜一邊給它捋毛一邊溫柔的說道:“我本來是想帶你一起走的,可是我怕你到了新環境會不適應,再說現在孟沛遠也挺喜歡你的,索性就忍痛割愛了。”
一聲愜意的咕噥從小滿喉頭冒了出來,白童惜看着它這幅懶洋洋的樣子,也不知道它能不能聽懂她說的話。
也許在小滿心中,她只是在消失了幾天後又重新回到了它的生活中,根本就沒有她其實已經不再是這裡的女主人的概念。
這樣也好……
白童惜習慣性的抱起小滿愈發強健有力的前肢,掂了掂它的重量,笑道:“又重了。”
小滿搖着尾巴,配合的“汪”了聲。
沒有忘記正事,白童惜很快把小滿放回地上,高聲喊道:“孟總!我過來了,你是否可以現身了?”
話落,位於二樓的一間臥室門被徐徐打開。
白童惜清楚的記得,這是她跟孟沛遠曾經同寢同榻的主臥。
望着孟沛遠那身凌亂不羈的睡袍,想到他還睡在他們婚後的房間,白童惜心口涌上一陣酸澀的感覺,她以爲就他那副臭脾氣,絕對會把這間主臥拆了,或者上鎖,終生不入。
只見孟沛遠活動了下脖子,之後幾步來到走廊前,高高在上的望着樓下的小女人。
那凌厲的下巴弧度,讓白童惜產生了一種自己被小瞧了的錯覺。
“還楞在那裡幹什麼?上來。”
深吸一口氣,白童惜仰起小臉,微微笑着說道:“上去就不必了吧?我就在樓下等着孟總刷牙洗臉完好了。”
孟沛遠於是就在走廊邊上靠着,冷眼與樓下的白童惜互看,絲毫不在乎時間的流逝。
白童惜清楚這樣等下去浪費的只能是自己的時間,她怒極反笑的爬上樓梯,站在離他一米遠的位置,問:“孟總,我上來了,然後呢?”
“跟我進去。”孟沛遠一指那間敞開的主臥。
“我進去幹嘛?我又不是這裡的主人!”白童惜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孟沛遠於是又不說話了,一副吃定她的模樣。
白童惜沉下俏臉,低低警告:“先說好,不要做奇怪的事!”
這樣的話,她不記得自己跟他說過多少次,他可以不遵守,但她卻不得不重複,以此來表明自己的立場!
孟沛遠挑眉打量着她:“你今天穿的既死板又無趣,我想我是不會對你做些什麼的。”
“希望如此。”只要他不動手動腳,死板一點又有何妨。
低頭,白童惜看了眼腕錶,離開庭的時間還早,便跟着孟沛遠進了主臥。
走動之間,她忍不住輕聲打聽:“爲什麼花園裡的花都死光了?”
走在前頭的孟沛遠輕描淡寫道:“忘了澆水。”
白童惜心道可惜:“那麼好看的花,死了真可惜。”
孟沛遠不語,像是默認了她的說法。
“我看不止小花園變得一塌糊塗,就連房子都落了一層灰,你這日子過得也太原始人了點吧?”
孟沛遠的理由簡單得近乎粗暴:“最近工作忙,我忘了打掃而已。”
白童惜無語,一個基本上天天出現在她視野中的男人,說他工作忙,能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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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說回來……”孟沛遠突然回過身來看她,嘴角勾着一絲諷笑:“家裡一個女人都沒有,你覺得能幹淨嗎?”
白童惜氣一窒,隨即不自在的調轉視線,看向別處:“你有的是錢,僱個人幫你打掃不就行了?對了,之前那個每到週末就會來家裡大掃除的阿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