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靖隨即又涌上了一股擔憂,心想孟沛遠這麼說,就不怕得罪左大勇嗎?
左大勇確實被得罪了,但卻因爲懼怕孟沛遠的實力,所以只能隱而不發:“不知二位今晚約我見面,所爲何事?”
“哦,是這樣的……”湯靖很直接的說明了來意。
聽到他們是來給白童惜拉票的,左大勇故意露出吃驚的表情:“老湯,你的話我可以理解,可是孟總……”
見左大勇一臉古怪的瞟過來,孟沛遠淡定接口:“我怎麼了?”
“恕我冒昧,您不是……咳,已經和白董離婚了嗎?”
左大勇的言下之意:離了,就不應該管白童惜和她公司裡的事,因爲孟沛遠沒立場。
“離婚了,但情誼還在。”孟沛遠並不準備說太多,免得偏離了此次行動的主題。
這倒是個解釋。
“孟總真是宅心仁厚啊,有個詞怎麼說來着?哦,叫‘以德報怨’!孟總堪稱國民好前夫的典範!”
被人綠了還能說出“情誼還在”這種話,這孟沛遠莫非是忍者神龜?
知道左大勇是存心噁心他,孟沛遠卻只是一笑而過,接着直奔主題:“不知左先生能否賣孟某一個面子,來日董事會上,投票支持白童惜繼續當建輝的代理董事?”
“這個嘛……”左大勇露出左右爲難的表情,磨蹭了半響才說:“實不相瞞,就在剛剛,白金海來找過我了。”
湯靖大驚失色:“什麼?!”
孟沛遠卻是不慌不忙:“他許了你多少好處?”
左大勇被孟沛遠的直接嚇到了,他以爲對方怎麼着都會先旁敲側擊一番,這樣他好把自己“中立黨”的身份間接擡高,豈料孟沛遠卻不按套路出牌!
“孟總怎麼會這麼問呢?都是一個公司共事多年的同事,我好意思要好處嗎?”
左大勇的潛臺詞是:就算是有好處,那也是白金海硬塞給他的,他本身清清白白毫無污點。
孟沛遠拿視線往茶几上一指:“這張卡,是白金海送來的吧?”
直至此時,湯靖才留意到這一幕,心頭不由一陣火大:媽的,沒想到白金海下手這麼快!
“孟總好眼力,這確實是白金海回去前,說什麼都要留給我的,我也是盛情難卻啊。”左大勇一副頭疼的口吻。
“這張卡里有多少錢?”孟沛遠很直接。
“少說也有百八十萬吧。”左大勇只說了下限,卻沒說上限,擺明了就是等孟沛遠他們開出更高的價。
湯靖一聽,臉都黑了,這白金海可以啊,一出手就是上百萬,可見平時沒少撈公司的油水!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白金海已經向左大勇遞橄欖枝了,這人在中立黨裡算是說話比較有分量的,要想得到中立黨的支持,拿下他是很有必要的!
爲此,湯靖也事先準備好了條件,可在白金海的上百萬面前,他突然覺得,自己準備的那點好處根本不夠看。
他下意識的朝孟沛遠看去,雖然想法很自私,但現在也只能寄希望於孟沛遠的慷慨解囊了。
“哦,百八十萬是嗎?”孟沛遠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後,忽然直起身子,對湯靖說:“湯總,我們可以回去了。”
“……”湯靖。
“…………”左大勇。
等等,這怎麼就回去了呢?他們還什麼條件都沒談呢不是?!
還是說,他們遺漏了什麼重要信息?
湯靖和左大勇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結果除了兩臉懵逼外,他們什麼都沒從對方臉上看到。
“湯總?”孟沛遠垂着鳳眸,淡聲催促呆住了的湯靖。
湯靖雖然很不理解孟沛遠的做法,但也沒問什麼的站了起來,對左大勇說:“大勇啊,那我們再聯繫。”
“再聯繫”三個字,讓左大勇那顆“噗通”個不停的心,稍微定了定。
他就怕孟沛遠和湯靖這一走,就不再打他的主意了呢。
老實說,雖然收了白金海的卡,但當看到孟沛遠立在門口的那一瞬,左大勇便起了腳踏兩隻船的心思。
誠然,他收了白金海的好處,就理應爲他辦事,同時他也非常清楚,以湯靖在公司裡的廉潔,是給不了像白金海這麼多好處的。
故而,他預備在湯靖登門拜訪的時候,幫白金海奚落他兩句,然後就把他“請”出家門。
可孟沛遠卻是他整個計劃的轉折點,這人陪着湯靖一起出現,說服他和白童惜統一陣營的時候,左大勇心裡簡直樂開了花。
誰不知道他孟沛遠有的是錢?現在人家爲了“情誼”有事相求,那必定是真金白銀的砸啊!
左大勇爲了自己更美好的明天,果斷把答應白金海的事拋之腦後。
雖然卡收了,但這錢他還沒花啊,只要孟沛遠出得起更高的價,他明天上班就把卡退回給白金海,這不就不拖不欠了嗎?
可事情卻出乎了他的意料,在聽到白金海硬塞給他百八十萬後,孟沛遠居然立刻就要走人了,難不成是被這個數字嚇着了?
可是不應該啊,人家籤合同那都是“億”字打頭的!
就在左大勇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還好湯靖用“再聯繫”撫平了他心中的毛躁,看來孟沛遠是想回頭和湯靖商量一下後,再做決定。
“那我們說好了,回頭再聯繫啊!”左大勇生怕湯靖忘了的重複一遍,然後眼巴巴的望着孟沛遠:“兩位不再多留一會兒嗎?時間還早呢。”
“不了,告辭。”孟沛遠在人前向來話少,讓人永遠搞不清楚他在想些什麼。
目送他們步入電梯後,左大勇又站在門口發了會呆,直到妻子在客廳裡喊“怎麼把銀行卡亂放”時,這才匆忙進屋。
負一層。
“叮”的一聲,電梯門從中間打開,孟沛遠和湯靖一左一右的走了出來,相比起孟沛遠的沉着冷靜,湯靖明顯憂心忡忡。
從口袋裡摸出車鑰匙後,孟沛遠按下解鎖鍵,掀開車門坐了進去。
側眸,見湯靖有些心不在焉,孟沛遠也沒揭穿,只問:“下一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