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看了他一眼,神情嚴峻。
喬司宴知道以自己現在的身份,並不適合發言,便示意自己的律師替他說。
在接收到他的眼神暗示後,喬司宴的律師立刻用剛組織好的語言,說道:“法官,我認爲原告律師提供的這份親緣鑑定是僞造的,爲了彰顯法院的公正性,我懇請您批准他們現在去醫院做一次親緣鑑定!”
聞言,法官與左右兩名審判員商討了會兒,最終同意了此提議。
對此,喬司宴的律師鬆了一口氣,看向白童惜等人的眼中也多了幾分幸災樂禍。
法官隨即宣佈暫時休庭。
白童惜和喬司宴即將在幾名法院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前往就近的醫院,做親緣鑑定。
這完全出乎了喬家人的意料。
他們以爲,身世是白童惜唯一賴不掉的東西,本來就是的東西,怎麼能說成不是呢?還拿出了鑑定報告?!這、這不科學!
如果說白童惜不是喬如生的私生女,那她之前又當着他們的面承認了?現在又弄了這麼一出,着實讓人意外。
眼見喬司宴和白童惜都被法院的工作人員帶走了,安冉回過頭,憂心忡忡的問丈夫:“如生,你說……白小姐這是幹什麼?”
喬如生沉吟了下:“我看不是童童要幹什麼,是孟沛遠要幹什麼纔對。”
“法官已經批准司宴和白小姐去醫院做鑑定了,到時候白小姐的謊言被拆穿,不就下不來臺了嗎?”
喬如生在心裡默默搖頭,安冉還是想的太簡單了,孟沛遠這人可不會打沒把握的仗,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已經部署好了一切,正一步步的把喬司宴往敗路上引。
這些上下疏通、打點關係的手段,他也不是沒想過,但他卻什麼都沒做,也沒去提醒妻子做。
究其原因,不過是想讓兒子得到應有的懲罰罷了,因爲他始終無法漠視女兒所受的苦,即便這樣的不作爲對不起妻子,他也還是選擇遵從內心深處的聲音……
此時,另一邊的旁聽席內,孟家人和白家人也討論開了。
白建明見孟知先等人還被矇在鼓裡,便輕聲說道:“親家不用擔心,這一切自有沛遠的安排,就算喬司宴和我家童童再做一百次鑑定,最後得出來的結果也還是‘沒有關係’。”
但凡動動腦子的,都明白了白建明話裡的含義,雖然這樣做有些“勝之不武”,但喬司宴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他們就勝之不武了,怎麼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孟、白兩家的心境愈發平靜從容,而喬家則是愈發忐忑難安。
就在這時,法院的大門向內敞開,是白童惜和喬司宴回來了!
衆人分別看了看他倆,發現喬司宴的臉色不是太好看,甚至有些發青。
一時間,衆人心中都有了答案,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孟天真都想吹口哨了。
下一秒,陪同白童惜和喬司宴一起去醫院做鑑定的法院工作人員,在他們身後說道:“二位,進去吧。”
白童惜和喬司宴分開而站,由始至終,白童惜都沒有看喬司宴一眼,即便他的視線強烈得都快把她燒着了。
這一路,喬司宴左右兩邊都有人看守,再加上他被銬着手銬,別說是對白童惜怎麼樣了,就是碰一下也是奢求。
在聽到工作人員讓他們進去後,白童惜立刻動身,連一個眼角都沒有分給喬司宴。
喬司宴眯了眯眼,忽然衝着她窈窕的背影喊了聲:“就算你不承認,你也還是我的親人。”
白童惜沒有回頭,就連背影都沒有遲疑一下。
喬司宴表情一沉,心想這樣都不能讓她露出破綻!
回到被告席後,喬司宴的律師馬上向他詢問結果。
然而喬司宴身上附着的低氣壓已經說明了一切,律師頓時就不淡定了。
當工作人員將從醫院新鮮出爐的鑑定報告遞給法官過目的時候,旁聽席內的安冉不自覺地和喬如生靠在一起,神情不安的說:“如生,怎麼辦?我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這份預感很快就應驗了。
法官在看完鑑定報告後,衝衆人再次宣佈了原告和被告並無親緣關係。
安冉瞪大了眼睛,喬如生則早已有了心理準備,至於坐在後排默默關注着這一切的淑芬,此時已是六神無主,無所適從。
也因爲這份新鮮出爐的鑑定報告,喬司宴的律師剛纔做出的那些解釋都變得蒼白了起來。
什麼“哥哥是擔心妹妹被渣男騙,所以才分開了他們”,什麼“哥哥是怕妹妹心情不好,所以才帶妹妹出國散心”,什麼“哥哥是擔心妹妹想不開,所以才命人看守她”的這些理由通通都是被告爲了洗脫罪名而編造的,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這就是一起性質惡劣的綁架!而不是什麼普通的家庭糾紛!
都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在這之後,法官想起了陸思璇,便詳細的詢問起她當時的情形來。
陸思璇身爲喬司宴的愛人以及枕邊人,對他當初的計劃可謂瞭如指掌,她又已經背棄了答應喬司宴的諾言,說出來的話自然不可能向着他。
“是的,法官。我……我親眼看到……喬司宴將白、白小姐囚禁在美國洛杉磯的一棟房子裡,周圍都是拿槍的外國人在看着她,她不能踏出那棟房子半步,不然就會被人拿槍指着……咳咳!”
因爲緊張,陸思璇還被口水給嗆住了,狼狽的咳嗽了幾聲。
法官問:“還有嗎?”
陸思璇雙脣蠕動了幾下,接着小聲吐露:“還、還有就是……我問他綁架白小姐幹什麼,他說他是看孟沛遠不順眼,所以才抓了她,
一方面是想要拆散他們,一方面是想要打擊孟沛遠,關鍵時刻,還能威脅孟沛遠,讓他束手就擒,他們都是我以前的學生,
我不想他一錯再錯下去,所以就趁他不注意,打電話通知孟沛遠,告訴他白小姐的被囚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