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能給你你父親車禍死亡的真相呢？”對上林沐汐，季芳碧眸中篤定她會對自己妥協。
“你說什麼！你知道我父親的車禍真相？”一直以來，林孝綽的車禍都是她心中謎團，懷疑過陳心語，後來懷疑跟銅鏡有關，但總是沒證據。
如果季芳碧真的能給自己真相，她……
“怎麼樣？如果我給你真相，你答不答應？”繞開書桌，走到林沐汐面前，季芳碧伸手端起她下巴。
看着面前表情邪佞的季芳碧，林沐汐狠狠甩開他的手。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咬牙，林沐汐後退一步。
面前的季芳碧太過陌生，不，也許，三年後，她遇到的季芳碧，就是這樣，現在的他，纔是真正的。
之前的溫馨美好，其實只是她的不願接受現實。
是她的自欺欺人。
“我知道關於你的一切。知道你就是姒氏後人，你就是帝家一直在尋找的命定主母！”想起婚禮那天，林沐汐走了之後李雪峰告訴自己的一切。
季芳碧面上一陣大笑。
“我該知道，你的父親之所以會死，準備的說，他也是爲了，爲了保護你而死。”
“閉嘴！”狠狠對上季芳碧，林沐汐死死咬住牙，“季芳碧，爲了報仇，你是不是太不擇手段了點！！！我承認我對不起你，我更不應該跟歐陽夜襲合夥利用你，欺騙你，你想要報復我，那就朝我來，不準拿我父親的事情亂開玩笑！”
上前，一把掐住林沐汐脖子。
將她抵到牆壁上，季芳碧幽了幽眸子，低頭將氣息都吐到她面上。
“你知不知道，你最不應該的，就是一而再的拋棄我！”
怔怔看着季芳碧的眸子，她忘記呼吸。
此刻，季芳碧的眸子變成了紅色。
嗜血一般的紅色。
害怕這樣的季芳碧，牙齒哆嗦一下，手指甲掐進手心，告訴自己要鎮定。
迎上他的眸子，她吐脣，“你想怎麼報復我，都可以。因爲這是我欠你的，我還！”
“欠？林沐汐，你怎麼還我？你能把我的心給我，還是能把我失去的一雙手還給我？亦或者，你能把曾經的你還給我？”擡起另外一隻手，將手覆上她臉頰，季芳碧冷冷一笑，“怎麼樣？現在還能說還得起嗎？”
“我還你三年！你這三年受的，我也受一遍！這樣的話，足夠了嗎？”
眸子一滯，看着近在眼前的林沐汐。
季芳碧突然加大脣邊的笑。
手也鬆開了她。
“看來，林沐汐，你還是沒懂我的意思！”迭的將頭側向她，季芳碧猩紅的眸子都是徹骨的冰寒之氣，“我不想跟你廢話！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種選擇。要麼被我囚禁在季家，當然，你可以期待帝少閻來救你，只是到時候，我不確定帝少閻會損失多少人才能找到你，更不能保證他到時候找到的你是否完好。”
倒抽一口氣，季芳碧的意思，殺氣太濃。
她從未想到過，有朝一日，竟然會是面前的男子，這般恨自己。
“第二條路，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回去跟帝少閻辦好一切，離開他，到我身邊來！只要你安心留在我身邊，我不僅可以替你找到銅
鏡，還可以把你想知道的一切告訴你。”
“季芳碧，你真的不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芳碧哥哥了！”認真盯着他，林沐汐咬牙。
心裡，一片蒼夷。
“那你呢？你覺得你還是三年前的林沐汐？”譏諷一笑，對林沐汐的話不以爲然，季芳碧重新坐回書桌後面。
拉開抽屜，拿出一份加了印泥的文件，甩到桌面。
“給你三十秒，我需要得到你的答案。”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季芳碧邪氣一勾脣。
“……”望着面前的男人，走上前，林沐汐不做他選，“告訴我，我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所以，你選擇了第二條路？”明明這一刻他該笑，他該開心，看，他終於讓這個膽敢拋棄自己的女人得到應有的痛苦，可爲什麼看着她面如死灰，眸中無彩，他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第二次被她當衆拋棄，那一刻，他是恨她的。
答應跟歐陽夜襲的合作，他心底也有轉身另娶她人，報復她的快感。
車子脫離軌道，他出車禍的那一瞬間，他更是將一切歸結於林沐汐身上。
看到她跟帝少閻恩恩愛愛出現在自己面前，他更是連僞裝都裝不下去，恨她，嫉妒他，恨得咬牙切齒。
終於，當歐陽夜襲提出他一直想，卻沒真的去做的這件事。
他那被壓在心底的火焰，徹底爆發。
若他不能得到，帝少閻也不能！
“告訴我，我父親的車禍到底是怎麼回事！”淚水，好不控制，直接落了滿面。
林沐汐想控制呼吸，想告訴自己要理智，可在打顫的肩膀，卻出賣了她。
她此刻情緒激動。
一是爲了帝少閻跟分別。
二是爲了林孝綽的車禍真相。
“你的父親，是被帝少閻害死的。”蹙眉，看着她淚水不斷，季芳碧死死控制着自己，他絕對不能讓她看出來他心軟了，“我知道你不會相信，可這就是真相。”
既然不能再回到從前，就讓一切變得更糟糕點吧。
咧開脣角，面上堆着笑容。
季芳碧看着面前徹底呆住的女人。
繼續殘忍的開口，脣邊的弧度，也隨着他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綻放得更璀璨。
“半年前，我父親癱瘓之症剛治得有點起色，便同時發現了他一直秘密調查的事情有了眉目。他在郵件裡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你父親，跟你父親商議後，決定取消我們的婚約。我爹地同時提出要把三年前你父親給他的嫁妝還給他。”
“可郵件不知道被誰截住，你父親是在我爹地把東西寄出去後才收到的。當知道有人盯上銅鏡後，他連夜趕過去，卻在路上發生意外。”
“這些跟帝少閻有什麼關係？”憤恨瞪着季芳碧，林沐汐咬牙。
“知道你父親死亡後，我爹地便知道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半年來，他一直在調查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事，可最後。他查到了帝家，查到了帝少閻身上。”話落，挑眉看着林沐汐，季芳碧譏諷一笑，“親愛的沐汐，你不會到現在還以爲，你遇到他都是巧合吧？”
“你什麼意思？”心迭的一寒，林沐汐猜到季芳碧可能要說的話，卻，無論如何，也都
不會信。
她必須要他親口說出來！
“意思就是，這一切都是帝少閻的算計！他早就知道你是姒氏後人！所以，他故意聯合陳世傾侵吞林氏，故意逼你走投無路進入他陷進，這一切，從頭到尾，根本就是帝少閻設的計！他的目的，就是得到銅鏡，得到你，從而得到帝家繼承人的位子！”
腦中，是季芳碧一字一字鏗鏘有力的聲音。
砸到她耳邊。
砸到她心尖。
砸得她呼吸不過來。
砸得她淚流滿面。
蹲在地上，她覺得渾身的力氣似乎都被季芳碧的話抽乾了一般。
“你說謊！我、我不信！”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林沐汐繼而，頭像被什麼東西敲中一樣，只覺得眼前一黑。
便失去了意識。
看着昏倒在地的女人，季芳碧拽着書桌的手一鬆開。
手心一片的紅色血跡。
一步一步，走過去，將昏倒的她抱入懷中。
屈起指腹，一點點，幫她擦去面上還帶着溫度的淚水。
季芳碧先是勾起小弧度一笑，繼而，便是仰頭放聲大笑。
聽到季芳碧過於不尋常的笑聲，歐陽夜襲連忙進來。
看到林沐汐面上，季芳碧手心，都帶着血跡。
頓時叫來傭人，幫季芳碧處理傷口，幫林沐汐擡到牀上。
季家隨時備着醫生。
當問了醫生，得知血跡來源。
歐陽夜襲看着眼神呆滯，面上卻依舊帶着笑意的季芳碧。
心狠狠一沉。
“林小姐是前段時間做了心臟移植手術，連日奔波勞碌沒有好好休息，再加上今天可能受了點刺激，所以這才昏倒了。只需要休養一段時期就可以好。”
“而季院長只是手心被自己掐破皮流了血，只是簡單的外傷，也沒什麼問題。”
醫生話落。
歐陽夜襲便讓他下去。
室內，便是這樣一副畫面。
季芳碧坐在沙發上，呆呆望着牀上正在吊水的林沐汐。
而歐陽夜襲，則望着季芳碧的側臉。
“你如果真的捨不得她難過，就沒有必要把文件上寫的一切告訴她。”之前她準備僞造文件，騙林沐汐過來。
可她沒想到，季芳碧手裡頭竟然真的有一份文件。
而那份文件所寫的東西，比她僞造的更逼真，更具有威力。
對於季芳碧的文件，她不知真假。
而是真還是假，對她根本無關緊要。
“我捨不得她嗎？夜襲啊，你到底是憑什麼做出這樣錯誤的判斷？”咧着嘴，對上歐陽夜襲，季芳碧笑。
“……”看着這樣反常的季芳碧，歐陽夜襲緊了手，“餓了嗎？我去給你端點吃的進來。”
“夜襲，接下來，我們就只需要看好戲就行。她當初施加給我的痛苦，現在該輪到她自己受了。”
離開的步伐一滯，歐陽夜襲蹙眉看着沙發上的季芳碧。
沉默不語，繼而，走出房間。
報復自己愛的人，痛苦，是雙倍的。
林沐汐痛，季芳碧只會更痛。
他手心的血跡，不正說明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