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孟沛遠正不顧他人的阻攔,飛快的衝向喬司宴的軍用悍馬,滿臉冰霜的喝道:“喬司宴!拿開你的髒手,不許你碰惜兒!”
喬司宴仗着自己的車刀槍不入,又有白童惜做要挾,根本不拿孟沛遠的話當回事。
見狀,孟沛遠直接用手裡的槍柄去砸車窗:“喬司宴,你要是男人的話,就給我滾下來,我們堂堂正正的決鬥!”
親耳聽到孟沛遠聲音的白童惜,百感交集之下,忍不住落下淚來。
從掌心處傳來的溼潤感,令喬司宴的眸光漸漸溢上了冰冷之色。
“才聽到他的聲音,你就哭了?你這樣,我會忍不住想讓他死的。”
“你、你放開我!”白童惜使勁的拉扯他的小臂,想要擺脫他。
“終於裝不下去了?”喬司宴冷嗤一聲:“真是一頭喂不熟的白眼狼。”
白童惜悲憤的問:“喬司宴!你抓我來,不就是在等着這一天嗎?既然如此,我看他一眼,再任你處置,也不過分吧?”
聽她竟直呼他的名諱,儼然是要和他撕破臉皮的架勢,喬司宴異常不悅的說:“是不過分,我只是不喜歡你爲他掉的眼淚,別忘了,你流着誰家的血。”
“……”白童惜氣一窒後,忽然軟下聲調,懇求的說:“哥,你就讓我看他一眼吧……”
喬司宴幽幽的看了她幾秒後,沉聲說道:“也好,今天就是你們永別的日子了,和我那個短命的妹夫說聲再見吧,我親愛的妹妹。”
語畢,他將手撤了回來。
見白童惜迫不及待的想要回頭去看,他又捏住她的下巴,森冷的眸光直刺她通紅的眸底:“記住你的身份,別做讓我不高興的事。”
白童惜心煩意亂的扭開他的手,往身後看去。
這一回頭,孟沛遠那張交織着憤怒、急切、擔心的臉便躍入了她的眼簾。
她伸手想要降下車窗,奈何車窗早就被鎖住了,她根本拿它沒轍。
無奈之下,她只能將手貼在車窗上,一遍遍的呼喊孟沛遠的名字。
見狀,孟沛遠恨不得把面前這輛車給掀了,但這樣一來,惜兒也會受到傷害!
他先是用眼睛一絲不落的梭巡過面前的人兒,確定她沒有受傷後,再是衝車裡的喬司宴喝道:“喬司宴,說出你的條件。”
喬司宴眯了眯眼,視線在白童惜和孟沛遠之間來回穿梭,原先他的計劃是,等白童惜的孩子出生後,讓孟沛遠在白童惜和孩子之間選一個,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他隨後輕掃了一眼四周,發現他帶來的人已經和孟沛遠的人對峙上了,雙方在人數上持平,就等着他或者是孟沛遠一聲令下了。
“孟沛遠,想要和我談判,就先讓你的人放下武器,我不喜歡別人拿槍指着我。”
聞言,孟沛遠並沒有選擇這樣做,他毫不懷疑夥伴們的忠誠,但他不能拿他們的性命來兒戲。
“怕是我的人一放下槍,你立刻就會讓你的人開槍掃射,你覺得我能答應嗎?”
“是你手下的命重要,還是你女人孩子的命重要?你帶着這些人來,不就是爲了救你的惜兒嗎?我覺得你應該不惜代價纔對。”
這個問題,不管孟沛遠如何作答,都會掉進喬司宴的陷阱。
因爲,如果回答“手下的命重要”,那便會傷了白童惜的心,如果回答“白童惜的命重要”,那他的手下又會作何感想?
喬司宴輕勾嘴角,等着孟沛遠的回答。
“你想要我的性命來交換惜兒的,我給你,但你要其他人的,我做不了主。”
孟沛遠的回答,倒是很有些捨身取義的意思,但他舍的卻是他自己的身,讓人完全無法指責他什麼,不僅無法指責,反而還會很慶幸自己跟了這麼一個男人/一個領導!
這一刻,孟沛遠的團隊只會因爲他的回答而更加團結,白童惜也只會更加肯定自己沒有愛錯人!
而這,並不是喬司宴樂於看到的,他抿了抿嘴角,有些陰沉的說:“孟沛遠,你要拿自己的性命來做交換是嗎?你確定你捨得?”
孟沛遠充滿愛意的看了白童惜一眼後,看向喬司宴並道:“我捨得。”
“不!我不捨得!”白童惜用手重重的拍打着車窗,以此來宣泄道:“孟沛遠,我不許你做傻事!你聽到了沒有?”
如此情深意動的話,卻換來喬司宴一聲冷哼:“孟沛遠,你以爲你的命有那麼值錢嗎?”
孟沛遠眯了眯眼:“那你想要什麼?”
“我要她……”喬司宴用餘光一掃白童惜:“做出一個選擇!”
聞言,白童惜回過頭來,一張小臉雖生得柔弱,但神情卻很堅強:“你要我做什麼選擇?”
喬司宴故意當着孟沛遠的面,以輕佻的手勢挑起白童惜的下巴,看似親密無間的問:“親愛的,告訴我,你是要這個男人活,還是要你肚子裡的孩子活?”
白童惜的瞳孔急劇收縮了下,隨後艱難的擠出一句:“……你說過要幫我的孩子取名字的。”
喬司宴微微一笑:“是,我是說過,也就是說,你要這個孩子活,要孟沛遠死是嗎?”
白童惜立刻否認:“我沒這麼說!”
喬司宴以他們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妹妹,貪心是不好的。”
如果這個畫面,是發生在和陸思璇的那通電話前,那麼孟沛遠勢必已經展開了豐富的聯想。
但他如今已經知道,白童惜極有可能是喬司宴的妹妹,自然就將喬司宴的這個行爲解讀爲是在故意刺激他了。
不過,就算是知道了這些,孟沛遠還是無法保持冷靜,惜兒是他的,誰都碰不得!
“喬司宴,如果你不把惜兒交出來的話,今天你們誰都沒有命離開這裡!”
喬司宴“哦?”了一聲,放開白童惜朝孟沛遠看來:“你倒是很有自信啊。”
“我既然能找到這裡,你覺得我有可能不做足準備嗎?”
說到這裡,喬司宴難免好奇:“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孟沛遠露出一絲奇異的笑:“你真想知道?”
喬司宴被他的笑弄得有些不舒服,但他沒有表露出來:“故弄玄虛這一套,你還是省省吧。”
孟沛遠回以:“是不是故弄玄虛,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待會兒再收拾你!”喬司宴只當他是在拖延時間,便徑自側眸問白童惜:“說吧,你是要他還是要孩子。”
他怎麼就那麼肯定,孟沛遠會輸呢?
白童惜眼珠子一滾,低低的問道:“你讓我再考慮考慮,好麼?”
喬司宴輕嘆口氣,竟難得的多了兩分真誠:“不要跟我耍心眼了,我知道你是在幫他爭取時間,現在我跟他是勢均力敵,待會兒就不一定了,妹妹,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傷害你和孩子,但前提是,你也要對我真誠才行。”
正當白童惜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孟沛遠的聲音忽然透過車窗傳進車廂:“喬司宴,你先看看,誰來了。”
喬司宴偏頭一瞧,只見一輛吉普車正開進對峙的兩隊人馬中,一抹麗影跟着被人從車裡綁着推搡了下來,跌跌撞撞的停在了他的車頭面前。
“思璇?!”當看清那個被綁着的人是陸思璇時,喬司宴的表情瞬間不那麼淡定了。
而被綁來的陸思璇,在看到喬司宴和孟沛遠的那一刻時,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她怒火中燒的瞪着孟沛遠,心想他怎麼可以出爾反爾還對她出手呢?!
如果不是她的話,他能找到白童惜嗎!忘恩負義!!
孟沛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後,轉頭對喬司宴說:“用這個女人和你交換惜兒,對你而言,應該不虧吧?”
“……”喬司宴。
“下車。”孟沛遠見他沒反應,不由擡高聲音:“我讓你帶着惜兒下車!沒聽到嗎?”
喬司宴眯了眯寒眸,當真帶着白童惜走下車來,人羣中立刻有人將槍口瞄準了白童惜的腦袋。
而瞄準白童惜的那些人也沒討着好,因爲孟沛遠的人立刻跟着調轉槍口,瞄準了他們。
見狀,喬司宴擡手打出一個“停止”的手勢,緊接着問孟沛遠:“我們下來了,然後呢?”
孟沛遠朝白童惜的方向伸出一隻手來:“把惜兒給我。”
喬司宴也不是傻瓜:“讓她們同時行動。”
“好。”孟沛遠伸手一揪,將陸思璇從自己人的手裡扯到身前,然後對喬司宴說:“我們同時放手,如果你的人敢中途開槍的話,我保證你跟陸思璇一個也跑不了。”
“孟沛遠!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虧我……”
話臨到嘴邊,又被陸思璇嚥了回去,她怎麼能說出自己向孟沛遠通風報信結果慘遭反噬的事呢?這樣只會招來喬司宴的怒火罷了!
而陸思璇那欲言又止的話,則被喬司宴誤以爲是對孟沛遠的割捨不下:“思璇,你以爲他還是當初那個願意爲了你付出一切的男人嗎?現在的他,竟懂得利用你去救他最心愛的女人了。”
陸思璇有苦說不出的看了喬司宴一眼,現在她終於知道誰纔是那個一心一意對她好的人了,從今往後,她一定會好好愛喬司宴,再也不奢求別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