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耍兩把試試看。”
路遠幾下空擊沒什麼感覺，當下發動【假想敵】，進入意識空間。
幽暗的巷子，昏黃的路燈燈光從外邊的街道斜斜照射進來。
路遠眯起眼睛，打量面前的對手。
鼠人。
是的，他將假想敵設成了鼠人。
鼠人的實力是絕對入了專業級的，比他在摩薩碰上的那些拳手要強一大截。
但又遠遜林志勤秦鋒一流。
作爲他現在的實戰對手，反而正好合適。
意識空間內是可以使用職業核心技能的。
路遠之前試過，lv3【絕對專注】。
效果要比現實裡的差上一些，沒有那種突然而至的墜水感，沉浸感。
但武道本能還是能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靈光一閃】卻是從未觸發過一次，路遠懷疑是對手實力和觸發機率的問題。
假想的鼠人，眼神中沒了現實裡的深深怨毒、仇恨。
但狡詐和兇殘依舊存在。
和路遠“確認過眼神”，鼠人唰一下便消失在原地。
路遠眼神微微一凝，倏然側身。
“啪！”
他原本所站立位置的水泥地面瞬間炸開一個小坑，土石飛濺。
再擡頭，看到鼠人不知何時已經攀附在巷子的牆上，尖銳的指爪像抓豆腐一樣深深摳進牆體。
脊背高高弓起，眼眸油綠髮光，身後一條長長的鼠尾正緩慢地收回去。
“真正的戰鬥形態嗎？”
路遠看着鼠人這個樣子，深吸一口氣，眼眸中開始燃起熾熱的戰意。
胸膛心臟跳動速度逐漸加快，每一下都泵出更多的血液和動力。
“砰！”
路遠右腳猛地踩踏在地上，身形如箭般射出。
鼠人也直接撲迎上來。
兩人以快打快，鼠人的速度明顯要勝過路遠一籌。
僅僅幾個回合，路遠身上就開始掛彩。
鼠人一爪猛然揮出，鋒利如刀子的指尖劃過他的胸口。
數道血淋淋的傷口立刻呈現出來。
路遠則一個正前彈腿，一腳狠狠踹在鼠人的肚子上，腿上蘊含的恐怖巨力，直接將鼠人像皮球一樣踢飛出去。
“撕拉——”
路遠索性撕掉身上已經破爛的衣服，隨手丟在地上。
低下頭用手指撥開胸前傷口處那翻卷的皮肉，不由感慨。
“還好這是在意識空間，要是在現實，我怕是早就感染上不知道什麼病毒...就算不死這會兒也得脫層皮。”
“唰！”
這時候，剛剛被他一腳踢飛的鼠人又兇狠地激射而來。
“lv3【絕對專注】，發動！”
沒有墜水感。
時間線卻彷彿在一瞬之間被迅速拉長。
路遠身形不動，頭微微向右歪了歪。
尖銳的破空聲幾乎擦着他的臉頰而過。
路遠順勢一個反身，左手由下至上，在鼠人即將急掠過他身側的瞬間，一把扣住它的後腿，抓緊。
然後......
狠狠往下掄砸！
“砰！”
“砰！砰！”
戰鬥局勢開始向現實的發展線靠攏。
不過這次路遠更狠。
將鼠人往地上狠狠砸了至少有三十來下，完事後又朝着脊柱重重踩了幾腳，跟踩曬乾後的秸稈一般，能聽見清脆的斷裂聲。
直至鼠人跟一灘爛泥似的躺在地上，
一動不動。
“這種傷勢還能復原嗎？”
路遠退開兩步，眯起眼睛盯着鼠人，等待其“爆種”。
預想中的禱告咒文並沒有出現，反而是直接有濃濃的灰氣從鼠人身體內冒出來。
迅速將其裹住。
然後在幾個呼吸之後，真正“完全形態”的鼠人再一次出現在路遠面前。
“厲害，這灰氣確實是超凡之力。”
路遠忍不住驚歎。
那種傷勢，換個正常人足夠死上好幾遍了，鼠人卻還能站起來，而且變得更強。
就算是第二次看到，路遠也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那麼試試看吧......”
路遠後撤幾步，擺開架勢，猶如昨天現實中的一般。
接下來纔是他真正期待的關鍵時刻。
眼看着“變身”後的鼠人赤紅着雙目，低吼一聲向他撲來。
路遠一雙眼眸中的戰意也隨之燃燒到極致。
握緊，揮拳。
“【靈光一閃】，鶴唳一拳，給我轟爛它吔！”
.......
夜晚的涼風吹動天台晾掛在繩子上的牀單、被罩、衣物，帶來一絲絲洗衣粉殘留的氣味。
倚靠在牆邊的少年驀然睜開眼睛，臉上是如這夏夜一般的平靜。
“死了。”
死在變身後鼠人的一擊之下，路遠到底還是沒能再打出那一拳。
但也在路遠的意料之中。
【靈光一閃】的觸發太過玄學，意識戰又不同現實，哪怕對手再強，他也很難獲得和現實一樣的生死壓力。
打不出來很正常。
畢竟俗話說的好——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亦有大機緣。
“打不出來，那就接着學。”
“智力提升，對我感悟林志勤的出拳應該有幫助。”
路遠也沒耽擱，緊跟着又進入以林志勤爲【假想敵】的意識戰。
這點他倒是沒有預料錯。
智力提升之後，他的洞察力和領悟力都有所增強，在lv2【假想敵】可隨時暫停慢放倒放的功效下，確確實實看到一些更細緻入微的東西。
感覺有所收穫，再找鼠人驗證。
如此反覆，不知不覺就進了十幾次意識空間。
直至路遠感到有一絲疲倦了才停下。
“十幾次意識戰，現實裡竟然纔過去二十分鐘。”
“這點上次竟然沒注意到。”
路遠看了眼手機，意外發現每次進入意識空間後現實裡所需要的時間變短了。
稍微想想很快弄清楚其中原理。
這就好像是做夢，越是深層次的夢境，時間流速就越快。
有時候你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醒來卻發現其實只過了幾分鐘而已。
“已經快十點了，回去後練兩套鶴形樁再洗個澡差不多也該睡覺了。
今天就到這吧......”
路遠站起來，將架設“瓶樁”的瓶子全部掃到一起，用一個蛇皮袋裝起來，放到角落，以便下次使用。
這些瓶子全是他從倉庫裡拿的，多的要死。
老媽鄭秋玲平時一直攢着，攢到差不多數了就跟紙殼一塊兒賣給收廢品的。
路遠臨下天台前趴在邊沿朝底下看了看。
樓對面的幾條巷子靜悄悄的，路燈燈光止步巷口，幽暗的巷子裡，能勉強看到有流浪貓在走動，還有一個正對着牆角撒尿的男人。
路遠想象着一隻猙獰可怖的鼠人忽然從其中的一條巷子裡衝出來，越過馬路，徑直衝進他腳下的這棟老樓.......
“不會的。”
路遠搖搖頭，掐滅這個幻想。
“它的膽子沒這麼大。它就算沒死，傷也沒有這麼快好......”
他安慰着自己。
轉過身，眉宇間卻多了幾分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