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a的不匹配率都算出來了?
慕秋雨的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她沒想到白蘇會精細到這一步,這下是無論如何都糊弄不過去了。
“慕阿姨,我真的是從孤兒院領養來的?”
雖然已經知道了答案,但白童惜仍然固執的想要從自己信任的人嘴裡聽到實情。
殊不知,這對慕秋雨而言,同樣是一種傷害!因爲她必須忍住心痛,把掩蓋了二十年的真相撕裂開來!
淚眼朦朧的來到白童惜身邊,慕秋雨擡手撫過她蒼白的小臉,於心不忍的說:“童童,阿姨會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的,不過,你能不能別恨你爸爸媽媽,他們是真的愛你。”
“恨他們?”白童惜喃喃了聲。
一個身份不明,流落在外的棄嬰,又哪有資格怨恨收養她,養育她成人的“父母”呢?
察覺到白童惜纖弱的身子搖晃了下,孟沛遠趕緊出手攙住了她:“孟太太,堅持住。”
慕秋雨緊緊抓住白童惜另一隻手,對孟沛遠說:“沛遠,你扶着童童,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談。”
孟沛遠卻躬身抱起白童惜,竟是連地都捨不得她沾了。
低頭,他擔心的注視着她,語氣堅定又寵溺:“如果你不舒服的話,我們現在就回去。”
白童惜搖了搖頭:“在回去之前,我想把事情全部弄清楚。”
似是已經知道了她的心意,孟沛遠嘆了口氣:“那好,如果受不住的話,就告訴我,我帶你離開。”
看着她點了點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孟沛遠真想爆粗口,去他的什麼白家養女,他真想叫她什麼都別管,跟他遠走天涯好了!
見孟沛遠抱着白童惜轉身欲走,白金海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跳出來叫囂道:“怎麼,白董不做dna鑑定了?”
白童惜勾在孟沛遠脖子後面的手微微一緊,不等孟沛遠發作,便道:“不用了,已經證實過的東西,就不需要再折騰一次了,你們不心疼爸的身體,我心疼。”
這話,宛如一巴掌,分別抽在了白金海和白蘇的臉上!
一個收養而來的孤女都有心疼養父的心,他們一個是白建明的表弟一個是白建明的親女兒,卻拉着他一再折騰。
見白金海被噎住,白蘇不甘示弱的嘟囔了聲:“說得好聽,誰知道你是不是害怕面對現實!”
孟沛遠弓着眉心,目光冷冽的掃向她:“白蘇,你知道上回在醫院,我爲什麼放你一馬嗎?”
“爲、爲什麼?”一對上他的眼睛,白蘇立刻顯得底氣不足。
“因爲,你是童惜的妹妹。”
“而如今,你不再是,那麼……”
“你便沒有了保護傘。”
孟沛遠憑藉刷臉,輕輕鬆鬆的從院長那裡要到了一間辦公室,院長在電話裡一再保證,那兒安靜,絕對是談事情的好去處。
於是白童惜被抱了一路,期間不知道招惹了多少異樣的眼光,但孟沛遠卻始終一往無前,連眼角都沒分出去半個。
來到辦公室後,他把白童惜放下,然後立即把她隔壁的位置給佔了,佔有慾表露無遺。
隨後落座的是慕秋雨,安心則識趣的待在門外。可就在這時,秦國棟那個老爺子居然出現在安心眼前。
安心一驚之下,不由攔住:“秦……老先生,您這是要幹什麼?”
秦國棟威嚴的看了她一眼:“我要進去。”
“可是……”
“這件事,秦家也需要一個交代。”
安心無奈:“那這樣好不好,讓我進去跟白董他們說一聲?”
“可以。”秦國棟答應了。
安心轉頭就進了院長的辦公室,所幸慕秋雨還沒開始回憶往事,她也就沒有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恰好見到她進來的白童惜,出聲問道:“安心,有事嗎?”
安心面有難色:“是秦老先生,他說此事需要給秦家一個交代,所以……”
白童惜若有所思的問道:“他想進來是吧?”
“是的!”安心把頭一點。
白童惜將視線轉向慕秋雨,詢問:“慕阿姨,方便嗎?”
正在拭淚的慕秋雨,聞言點了點頭:“當然,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白童惜閉了閉眼,最終決定:“那就讓他進來吧,他說的不無道理,這件事秦家人也有知道的權利。”
於是安心退了出去,再進來的時候,只有秦國棟一人。
白童惜此時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了。
她怔了怔的看了他半響,苦澀的問:“現在,我是不是應該稱呼您爲……‘秦伯伯’比較妥當?”
聞言,秦國棟只說:“不敢當。”
“不敢當”在別人嘴裡可能是謙詞,但到了秦國棟嘴裡卻是一種變相的拒絕,代表着他不給白童惜這麼稱呼他的機會。
在座的孟沛遠和慕秋雨,都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心道這秦國棟未免太鐵石心腸了。
白童惜面上浮起一絲苦笑,也是,自己頂着“白家大小姐”的光環時,秦國棟都對自己冷冷淡淡,現在她被證實什麼都不是了,秦國棟還能反過來對自己熱情嗎?這不是癡人說夢麼?
斂下眸,白童惜主動換了個更疏遠的稱呼:“秦老先生,您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被收養來的?”
秦國棟自覺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平靜的看着她說:“我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的。”
這個“不久前”,指的就是白蘇和他取得聯繫的時間段吧?
白童惜露出恍然但又苦澀的表情:“我還以爲……秦老先生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所以纔會對她這麼冷淡。
秦國棟看着她,忽然道:“你是不是覺得,這就是我對你不理不睬多年的理由?”
白童惜抿了抿脣後,承認道:“是,我以爲您很早就知道我是領養來的,所以不配獲得秦家的關心,秦家這才徹底放養了我。”
秦國棟聽完後,搖了搖頭:“你錯了。”
“我哪裡錯了?”白童惜面露探究。
秦國棟臉色複雜的說:“秦家放養的不是你,是我那個不孝女,秦姵玲。”
“什麼?!”白童惜以爲自己的抵抗力已經很強了,豈知秦國棟此話一出,還是忍不住將她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