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路遠抓着大鐵坨子似的黑鐵王座,一下一下用力往下砸着。
寬厚的脊背,肌肉牽動,背上的那隻巨大的血色蓮花之眸彷彿也在隨之微微開闔。
近百噸的恐怖力量隨王座注入地面,在土石間傳導。
以王座的落點爲中心,呈現出無數巨大的蛛網狀裂痕。
整個金字塔頂端的地面都被路遠砸得翻卷過來,崩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形狀。
高聳的金字塔似乎都在緩慢地崩塌
在場所有人都看呆了。
神情愣愣的。
觀衆席上的諸多觀衆,在短暫的愣神之後。
也不知道是誰情緒激亢地尖叫了一聲。
然後整個會場的氣氛再次被點燃,歇斯底里的高呼聲吶喊聲連成一片,宛如山呼海嘯一般。
觀衆們簡直快嗨爆了。
原本看到有人登頂,還以爲這場終極血戰結束了。
沒想到竟然還有反轉,血戰者暴打執矛者。
乖乖,摩薩特地安排的這壓軸節目屬實攢勁,這場血戰的票價雖然貴是貴了點.但真的太值了!
這熱烈的場外氣氛,搞得一衆血戰者都產生片刻的精神恍惚,陷入某種深深的自我懷疑。
食宴者暴打王座之上的執矛者,這難道真的是節目效果?!
不能吧。
但結合食宴者強得叫人覺得離了個大譜實力,好像.又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路遠砸了一陣,感覺差不多了,隨手將手裡的王座丟開。
“嘭!”
已經完全被砸成一個大鐵坨子的鐵矛王座重重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嗯?!”
路遠低頭查看暴王現在的樣子,臉上露出微微驚訝的表情。
暴王的實力大概也就比鉬魔強上一些,比A+強,但和S級比又差點。
他三段究極變身狀態下,輕易暴虐對方。
但叫路遠意想不到的是。
他剛剛那一通亂砸,就算是一尊鐵人也該被砸成鐵醬鐵汁了.
暴王竟然還沒死?
此時,已經完全不成人形的暴王安靜地躺在一個巨大的凹坑當中。
整個上半身,乃至頭顱都徹底粉碎的暴王,宛如一灘肉泥。
但在某種血紅色力量的籠罩下,他身上的那些傷勢竟然在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癒合。
破碎的骨與骨黏合,糜廢的肌肉重塑
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叫路遠倍感驚奇。
他忽然想到有關摩薩所信奉的“武鬥和狩獵之神”的資料——
賜予信徒永不熄滅的鬥志和堅不可摧的體魄。
“這就是屬於摩薩的邪神之力嗎?
怪不得林志勤會將林沫最後的生的希望完全寄託在摩薩神血之上”
路遠忽然不急着動手了。
他想看看暴王在這股力量的引導下到底能恢復到什麼樣的程度。
路遠靜靜地觀察着暴王身上的變化。
他親眼看着這放在其他人身上,甚至是改造人也得回爐重造的可怕傷勢.
迅速地癒合。
一直到暴王的上本身重新顯現出原本的輪廓,然後.
那股血霧狀的神秘力量,突然的消失了。
“耗盡了?”
路遠眨眨眼睛,心裡冒出一個猜測。
“咔咔——”
深陷在巨大坑洞裡的暴王,右手的手指輕輕動了下。
然後眼珠開始轉動。
路遠饒有興趣地後退兩步,似乎是特地讓出一個讓他自由發揮的空間。
“嘩啦——”
一陣土石滑落的聲音。
暴王再次從坑洞中站了起來。
“呼哧——呼哧——”
暴王佝僂着身子,猶如溺水後剛剛被救上岸的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他兩隻眼睛死死盯着路遠。
眼中流露出濃濃的震駭,難以置信,還有憤怒和怨毒之色。
“你完了。”
暴王伸出一隻手,點向路遠。
這會兒的他“縮水”了足足好幾圈。
皮肉緊緊貼在骨頭上,整個人一副形銷骨立,瘦骨嶙峋的模樣。
“那種血霧狀的力量,是有代價的,消耗的是一個人的血氣?”
路遠眼眸中光芒閃動,腦子快速轉動着。
他現在對摩薩的邪神之力興趣濃厚,至於暴王的威脅?
那是什麼?直接無視。
你會在意一條剛剛被你痛揍的落水狗對伱齜牙咧嘴嗎?
“啊巴拉斯!”
暴王忽然跪在地上,面頰朝上,向着頭頂上方口中飛快頌念出一連串古怪拗口的話語。
這應該是某種古語言。
可惜路遠並沒有專門研究過有關摩薩教的歷史,對暴王唸誦的咒言內容一無所知。
而伴隨着暴王口中沙啞的音節一個接一個冒出。
偌大的地下空間,氣氛似乎很快壓抑下來。
會場四邊觀衆席上的嘈雜聲音迅速平息,那些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的觀衆們,臉上逐漸流露出無法言說的難受表情。
這種表現很快蔓延到血戰者們的身上。
地下空間的氛圍沉重得可怕。
彷彿這片空間內的大部分空氣在一瞬間被抽離,給人一種恐怖雷暴雨來臨前的無比壓抑的感覺。
“@¥%!”
暴王大聲喊出最後一句禱詞,然後仰頭低吼一聲,臉上露出深深的狂熱和虔誠之色。
雙手交錯,十指在自己的胸膛上狠狠一抓。
“撕拉——”
他前胸的皮肉頓時翻卷,流淌出大量濃稠的鮮血。
做完這一切,暴王安然起身,用一種莫名暢快的表情惡狠狠地盯着路遠,獰笑道:“偉大的‘武鬥和狩獵之神’將落下制裁之矛,懲罰你這個褻瀆武祭的不敬者!
你,等死吧!”
“哦,是嗎?”
路遠眯起眼睛擡頭望頭頂那顆巨大的黑色公山羊雕塑。
他能清晰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那道神秘意志的高漲和匯聚。
但奇妙的是。
這股意志帶給他的感受並沒有任何的敵意。
反而帶着一種更深層次的審察,接受,和.欣賞?
這種感覺連路遠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雖然.我並不是很認同你的看法。但是.” 路遠微微沉吟,神色平靜地看着面前一臉猙獰的暴王,輕聲說道:“爲了保險起見,還是如此吧。”
說完。
路遠擡起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啪!”
三段究極變身狀態下,路遠這個響指直接打爆空氣,炸出一團明顯的白色氣浪。
隨着他這個響指的打出。
下一秒.
“轟!”
一聲巨大無比的爆鳴聲突兀響起。
緊跟着這方地下空間的穹頂發出劇烈的顫抖,大塊大塊的土石從高聳的天花板上墜落下來。
“咔嚓咔嚓——”
穹頂之上出現大片的裂痕,然後
“轟!”的一聲巨響。
這個巨大地下空間的穹頂位置,猛地崩裂出一個巨大的缺口。
明亮的天光從外部透露進來。
緊跟着,一艘巨大的銀灰色飛梭從那缺口處緩緩探進來。
飛梭之上,如下餃子一般落下數以百計,身穿黑色防護服,手持超級槍械的黃熊成員。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
這些人就將整個金字塔頂端團團圍住。
無數黑洞洞的槍口瞄準暴王,密密麻麻的紅外線瞄準點將暴王那張掛着獰笑的大臉直接印成了斑駁的赤紅色。
巨大銀灰色飛梭上,也絲滑順暢地冒出一個巨大的,足足有幾個水缸粗細的銀色炮口。
筆直地對準穹頂之上,那巨大的黑色公山羊雕塑。
霎時間。
整個地下空間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暴王兇狠和得逞的表情定格在臉上,眼神陷入短暫的凝滯,整個人一動不動,跟電腦宕機了一樣。
“大人!”
一名戰鬥服左胸口位置印着赤熊圖案,氣質陰冷,氣場強大的中年男人雙手捧着一件摺疊得整整齊齊的黑色衣服。
上前兩步,走近路遠,恭恭敬敬地低下頭開口道:“請下達下一步的指示。”
“不急。”
路遠隨意擺了擺手。
擡頭,眯起眼睛定定地看了一會兒那巨大的公山羊雕塑。
然後目光落回暴王的身上,淡淡開口道:“看他繼續表演。”
“是。”
赤熊中年點頭應了聲,保持着雙手捧衣的姿勢,身形筆挺地站在原地。
注意力卻高度集中在頭頂,似乎隨時都會向飛梭下達發火的指令。
“呃呃呃”
暴王喉嚨裡像是卡了什麼東西,一個音節怎麼也發不出來。
短暫的呆滯之後,他忽然回過神來。
像是下定了某個決心,臉上閃過一絲狠辣的決絕。
雙手猛地在自己的胸口上大力撕扯。
這次不僅僅是皮肉,連整個胸膛都被他自己剖開,甚至能看見裡邊鮮活跳動的內臟。
“@#!”
暴王近乎聲嘶力竭地高吼出口。
霎時間,穹頂上懸掛的公山羊雕塑口中綻放出刺目的銀光。
看到這抹銀光的出現,暴王如同溺水之人見到了近在咫尺的浮木,猙獰扭曲的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哈哈哈,銀色裁決!
你完了!你死定了!
人多又怎麼樣?誰也救不了你了!哈哈”
那銀光越綻越亮,場中所有黃熊的表情都緊張起來,手裡捧着衣服的赤熊臉色凝重,嘴脣動了下似乎是想說什麼。
卻被路遠擡手的動作給阻止了。
路遠目不轉睛地盯着那抹綻放的銀光,眼睛裡的光也隨之越來越盛。
終於。
當那抹銀光強盛到極致,暴王臉上的狂喜之色也綻放到極致
一抹銀色的閃電從巨大公山羊雕塑口中吐出,猛地朝路遠狠狠劈下。
“咔嚓——”
當一切光亮消失,所有人的視野恢復。
一副場景呈現在無數人的眼中——
兩米多高,長髮垂腰,背後印着一隻充滿魔性的巨大血色蓮花之眸的路遠身姿挺拔地站立在場中。
右手高舉過頭頂。
五指之間,緊緊抓着一柄色澤銀白,造型古拙的長矛。
一股莫名的氣勢在他和長矛之間來回流轉,擴散出來,帶給所有人一種忍不住要頂禮膜拜般的深深震懾感。
一道人影突然跌跌撞撞地從金字塔下方跑上來。
衝到路遠近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是那個之前侍奉在暴王身邊的銀色綿羊面具的瘦削男人。
此時他渾身顫抖着,面具下的雙眼中流淌着濃濃的狂熱和敬畏之光。
他朝着路遠叩拜,用震顫的聲音,高呼:“讚美.白.白銀執矛者大人!”
暴王臉上的表情全部凝固,空洞的眼眸中倒映出路遠手握銀色長矛的身影。
整個人精氣神像是在一瞬間被全部抽空。
“啪嗒”一聲.
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一衆黃熊成員也全都沉浸在巨大的深深震撼中。
離路遠最近的赤熊中年率先從震撼和失神中回覆過來。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兩步,輕聲喚了聲:“大人.”
路遠從奇妙的狀態中抽離。
高舉着銀色長矛的手臂緩緩放下。
他整個人開始快速縮水,短短一秒鐘不到的時間,就從兩米多高,猶如妖魔般的形態,恢復至原本白皙俊美的模樣。
“嘩啦——”
路遠隨手扯過赤熊中年手中捧着的衣服。
是一件寬大的黑色披風。
他隨意披在身上。
赤熊中年半弓着身子,指着旁邊的暴王,還有深深叩拜的銀色面具男,恭恭敬敬地詢問:“這兩人該如何處置?”
路遠淡淡瞥了一眼,有些意態闌珊地隨口回道:“這個不用管,另外一個.抓起來送去給科研組做人體實驗吧。”
“是。”
此時路遠的心思壓根就不在這些身上。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職業面板上。
上邊有一條最新的提示——
【恭喜,你解鎖了新的職業面板——執矛者(超凡)】!
感謝輕泉流響大佬的盟主!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