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左很清楚,自己現在地位很特殊。
“爲什麼要這麼做?”儘管族內承認了命左的話,可命古還是要弄清楚命左這麼做的緣由,它太不對勁了,過往到現在種種行爲不像是一個普通同族的行爲,這也是命凡讓它查的。
命左絲毫不在意命古這個族長的身份,語氣輕鬆:“不這麼做,你們怎麼讓外界相信我被關押與鎏無關?”
命古目光一凜:“你是爲了幫族內?”
“自然。”命左很坦然。
命古深深看着命左,它不相信,可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解釋了,這命左此刻對外傳開的話唯一的用途就是這樣。
命左看着命古:“族長,我盡心盡力幫族內,當初雖然有些蠻橫,可也是因爲對族內有的怨氣,然而不管如何,我始終是生命主宰一族生靈,不是你們的敵人吧。”
“當然,你怎麼會是敵人。”命古接話。
命左道:“那族內還要把我送給鎏?”
命古神色一變:“誰說的?”
“瞞得了外界瞞不了我,我知道族內暫時放我出去就是爲了穩定其它主一道,可族內沒想到的我想到了,我幫了族內,現在外界很多生靈都認可了我的說法,族內難道沒有表示嗎?”
命古沉默。
與鎏的交易不是它可以做主的。它給不了交代,也知道此事瞞不過命左。
命左道:“族內曾經拋棄了我一次,還想拋棄我第二次?”
命古神色一震,看着命左,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涌上心頭,難受,還是,兔死狐悲?即便同族也可以被出賣,只爲了族內利益。
“你想要什麼?”命凡的聲音傳來,它來了。
命左轉身看向命凡:“我想搏一搏。”
“怎麼博?”
“族內對我開放所有資源,任我取捨,我要在那段時期到來前,突破。”
命凡搖頭:“突破,有意義嗎?”
命左目光黯淡:“不是爲了能對抗鎏,那不可能,僅僅是爲了讓族內,尤其那位從歲月古城歸來的前輩看看,我命左以主宰一族生靈的身份從最卑微的底層開始修煉,一樣可以走上來,我要讓族內看到我的價值。”
命古看着命左,沒用的,再怎麼樣也比不過一個鎏的價值。
“僅僅如此?”命凡問。
命左苦澀:“我知道跑不掉,無論如何族內都會把我交給鎏,可看在我幫了族內,也不可能泄露此事的份上,給我一次機會。”
命凡同意了,緊接着告訴命左關於那位從歲月古城歸來前輩的情況,隨後讓它離去。
看着命左離開,命古道:“真要對它開放族內所有資源?”
命凡道:“以它現在的身份,不開放又能如何?”
命古想想也對,族內已經承認了命左的話,意味着命左現在是太白命境地位僅次於那位從歲月古城歸來前輩的存在,那些同族只要不蠢都不會得罪它,它自己去索要資源也能要得到,根本不需要它們開放。
“它真的只是想搏一搏?”
“它博得不是自己突破,而是鎏死,或者我們死。”
命古看向命凡。
命凡道:“與鎏達成條件的是我,我如果死了,或者鎏死了,這個條件自然不成立,那段自由期最初的一戰,纔是它博一把的關鍵,現在做的任何事都是掙扎,博成功了,它將來在族內地位會再度拔高,不成功,也就一死,不會有更慘的結果,因爲它很清楚自己逃不掉,命早已把控在族內。”
命古嘆口氣:“其實它很可憐。”
命凡無奈:“即便主宰一族生靈都未必能決定自己的命運,這就是現實,它在搏命,你我何嘗不是?只是它看不到罷了。”
“宇宙是公平的,每個生靈,哪怕是主宰都會搏命,誰的命也都只有一條。”
“它已經很聰明瞭,起碼因爲此事可以享受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即便是我都遏制不了它。隨它去吧,算它命苦的補償。”
這時,有同族急忙過來:“族老,那,那個命左瘋了,它要搬空資源庫。”
命凡…
命古…
最終,命左還是沒能搬空資源庫,命古親自趕來,當着不少同族的面懇求命左儘量少拿,族內資源還要給那些被僱傭的生靈以及作爲獎勵給予同族生靈。
命左很狂妄,就差一巴掌抽到命古臉上了,然後帶着一大批讓命古心裡滴血的資源揚長而去。
命古對命左的點點同情煙消雲散,內心不斷告訴自己,那些資源還會還回來的,它拿不走,死了就什麼都回來了,這個混賬。
緊接着又有同族來彙報,命左帶走了族內最大的星空圖。
命古沒有阻攔,星空圖雖然珍貴,但也不必太在意,隨它去吧,隨它去,不過分就行。
命左返回真我界了,陸隱直接融入它體內看到了發生的所有事。
這傢伙從太白命境資源庫拿到的資源雖然比聖藏給它的因緣匯境的資源少了很多,但也已經很誇張了,畢竟太白命境爲了僱傭生靈已經拿走一批資源。
這批資源又可以填入相城資源庫。
還有星空圖,真是雪中送炭,自己與聖暨一戰消耗了太多綠色光點,正好在那段時期來臨前補充一下。
而最讓陸隱在意的就是那個從歲月古城返回的生命一道強者--命.九十七月.卿。
這個名字他不陌生,以前還叫命.九十三月.卿,是生命一道曾殺向九壘的高手,與聖暨一樣。
不同的是它存活的歲月比聖暨悠久,而在生命一道的地位也高於聖暨在因果一道的地位。
能在這時候返回太白命境,顯然是爲了對上千機詭演。
等於說,這個命卿,在生命一道眼裡,是可以對抗千機詭演的存在,這可比聖暨厲害多了。
比進攻九壘時期多了四月嗎?
陸隱也不知道此刻自己是激動還是不安,他早就想解決這個命卿了,傳聞流營內人類歷史被修改,就是這個命卿提出來的,而當初他看到的太白命境歷史,說人類的戰神對着命卿跪下,這個歷史讓他壓抑了很久。
命卿的無恥他看到了。
如今正好是它歸來,這就是命運嗎?
九壘沒有解決的恩怨,他來解決。
只是如果這傢伙擁有與千機詭演一戰的實力,自己還真對付不了。
主一道都存在這種實力的絕強者,很麻煩。
接下來,陸隱去了方寸之距,他要按照星空圖補充綠色光點,至於命左,開始了它肆無忌憚的人生,比曾經更過分,更張狂,但這份張狂也只敢在真我界與太白命境,其它地方不敢去。
生命一道如果可以用命左的命作爲誠意與鎏談條件,其它主一道也可以,所以命左不蠢,唯恐被其他主一道抓走,就待在真我界與太白命境。
太白命境內那些同族吃苦了,只要被命左看到,不問緣由就是一頓罵,稍有不慎就是一腳踹過去,管你什麼地位,什麼輩分,都比不上它。
而命古也躲着命左走,它發現命左特別喜歡找它,沒事就在它面前晃悠,讓它不得不行禮,壓抑着憋屈。
命左不是聖藏,陸隱無法操控它來影響被生命一道掌控的界,陸隱的目的與命凡猜測的相同,就是在等那段時期,不同的是他不想博,而是要解決。
如果能解決命凡或者鎏,命左的命就保住了,保住命左,萬一那個命卿死亡或者返回歲月古城,命左將再無人可以遏制,因爲生命一道不會再否認這段時期承認的話,命左的價值將在那個時候體現出來。
未來的事誰也無法預料,陸隱不可能知道那段時期會發生什麼。
他只能做些準備,用得到就用,用不到就算了。
如此,又過去百年。
平靜的百年內,其它主一道漸漸遺忘了命左,大部分都相信命左被關押真是爲了磨性子,因爲命左在這百年內的張狂外界都看到了,最誇張的一次居然要跟命凡搶奪資源庫,那件事讓內外天無數生靈傻眼,還能有這種事發生。
命凡自己都沒想到。
這命左做的太過了,但它們又不得不幫命左,那時候,命卿甚至走出來了,很是偏袒的幫命左說了幾句話,導致命凡顏面盡失。
也正因爲此事外界才相信命左真是命卿的後輩。
命凡現在迫切希望那段時期到來,等鎏一出手,就可以把這個命左交給它了。
這傢伙在這段時間達到的高度,死也該瞑目了。
命左是徹底放飛自我,誰都不怕,將太白命境資源庫搬了很多,幾乎比得上聖藏從因緣匯境拿給陸隱的資源了,等陸隱返回真我界後也有些懵。
這傢伙是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
命只有一條,反正可能會死,倒不如博陸隱這邊,這纔是命左的真實想法,徹底把自己交給陸隱,只要陸隱讓它做的,什麼都做,哪怕現在去罵命卿都行,什麼都不管了。
終點是死亡,只有陸隱能拉它一把。
陸隱感受到了一個生靈對活下去的無窮執念,越是瘋狂,越代表它想活下去,僅僅只是爲了活下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