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換做是別人就可以了嗎?說到底,你還是想要我死,只是你現在遭到了反噬,走投無路了只能來我這裡尋求幫助罷了!
可笑你還用爸媽還有公司的名頭來博取我的同情,你以爲這樣我就會幫你了嗎?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白童惜字字誅心的說完後,猛地撒開了白蘇的衣領,任她摔倒在地。
孟沛遠在這個時候起身握住了她的雙肩,柔聲安撫道:“惜兒,你別生氣,注意身體。”
她如何能不氣?
白蘇每次闖禍,總要有一堆人在後面給她擦屁股,她就不能長進一次嗎?!
孟沛遠的視線隨即來到白蘇身上,冷氣直冒的說:“既然惜兒不想幫你,那你還不快滾?”
白蘇趕緊爬到白童惜腳邊,哭求道:“不,姐姐,你別趕我走,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白童惜深深的看了白蘇一眼,忽地笑問:“你真正想求的人,其實是孟先生吧?”
白蘇渾身一僵。
白童惜盯着她的小臉,緊接着道:“我自認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可以救你,但孟先生不同,他有錢有權,只要他肯出手替你做掉白金海,那份視頻就永遠不會曝光,順便還能爲你減少一個有力的競爭對手,我說得對吧?白蘇?”
白蘇僵硬的搖了搖頭:“我,我沒這麼想過!”
白童惜緩緩說道:“你就是這麼想的,就算到時候警察追查下來,你大可以把屎盆子往我和孟先生身上扣,獨善其身,到那時,我跟孟先生淪爲階下囚,你又解決了兩個敵人。”
“沒,沒有!”白蘇極力否認道:“我連一個白金海都鬥不過,哪還有實力對付你和姐夫?姐姐……我知道你這人嘴硬心軟,對爸媽最爲孝順,要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寬恕我,我求求你,你就再幫我一次吧!我保證,以後一定乖乖聽你的話,絕對不會再跟你作對了!”
白童惜淡漠的移開眼:“我說了,別叫我姐姐。”
白蘇眼珠子滴溜一轉,忽然義憤填膺的說道:“姐,你不知道那個白金海有多可惡,他居然要我慫恿秦國棟,逼你交出秦阿姨留給你的股份,要不是我從中周旋,秦國棟已經來找你討要了!”
白童惜輕“哦?”了聲,一臉有趣的看向她:“你從中周旋?”
白童惜明明在笑,但白蘇卻不知爲何有種寒氣鑽心的感覺,她硬着頭皮道:“沒,沒錯!我一直在秦國棟面前說姐姐的好話,秦國棟這纔沒有急着前來收回姐姐的股份!”
“是嗎?原來秦國棟沒有收回我的股份,還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白童惜笑了起來。
白蘇不自然的跟着笑了笑。
白童惜卻突然拉下了臉,疾聲厲色道:“白蘇,你到現在,還在撒謊?”
白蘇猛然一驚,急急否認道:“我沒撒謊!”
白童惜冷冷道:“我剛纔去見過秦國棟了,他隻字沒提你的名字,如果你真的替我美言了,我不信他會連提一聲都懶得。”
白蘇心跳失序的狡辯道:“沒準……沒準是他年紀大了,一時忘記了呢?”
白童惜怒極反笑:“還不死心是嗎?如你所說,秦國棟確實不急着跟我討要回股份,可他卻是看在我媽媽的份上。”
頓了頓後,她繼續說:“我看真相是,你受制於白金海,不得不和秦國棟接觸,慫恿他向我討要回股份,可卻慘遭他的拒絕,白金海一怒之下,又給你施加了壓力,你沒辦法,才跑來找我的吧?”
白蘇這下子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了,她瑟瑟發抖的蜷縮在地上,看上去隨時都要暈倒般。
對,白童惜說的全對,她就是慫恿秦國棟不成,又被白金海威脅了一通,她真的快受不了了,只能趁着白金海不在家的時候,跑出來找白童惜求救。
她不是沒想過去找警察,可一旦找警察,白金海惱羞成怒下,一定會公開她的視頻的。
她也不是沒想過去找慕秋雨,但慕秋雨說穿了就是個婦人而已,她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幫她擺平這件事。
想來想去也就只有白童惜能幫她了,白童惜身後站着孟沛遠還有喬司宴,只要他們當中有誰願意出手,派個殺手悄悄弄死白金海,便可萬事大吉了!
可現在,白童惜卻接二連三的拆穿了她的企圖,將她置身於萬分尷尬的境地,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白蘇,從你的嘴裡,我什麼時候才能聽到一句實話啊?”白童惜在這時問道。
白蘇喉間一哽,眼淚順着面頰流下:“我現在過得很慘,這就是實話。”
白童惜譏誚的看着她。
那樣的眼神,就像那日她對白童惜說“你不是白家的女兒”般,白蘇沒想到自己的報應會來得這麼快:“自從被錄了視頻之後,
我徹底變成了白金海身邊的一條狗,他讓我往西,我不敢往東,我試圖離開他們家,可他卻不同意,怕我跑遠了不好控制,
因爲我被他算計過,所以我不敢吃喝他們家的任何東西,就怕再次中招,這兩天,我都是趁他去上班的時候,
拜託他老婆放我出來買吃的喝的,可即便是這樣,我還是覺得自己活得豬狗不如……”
白童惜沉默的聽着,白蘇過得再慘,那也是她自己作的,跟任何人無關,只是這事若是被慕秋雨聽了去,怕是又要心疼了。
白蘇隨後道:“姐姐,只要你肯幫我,我願意把白金海那些作奸犯科的資料全部交給你,有了它們,你就能重新在公司站穩腳跟了,這對你來說,不也是一件好事嗎?”
以爲白童惜會欣喜若狂的白蘇,註定要失望了:“你錯了,現在對我來說,公司已經不是第一位了。”
白童惜沒說的是,她對這個公司已經失望了,或者說,是對公司裡的大部分高層感到失望,她不會忘記他們那日在董事會上的表現……永遠!
“姐姐,你不要賭氣好不好?這可是事關爸爸公司的未來啊!”
所有人都覺得白童惜不應該這麼“自私”,所有人都認爲她應該繼續爲了建輝地產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卻幾乎沒有一個人對她說一句“你已經做得夠多的了,可以了”。
白童惜低頭,掩下眼中的涼意後,再次開口時,多了幾分探究之意:“白蘇,說到爸,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白蘇莫名心慌:“怎,怎麼了?”
白童惜幽幽的問:“爸的昏迷,是不是跟你有關?”
白蘇愣了愣後,失聲道:“這怎麼會跟我有關呢?!”
“這可說不準。”孟沛遠說了句。
白蘇像是蒙受了不白之冤般,可憐兮兮的說道:“姐姐,姐夫,就算你們不想幫我,也不能拿這種事來冤枉我啊!他是我爸,我說什麼都不會害他的!”
將白蘇一瞬間的慌亂看在眼裡,可見她有事瞞着他們,難不成真是她向爸下的毒?
心思流轉間,只聽白童惜說道:“我只是覺得,你對爸的昏迷好像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平時也甚少去醫院探望他,所以就多問了一句,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白蘇趕緊解釋:“我不是故意不去看爸的,我只是……只是……”
白童惜替她說下去:“只是留戀外面的花花世界,所以沒時間去看爸?”
白蘇面色一白,訥訥的說:“以前是我不懂事。”
你現在就懂事了嗎?白童惜在心底諷刺了一句後,對白蘇說道:“行了,你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回去吧。”
白蘇一怔之下,喜出望外的問:“姐,你這是答應幫我了嗎?!”
白童惜只說:“我考慮考慮,你先回去等消息。”
白蘇忙不迭的說:“好好好,我回去等消息,姐姐,姐夫,謝謝你們……”
等白蘇一走,孟沛遠當即問道:“惜兒,你打算幫她嗎?”
“怎麼可能?”白童惜喝了口水後,微微笑着說:“如果我幫她的話,就等於惹禍上身,更甚至還會連累到你,我不會這麼糊塗的,你放心好了。”
孟沛遠又問:“你打算怎麼做?”
白童惜眸色冰涼的說:“什麼都不管,讓白蘇和白金海鬥個魚死網破。”
孟沛遠說:“可現在看來,白蘇根本不敢跟白金海正面對抗。”
白童惜點點頭:“嗯,是這樣的沒錯。”
“那你又如何肯定他們會鬥個魚死網破?沒準過兩天,白金海就將你取而代之了。”他可以幫她,但前提是她願意。
白童惜卻道:“他願意取而代之就取而代之吧。”
“這麼豁達?我記得去加拿大之前,你可是還放心不下呢。”
“那是之前,這段時間我想過了,喬司宴遲早會從建輝地產撤資,溫麒一旦知道我下臺,肯定也要跟着走人的,東區項目一下子少了三個關鍵人物,我就不信白金海那個酒囊飯袋應付得過來。”
孟沛遠接口道:“東區項目要是黃了的話,對建輝地產來說,必定是個嚴峻的打擊,不僅如此,還會開罪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