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先生,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白童惜上前兩步,自然而然的攀住了孟沛遠的胳膊。
孟沛遠擡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專注的說:“想你,就提前回來了。”
白童惜小臉微紅。
下一秒,孟沛遠眸光一轉,來到了卓雨身上,別以爲躲在宮洺身後,他就看不到她了!
另一邊,卓雨趁着孟沛遠和白童惜說話的間隙,偷偷探出一隻眼睛瞄了孟沛遠一眼。
豈料孟沛遠卻在同一時間別過眼來瞪向她,嚇得她又縮回宮洺身後。
見狀,孟沛遠脣邊挑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宮先生,卓小姐,你們也是剛剛到嗎?”
宮洺說:“不是,我們正準備要走了。”
“哦?不再多坐一會嗎?”孟沛遠微微挑眉,眼神卻是放在卓雨身上。
宮洺側身,輕輕握住卓雨的肩膀,衝孟沛遠說道:“不用了,小雨的身體不太舒服,我要帶她回去了。”
當看到宮洺對卓雨做出親暱動作時,孟沛遠稍微怔忡了下,隨即似笑非笑的說道:“宮先生對女朋友,還真是體貼入微。”
宮洺微微一頷首:“那我們就先走了。”
“等等……”孟沛遠卻開口道:“卓小姐,我有一點事情要跟宮先生談,能請你到車裡休息一下嗎?”
聞言,卓雨忐忑的“嗯”了聲,從宮洺手裡接過車鑰匙後,匆匆往地下停車場的方向而去。
“惜兒。”孟沛遠隨後對白童惜說道:“你先回屋,別曬着了。”
白童惜扯了扯他的衣袖,緊張的嘀咕道:“孟先生,你要幹什麼?”
孟沛遠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由擡手摸了摸她的後腦勺,寵溺的說:“放心,我們不吵架。”
白童惜眨了眨眼:“你保證?”
孟沛遠暗暗失笑:“老公的話,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
白童惜“呃”了聲後,有些尷尬的回屋了。
兩女一走,宮洺當即問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孟沛遠調過眸來,開門見山的問:“你跟卓雨,不會假戲真做了吧?”
宮洺微微一僵後,皺着眉說道:“這似乎不關你的事吧?”
面對如此飄忽的回答,孟沛遠嘲弄的說道:“這怎麼不關我的事了?卓雨傷了我的摯愛,我留她一條性命可不是爲了和你談情說愛的。”
宮洺冷下聲道:“我知道,你想借我之手傷害卓雨……”
“等等,傷害卓雨?”孟沛遠已經從試探變成了肯定:“你果然對她動了情。”
“我!”宮洺此時的臉色,難看的可以。
孟沛遠心機頗深的問道:“換句話說,你對惜兒已經沒有感覺了,是嗎?”
“當然不是!”宮洺幾乎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我對小白,一直是真心以待!”
“是嗎?”出奇的,孟沛遠這次居然沒有發火,反而笑問:“既然如此,那你應該不介意我對卓雨做些什麼吧?”
“你想幹什麼!”宮洺的眼神頓時凌厲了起來,像是一匹隨時準備護食的狼。
孟沛遠微眯起鳳目打量他:“按照我們當初的約定,你和卓雨只是假扮情侶而已,你現在這麼緊張她,我真的會以爲你愛上了她。”
宮洺對此避而不答:“她只是一個小姑娘,你毀了她的一雙手,這個懲罰還不夠重嗎?”
孟沛遠輕笑一聲:“我記得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可是非常滿意我的計劃。”
宮洺有些惱火的說道:“夠了!我和卓雨之間的事,不需要你來插手!”
“你覺得我會便宜了她嗎?”孟沛遠幽幽的質問宮洺:“還是你覺得,惜兒被推下樓這件事一點都不嚴重,不值得我深究?”
宮洺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握緊成拳。
誠然,他當初也恨卓雨恨得牙癢癢,甚至巴不得看到她被甩後,那張痛不欲生的臉,但現在他承認自己心軟了,但心軟不代表能抹滅卓雨當初對白童惜犯下的罪過,除非——
“如果,卓雨能爲當初做過的錯事真心懺悔,你能不能網開一面,不要再追究她了?”
孟沛遠隨之一問:“我拿什麼來判斷她是否真心?”
“我也不知道……”宮洺迷茫了一瞬後,忽然堅定道:“不過我相信,我能夠改變她!”
孟沛遠好看的鳳眼裡蘊含着一絲算計,日後,不管是宮洺甩了卓雨,還是宮洺被卓雨所惑,都是他樂於看到的結果,因爲前者可以替白童惜報仇,後者則可以消化掉宮洺這個情敵。
“好,那我就給你一個改變她的機會,如果她敢跟我耍滑頭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聞言,宮洺下意識道了聲:“多謝!”
末了,又說:“不過話說回來,除了小白,你又對誰客氣過呢?”
“話別說得酸溜溜的,惜兒是我的妻子,我不對她客氣對誰客氣?倒是你,既已有了卓雨,就應該跟惜兒保持距離纔是。”
宮洺饒有興趣的說:“我看你纔是酸溜溜的那一個吧?我跟小白的距離,已經跨越了國家,你還有什麼好不滿的?再說,我今天也不是一個人來的。”
這次不是一個人來的,不代表下次不會一個人來!孟沛遠心裡想着,嘴裡問着:“你要在北城逗留多久?”
瞧他這話問的,還逗留呢?北城是他的家,他想留多久就留多久。
不過,看在他剛對卓雨網開了一面的份上,宮洺也就不刺激他了:“聽說下個月20號,是你和小白的婚期。”
“不錯。”提到這事的時候,孟沛遠就忍不住綻開了一記笑容,把宮洺刺激的險些發飆:“我會待到小白穿上婚紗的那一天,我想親眼看到她成爲新娘子的樣子。”
“一定很美。”孟沛遠肯定的說。
“那必須的!”宮洺自信的附和道。
他這副樣子,落在孟沛遠眼中,可以說要多礙眼有多礙眼,明明惜兒是他的新娘,這個傢伙在得意些什麼啊?
這也怪不得宮洺,他自小和白童惜一起長大,對白童惜的感情一直在愛人與親人之間來回切換,雖然他從未擁有身爲“愛人的她”,但卻從未失去身爲“親人的她”,所以他相信,他的小白即便是成爲了別人的新娘,那也一定會是最美的。
“孟沛遠,小白嫁了你兩次,但卻只穿過一次婚紗,所以你別以爲,你給她辦了次婚禮就算是彌補最初的那次傷害了,你要時刻記得,你已經辜負過她一次了,要是你再敢負她的話,小心我把你揍得滿地找牙!”
宮洺說完後,便瀟灑轉身,消失在了孟沛遠的視線。
“嘖,我疼她還來不及呢。”孟沛遠站在原地冷哼一聲後,回屋找自家小媳婦去了。
而這時,一直擔心他們起衝突,所以並沒有把屋門完全闔上的白童惜,在看到宮洺安然無恙的離開後,快速把屋門闔了上去,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往廚房走去。
地下停車場。
卓雨一個人在車裡等得心焦,她頻頻看向手錶,彷彿可以通過流逝的時間推敲出孟沛遠和宮洺說了多少句話般。
她當然知道,當初孟沛遠和宮洺在私下裡達成了什麼約定,正是因爲知道,所以她才害怕,怕孟沛遠慫恿宮洺,對她做出更殘忍的事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正當卓雨快要在這片死寂的停車場裡感到絕望之際,駕駛座的車門忽然被人打開,露出那張她心心念唸的臉。
“宮、宮洺!”
宮洺坐進車裡,神色如常的看向她:“小雨,沒讓你等急吧?”
“沒……”卓雨短促的應了聲後,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體,緊張的問道:“你們……說什麼了?”
“沒什麼。”宮洺淡淡的應了聲後,拉起一旁的安全帶繫上。
卓雨一雙大眼睛直愣愣的看了他片刻,然後便側目看向窗外,臉上交替着酸楚和輕鬆兩種情緒。
酸楚的原因,是她看出了宮洺有事瞞着她。
輕鬆的原因,是她看出了宮洺一時半會還不會和她翻臉。
這會兒,卓雨徹底體會到了白童惜在洗手間外和她說的那段話的含義,要成天在宮洺面前裝天真裝懵懂,實在是太辛苦了……
“……小雨,你覺得呢?”
不知過了多久,卓雨後知後覺的聽到宮洺在和她說話,她倉皇失措的回過頭,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要不要先帶你去看下醫生。”宮洺重複了一遍自己剛纔的話後,皺着眉問道:“小雨,你在想什麼呢?”
“我……”卓雨下意識的逃開他的視線:“沒什麼。”
奈何宮洺的眼睛卻像鉤子似的黏着她:“話說,你剛纔看見孟沛遠的時候,好像怪怪的,他有那麼可怕嗎?”
他這話,無疑是在試探卓雨,如果她願意將那天推白童惜下樓一事全盤說出,那他也不是不可以原諒她。
卓雨抿了抿脣後,神情落寞的說:“我曾經喜歡過他,可惜,卻被他給拒絕了,所以我現在一看到他,總覺得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