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289.來自洛倫元帥的肯定
東普魯斯的開拓要塞在不算漫長的時間之後終於重新迎回了它的主人，這是份雙向奔赴的快樂。
因爲返回軍營的洛倫元帥心中也充滿了某種簡單的快樂。
啊，終於不需要再應付那些煩人的貴族和該死的繁瑣禮儀了，自己又可以迴歸到簡單、高效且讓人心情愉悅的軍旅生涯中，和以往一樣帶着幾名衛兵仔細巡查了要塞的每一處關鍵崗位並沒有發現任何可以被自己呵斥的失誤後，元帥的心情更好了。
連軍營的列兵宿舍都被收拾的異常得體，這證明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裡，自己麾下的小夥子們並沒有浪費人生也沒有空耗時間。
但如果只是做到這些表象，依然是無法讓挑剔的元帥滿意的。
開拓要塞的將官們都很清楚這一點，因此在元帥返回自己位於城堡的辦公室時，立刻就有排隊等待彙報軍務的各體系主官在門外排隊等待。
“呼”
元帥用自己心愛的矮人煙鬥享用了自己的堂妹莉芙若薩·白銀之心饋贈的上好菸草，在讓自己的心情維持於欣喜狀態後，他整理了自己的儀表，隨後敲了敲桌子。
“進來！”
房門被推開，開拓軍團的代理統帥索羅斯將軍大步走入，在乾脆利落充滿了軍人儀態的行禮後，這五十多歲的老軍人大聲喊到：
“洛倫元帥，按照開拓軍團非戰時條例，本官向您移交開拓軍團及開拓要塞最高指揮權！”
“稍息，將軍。”
元帥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了索羅斯將軍遞來的指揮節杖。
不過因爲身高的關係，將軍得彎下腰才能在不刺激半矮人那奇怪自尊心的情況下得體的完成這個動作。
“坐。”
洛倫元帥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雖然治軍極其嚴格，但面對自己配合多年的老副官，必要的親近和適當的放鬆還是必要的。
兩人坐在辦公室的沙發兩側，立刻有勤務兵送上溫度適宜的紅茶。
“我離開這段時間這裡有什麼值得關注的事嗎？”
元帥把玩着菸斗問了句。
索羅斯將軍自然早已打好了腹稿，在啜飲了一口茶水之後，他回答到：
“在您離開前，美好的戰爭就已經結束了，元帥，您還能指望這邊陲地帶有什麼值得您關注的事呢？
不過大的戰鬥沒有，小的衝突卻一直頻發，主要在我們的‘鄰居’那邊。
特蘭西亞
準確的說，卡德曼伯爵領和猩紅堡。
那位好運的年輕吸血鬼總督看樣子不是個安分的傢伙，他在最近弄出的一系列行動我覺得有必要向您做一份報告。”
“我回來的路上聽說了。”
半矮人饒有興趣的說：
“據說那個傢伙擊潰了一名新崛起的豺狼人軍閥？”
“嗯，非常乾脆的斬首行動，並且配合雙線作戰的策略在擊潰首領的同時，一鼓作氣的打斷了豺狼人們剛剛挺起的腰桿。”
索羅斯將軍以一種欣賞的語氣說：
“以少勝多的經典案例，充分利用了血族在黑夜中的優勢，而且猩紅堡的軍民們在那幾天裡表現出的團結與超高的執行力讓人得以一窺那個地方正在崛起的某種力量。
但最重要的是，那個吸血鬼總督並不是和他同胞一樣討人厭的傢伙，他很懂得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這就是我要向您彙報的重點，在過去兩年裡一直與我們的先鋒不斷髮生摩擦衝突的那些西柯翼騎兵，他們也出現在了那一夜的擊潰戰中並且承擔了相當重要的職責。
正是因爲翼騎兵方陣的突然出現，才讓圍攻猩紅堡的豺狼人先鋒在極短的時間裡進入了混亂。”
“難怪能打出這麼漂亮的戰績。”
洛倫元帥哼了一聲，舉起菸斗在嘴邊嘬了一口，濃郁的菸草香氣在辦公室裡散開，於煙霧繚繞中，這半矮人元帥低聲說：
“我至今無法忘記那些翼騎兵在戰場上的兇悍，在我們當初進攻西柯城的時候，整整七天！
我們的軍隊每重組一次防線就會被他們衝散一次，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用火炮配合靈能都無法解決的頑強對手。
呵，瘟疫，如果不是那些法師們使用了這東西，我們在西柯城下的戰役估計要打成一堆爛仗。”
“那時候的開拓軍團尚未有今日的組織度，我們的火力、人員素質和後勤在那時都很一般，甚至不得不借助那殘酷的戰爭用以練兵並完成最後的指揮體系搭建。”
索羅斯將軍搖頭說：
“如果是兩年後的開拓軍團再執行攻擊西柯城的指令，即便是翼騎兵也無法再幹擾我們的腳步。
當然，我知道您不喜歡這種基於過去的假設，所以讓我繼續彙報那場戰鬥吧。
最後的翼騎兵們離開了他們的山林，讓我們的偵查師們終於可以弄清楚他們此時的編制。
好消息是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
在西柯城的重創和持續兩年的衝突之後，曾經滿編5000人另有同等數量預備役的翼騎兵，如今只剩下了不到500能戰之士。
壞消息是苦難沒有擊潰那些山民，他們似乎比以前更兇狠了。
這或許是件好事，考慮到黑災將至的局勢，他們的出現意味着特蘭西亞阻擋住豺狼人步伐的可能性更大了一些。
另外，根據我們的偵查師捕捉到的一些蛛絲馬跡，我們現在基本可以判斷，西柯伯爵的傳承並未斷絕。
翼騎兵們依然擁有可以效忠的主人，這意味着西柯伯爵領很可能會在最近一段時間歸入那位年輕吸血鬼總督的統治之下。
難以想象，但他確確實實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將整個特蘭西亞納入了他的統治之中。”
“他甚至還在極端劣勢下，快刀斬亂麻般擊潰了麻煩的豺狼人。”
洛倫元帥哼了一聲，眯起眼睛說：
“看來我得小小調整一下關於墨菲領主的印象了，那個會化妝的吸血鬼並不是個娘炮，他是個真正能挺起腰桿的有本事的男人，而且是個值得認真對待的潛在對手。
不過以他們目前的人力，就算是擊潰了豺狼人，已經被聚集起來的匪盜們應該也沒有那麼快被完全消滅吧？”
“是沒有，根據偵查師不間斷的偵查，墨菲總督幾乎派出了他麾下的所有人力在整個卡德曼伯爵領以及安德瑪丘陵的一部分區域執行擊潰戰，但我們注意到他們並不是將豺狼人一股腦的坑殺。
而是俘虜了其中很大一部分。”
人類將軍有些擔憂的說：
“那位吸血鬼總督將豺狼人俘虜投入了莫爾村男爵領的採石場中，另外他還在抓捕狗頭人並將它們遣送到特蘭西亞南部的礦區。
根據我們在諾德托夫的探子回報，那片礦區已經作爲抵押物被暫時劃分到了冬狼軍團麾下，以此來保證特蘭西亞和諾德托夫的糧食交易。
因此，我猜，吸血鬼是打算用豺狼人和狗頭人作爲消耗品，重啓他們境內的一部分設施，在人力緊缺的情況下，這也不失爲一種應急之策。
但麻煩的事情是，那個狡猾的吸血鬼將很大一部分豺狼人潰兵驅趕到了我們的地盤上.東普魯斯邊境甚至是卡托地區的修爾珀斯湖區域都已經出現了豺狼人的蹤跡。”
“所以，你覺得這是一件壞事？”
洛倫元帥翻了個白眼，他對自己信任的將軍說：
“這是個相當不錯的戰術，讓自己強大的鄰居幫助自己承擔一部分防務壓力，是相當狡猾的戰略。
但它對於我們而言也不算壞事，索羅斯，我們的士兵常年和同族作戰，他們缺少應對蠻族的經驗。
就拿這些豺狼人潰兵給新兵們練練手，作爲應對黑災的一項實戰訓練。”
“我們的士兵當然沒問題！我相信哪怕是一名新兵也不缺乏對抗豺狼人的勇氣，但問題在於，我並非信任東普魯斯所有的士兵，洛倫。”
索羅斯將軍終於說出了他的擔憂。 他觀察了一下元帥的表情，這才說出了一個剛得到的壞消息，他低聲說：
“那些豺狼人潰兵在兩天前大規模越過邊境，但在昨晚，它們便劫掠了三個村莊造成了超過200人的傷亡”
“？”
半矮人元帥的整個表情都愣住了。
隨後一股肉眼可見的憤怒在他臉上爆發開，握緊的拳頭狠狠砸在桌上，讓兩人眼前的茶杯都跳了起來，將噴香的紅茶灑的到處都是。
“我明明給東普魯斯邊境設置了完善的防區，每個防區都有最少一支聯軍駐守，只是區區豺狼人潰兵而已！
又不是翼騎兵殺過來了，怎麼會讓他們的防禦出現這麼大的漏洞？”
他吼叫道：
“那個防區的主官是誰？老子要把他送上軍事法庭！這簡直是瀆職！不，這是通敵和謀殺！”
矮人的大嗓門讓索羅斯將軍想要捂住耳朵，但他知道他不能這麼做，不然會被小心眼的元帥在本子上記一筆的。
他坐直身體，在如雄獅一樣的洛倫吼完之後，他才用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彙報到：
“所有由開拓軍團甚至是我們的扈從軍守衛的防區都穩若泰山，出問題是邊防軍的一個防區。
在豺狼人潰兵殺入村莊時，那些兵痞們還在開宴會呢。
他們得到消息的速度甚至比開拓要塞更晚，而防守那三個村子的隊伍在開戰前就已經逃跑了。
我現在只慶幸來的是豺狼人而不是特蘭西亞的正規軍，否則這一個漏洞就足以讓我們經營的防線出現可恥的失敗。
那個防區的指揮官和逃兵已經被軍法官絞死了，但這暴露出了可怕的問題，洛倫，那些被我們收編的本地邊防軍是個爛攤子。
我甚至覺得他們和我們的敵人是一夥的！
正是試圖通過這種毫不作爲的方式來削弱開拓軍團的士氣和力量，並通過爲禍地方和欺男霸女的行爲來抹黑陛下與我們的聲譽，最後再用大啖食糧和貪污受賄的方式來增加我們的負擔並削弱我們的戰鬥力。
這聽起來像是個笑話。
但考慮到他們曾經都是波西亞邦聯的士兵，因而這種可悲的謀略或許確實有其存在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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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真是個噁心的笑話！”
洛倫元帥冷笑着說：
“所以，你的意見是？”
“我們正要加固東普魯斯地區的要塞羣，並建立應對黑災的大規模塹壕陣地，這項工作需要很多人力。”
索羅斯將軍面無表情的說：
“如果他們幹不好士兵這份工作，或許不需要動腦子的苦力會更合適他們，如果懷柔不能讓他們感恩戴德，那麼就該鞭子出場了。”
“就這麼辦！”
半矮人狠狠的吐了口菸圈，罵到：
“就從那些做錯了事的防區守軍開始，並且派我們的士兵去接管那裡同時開啓大範圍的豺狼人狩獵。
最後，我們用不到這麼多人力，對吧？”
“嗯，即便是同時啓動所有的要塞羣加固與塹壕陣地的修建工作，按照參謀部的計算，我們也只需要那些邊防軍一半的人力。”
索羅斯將軍回答到：
“另一半的兵痞依然會成爲一個麻煩。”
“但不會是我們的麻煩。”
半矮人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他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唰唰唰的寫下了一道元帥令，他說：
“墨菲總督的勝利在眼下這個階段意味着黑災防禦籌備的勝利，作爲文明陣營的一員，我們要向我們的鄰居展現出我們的祝賀與善意。
索羅斯，把我們俘虜的武裝血僕挑選一下，然後找個好時間都給送回去吧，順便把剩下那一半兵痞作爲金雀花王國援助特蘭西亞的人力也給墨菲總督送過去！
不要吝嗇於物資補給，給他們配上必要的武器。
再送一批要被淘汰的火炮。
最後，以我私人的名義採購一批可以武裝500人的好軍械作爲贈禮。”
“啊，如此美事不如也由我參與其中？”
索羅斯將軍哈哈大笑着起身，對自己的元帥說：
“我也饋贈200人份的軍械，以此作爲墨菲總督幫我們解決這讓人頭疼的麻煩的謝禮。”
“700件聽起來不太得體。”
半矮人摩挲着下巴，轉着眼珠子想了想，說：
“最後300件便由我們那位‘卡佩上校’來補齊吧。”
“上校？一下子跨了兩級軍銜？”
索羅斯將軍嘖嘖稱奇的說：
“看來弗雷澤那片小作文深得陛下喜愛，想想也是，又會打仗又有家室，還有一手好文筆的優秀年輕人誰會不喜歡呢？
唉，想當年我從少校成長到上校可是足足花了十年，打了最少六場仗”
“誰讓你沒有一個好父親呢？”
洛倫元帥聳了聳肩又拿出另一份調令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他說：
“我們還要向特蘭西亞派遣一位軍事主官協助墨菲總督組建有效防禦，恰好弗雷澤的升遷速度太快。
他需要一些拿得出手的軍功來證明自己。
伱說，如果我把卡佩家族的繼承人送到抵抗黑災的第一線，會不會給我惹來麻煩？”
“你還怕他們？”
索羅斯將軍撇嘴說：
“你這個家世可比卡佩家族要.咳咳，好吧好吧，我不說了，我知道你討厭這個話題，你所有的成就都來自於自己的努力，行了吧？”
“哼！”
洛倫元帥發出一聲不爽的鼻音，在調令上加了個名字，說：
“那就讓弗雷澤上校作爲開拓軍團派遣至特蘭西亞的軍事觀察團主官，你的小兒子作爲他的副官。”
“很好，那混小子確實需要一點苦難來讓他成長起來。”
對此，索羅斯將軍毫無意見，他欣然在調令上也簽署了自己的名字。
幾分鐘之後，索羅斯將軍又問起了另一個問題，他說：
“卡佩家族準備送去特蘭西亞的幾條生產線已經在我們的防區被壓了一個周，現在要放行嗎？”
“當然。”
半矮人元帥吐出最後一口菸圈，說：
“那本就是作爲勝利者的權力，我之前讓你壓住那些貨物只是不想讓它們落入豺狼人手裡。
現在人家打贏了，這些自然要送到墨菲手中。
畢竟，他爲此花了錢的。
那個吸血鬼.
確實不錯，已顯崢嶸，或許未來在戰場上能分個勝負，一個好對手，嘖嘖，戰爭之神真是太眷顧我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