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回頭再跟你說，我有事先出去一會兒。”
路遠單方面結束和路嶽平的對話，捧起放在一旁的書匆匆就出了門去。
“晚上要回來吃飯的吧，晚上我給你燒魚！”
“知道了！”
...
路遠壓根沒走遠。
就在他們家這條街的街尾，十字路口的位置等着。
等了一陣，一輛出租車在他跟前停下。
車門打開，路遠急忙湊上去扶住裡邊那個抱着一個鼓鼓囊囊大書包的女孩子。
“謝謝~”
程月低着頭從車裡費勁地走出來，臉頰兩側有點微微的泛紅。
路遠道了聲沒事，然後想要上去幫她把車費給繳了，結果出租車直接一溜煙就跑了，估計是app上打到的車。
“我來拿。”
路遠順勢接過程月懷裡的書包，拉開書包拉鍊，看到裡邊裝了差不多有八九本書的樣子。
他一邊把裡邊的書拿出來，然後將自己手裡的書放進去。
一邊打量着這些書的名錄。
《薩蘭爾史詩》
《地理地貌的變遷（從中古到近古）》
《野蠻與文明》
《走進白山時代》
........
基本上都是他要借的，還有幾本雖然陌生，但看書名也會覺得感興趣。
程月在一旁幫忙託着書包，小聲說道：“有兩本被借出去了，我看了還書日期，下個星期三左右的。
到時候我提前幫你打電話催催......”
“謝謝你，程月姐。”
路遠真心跟程月道謝。
這段時間他不敢離家太遠，所以都是拜託在圖書館兼職的程月幫他借書。
麻煩程月每次還親自給他送過來，讓路遠既感激又不好意思。
“過段時間，我請你吃飯，程月姐。”
路遠認真對程月道：“不管哪裡的餐廳，隨便你挑。”
“說的這麼豪氣啊。還隨便我挑，萬一我挑很貴的呢......”
程月聽了忍不住捂嘴輕笑，“怕你付不起錢哦，還在上高中的...小弟弟。”
程月在說到“高中”兩個字的時候，語調不自覺地帶上幾分不知道是遺憾還是什麼的意味，但很快就恢復正常了。
“有的，我說真的，到時候你隨便想去哪兒吃。”
路遠強調了一遍，然後把替換出來準備要程月帶回去還的書在揹包裡放好，拉上拉鍊，背在背上。
“我替你叫車。”
路遠直接掏出手機用app給程月打車。
程月也沒拒絕，噘了噘嘴，揹着雙手跟路遠並肩而立着。
偶爾會朝街另一頭的方向望上一眼，好像是在數着哪一戶會是路遠的家。
“吃不吃口香糖？”
程月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包口香糖，遞給路遠。
路遠搖了搖頭，她便塞進了自己嘴裡。
“你之前問我的，跟烏鴉有關的古代宗教...唔。我問我師兄了。”
程月一邊嚼着口香糖，一邊跟路遠說話。
“師兄怎麼說？”
路遠一聽，眼眸微微發亮，立刻放下手裡的手機，看着程月。
“他說他也不知道。”
程月搖頭道：“烏鴉幾乎是邪教派的一個通用符號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教派多多少少都會跟烏鴉沾點邊。
細究起來，可太多了，根本查不過來......”
“好吧。
”
路遠也沒有太過失望，本來就是隨口一問的事情。
程月卻好奇詢問：“你研究這個，是因爲最近那起爆炸案嗎？”
路遠點點頭。
程月掏出手機，道：“我也關注了。
聽說城南出事的那家化工廠，早很多年前個亂葬墳場，死過很多人，烏鴉在那吃慣死人肉，就一直徘徊不去。
這次的爆炸案，也是工人在上班時看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路遠聽着程月說話，臉上沒什麼波動。
類似這種謠言，這幾天他聽了不知道有多少個版本。
城南那起化工廠爆炸案，因爲大量烏鴉的參入，給添上了一抹濃濃的詭異色彩。
網絡上的謠言越傳越玄乎，逼得官方不得不親自下場闢謠。
無論是爆炸案的起因還是烏鴉的存在...都給了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
路遠沒什麼精力去分別網絡上的真真假假，他只是單純的好奇。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的真相應該沒那麼簡單。
因爲就在爆炸案發生之前....他恰好看到有飛梭從頭頂劃過。
“很可能跟到現在都沒偵破的人口失蹤案有關.......”
路遠心裡有這麼一個猜測。
“尾號7499......”
這時候，一輛出租車停在兩人面前。
出租車司機按了下喇叭，從窗戶裡探出頭來詢問。
“是。”
路遠應了一聲，然後將程月送上車。
程月坐在車裡衝路遠揮手，微笑中帶着戀戀不捨的樣子讓路遠恍惚中彷彿看到姐姐路靜的模樣。
他下意識拿起手機，點開和老姐路靜的聊天記錄。
【等會兒我給你打視頻。】
最後一句話是路靜兩天前的下午發的。
一如既往地鴿了。
點開路靜的頭像，朋友圈裡的考古日常分享和西須風景照定格在兩個星期前的某天。
所以.......
“路靜，這段時間裡你到底是經歷了什麼？.......”
路遠喃喃着，最後沉默地背起揹包，向家的方向走去。
........
“颯——”
“唰——颯——”
“啪——”
彷彿厚重巨斧用力劈砍過空氣的低嘯聲，偶爾伴隨着脆如鞭炮的脆響。
路遠站在天台上，眼神專注，不斷對着空氣做出一個個出拳抑或出腿的動作。
他的面前彷彿存在着一個看不見的強大對手。
忽然，路遠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腿上力道也突然加大，破空的低嘯聲猛地變得尖銳。
這一腳宛如戰斧般狠狠踢在巨大的水泥石墩上。
“嘭——”
“咔嚓咔嚓——”
這一腳踢下，水泥墩子發出一陣沉悶的巨響，和地面澆灌相連的底部位置出現幾道清晰狹長的裂痕。
就好像被什麼巨獸給狠狠衝撞了一下一般。
路遠停了下來，俯下身雙手在剛剛出腿的那隻腳的小腿腿面上輕輕揉搓，口中發出輕微的吸氣聲。
“嘶——”
吃痛的聲音。
“敏捷提升後，我的拳力和腿力確實又提升不少。
不過感覺體質卻有點跟不上了，基礎四維屬性當真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路遠摸了摸面前充當靶子的水泥墩子。
這玩意也不知道是當初幹啥留下的，直徑兩米，高一米五，整個混凝土實心澆築，剛好可以給他充當拳樁。
他在水泥墩的一面綁了厚厚的十幾層紙板、棉被、舊衣服、橡膠皮，中間又加了棉絮，沙子等等填充物。
可有時候用力過猛了，還是會覺着疼。
路遠揉的差不多了，從地上站起來。
走到天台邊緣，看到隔壁居民樓四樓的陽臺上站着一個小孩。
手裡捧着望遠鏡似乎正在看他。
他眯了眯眼睛，想要看得更仔細些，卻好像嚇到了對方。
拿着望遠鏡的小孩大驚失色地卻飛快縮回房裡去，唰一下拉緊了窗簾。
不一會兒，連房間裡的燈也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