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站在大廳之中，打量着周圍的景象。
當然，此刻的他，已經僞裝成了方亮的樣子，一來的話，能順利混入對方的秘密基地，二來，也能見到這裡的頭頭。
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此時大廳周圍，還站着不少黑袍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一邊看着他，一邊小聲議論着。
“方亮他不是在安山城嗎？怎麼今天突然回來了？要是我沒記錯，他昨天才去的吧？兩天都沒有呢。”
“對啊，他們當時去了好幾個人，怎麼今晚，就他一個人回來？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全軍覆沒了？”
“看着不像啊？他心情看上去不錯啊？要是全軍覆沒的話，不會是這個表情吧？”
“該不會是，已經完成任務了吧？”
這話一說，氣氛瞬間安靜下來，衆多黑袍人的眼中，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
不會吧？
任務已經完成了？
這麼快！
“不可能吧？那可是一萬人啊！”
“我看，八成是這樣，你們看他，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如果任務沒有完成，他怎麼敢一個人回來？還這幅姿態？”有人語氣酸溜溜地說道。
“哼，有什麼可神氣的，不就是運氣好點麼，換做我們去那邊，也能完成。”
“就是，瞧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衆人羨慕嫉妒恨。
“我去問問。”
一名黑袍人說着，滿臉笑容地走了上來。
“方大哥，這麼快就回來啦？任務完成了？”
說着，他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陳凡的反應。
“有沒有完成，跟你有關係嗎？”
陳凡瞥了他一眼。
這些人的交談，他都聽在耳朵裡，從對話內容判斷，大家彼此之間的關係，好不到哪裡去。
最重要的是，他跟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必要，好好說話。
“你！”
對方被氣的不輕，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方亮，魯元他過來問你，是關心你，你沒必要，火氣這麼大吧？”又是一名黑袍人走上來，站在了魯元的身邊。
“就是，你要是提前完成了任務，我們還替你高興呢。”又是一人走了上來。
大廳中的其他人，此刻也都豎起耳朵。
坦白說，他們並不希望方亮這麼快就完成任務。
但是，方亮如果真的提前完成了，無疑證明了，安山城確實是一個寶地，他們接下來，也會去。
“呵呵。”
陳凡冷笑一聲，懶得跟這些人，費什麼脣舌。
三人相視一眼，恨恨地走到了一邊。
“這個方亮，太目中無人了！他最好祈禱，有一天別落在老子的手上，否則，老子一定要他好看！”魯元咬牙切齒道。
“懸。”
旁邊的男子面色凝重，“看他剛纔的表現，肯定已經提前完成任務了，等會兒主教大人過來，聽了之後，一定會嘉獎他。”
“是啊，搞不好，咱們跟他接下來的差距，越來越大。”
“怕什麼？”魯元冷哼道：“安山城他去得，咱們去不得？等會兒主教大人到了，我們也主動請纓，若是主教大人不準，咱們偷偷帶人去好了。”
“就這麼辦！”
另外兩人，眼睛都是一亮。
“想得倒是挺美。”
陳凡聞言嘴角微微翹起。
就怕，你們沒有這個機會了。
“噠，噠。”
腳步聲響起。
剎那間，大廳之中議論的衆人，一個個閉緊了嘴巴，斂容靜立着。
陳凡朝着聲音的來源方向看去，
一名身穿紅袍的男人，手拿着權杖，朝着這裡緩緩走來。
“看來，這個人，就是主教了。”
陳凡心想。
楊翼眉頭一皺。
他感覺今天的方亮，有點不太對勁。
實際上，不僅是他，其他人，也都看出來了。
別人都是雙手放在身前，微微躬身，目光看着地板。
這位，卻是雙手負在身後，昂頭挺胸。
“不就是提前完成了任務嗎？這麼狂？”
衆人嫉妒的要發狂了。
楊翼見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方亮，沒有他的命令，私自返回就算了。
現在見到他，還一副牛逼哄哄的樣子，誰給他的勇氣？嗯？
“好，本主教倒是要看看，你接下來會說什麼來。”
楊翼將心中的怒火按下，聲音冰冷道：“方亮，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其他人呢？”
“他們，都死了。”
陳凡笑了笑道。
“！”
他的一句話，就像是往平靜的湖面上，扔下了一塊巨石，瞬間，引起軒然大波。
一衆黑袍人，都驚呆了。
不對啊，這跟他們想的不一樣啊？他們以爲，這個方亮提前回來，是因爲已經完成了任務，作爲小隊隊長的他，回來報信，隊伍中的其他人，還呆在安山城內，繼續行動來着。
結果，你突然來一句，他們都死了？
開玩笑吧？
楊翼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好在，很快他就反應過來，目光一凝，空氣中的溫度，彷彿都下降了好幾度似的，
“方亮，你說什麼？跟你過去的幾個人，都死了？那你，是怎麼回來的？”
先前的魯元幾人聞言，相視一眼，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我是怎麼回來的？”
陳凡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雙腳，擡起頭道：“能怎麼回來，當然是用雙腳走回來的了。”
話音落下，大廳中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因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情況，不對勁！
“方亮這傢伙今天是怎麼了？吃槍藥了？還是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用這種語氣，跟主教大人說話？”
“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這傢伙到底有沒有提前完成任務？不對啊，就算是提前完成了，也不至於飄成這樣吧？”
“你！”
楊翼臉上露出慍怒之色。
他當上主教以來，從來沒有一個下屬，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的！
“方亮，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要是你還是出言頂撞，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這就要對我動手了？”
陳凡嘆息一聲，“你爲什麼不問問我，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
衆人一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摸不清這傢伙，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
楊翼也愣了愣。
他就這麼盯着陳凡，暗道該不會是這傢伙，提前完成任務，飄飄然了吧？
他也不想一想，是誰將這個情報，告訴他，安排他過去的。
“好。”
他冷笑一聲，道：“那我就問問你，任務完成得如何了。”
說着，他內心已然做好了決定，哪怕這傢伙提前完成了任務，這一次，他也不會給任何的獎賞，甚至於還要懲罰對方，讓他搞清楚，這裡究竟是誰說了算！
“任務，還沒開始。”
陳凡搖搖頭。
“？？？”
衆人張大嘴巴，幾乎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不是？
任務都還沒有開始，你是怎麼敢回來的？
還是在隊伍中其他人都死光了的情況下！
這不是回來找死嗎？
魯元幾人相視一眼，臉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了。
哈哈哈，這個方亮，這一次死定了，還是死得很慘的那一種！
要知道，之前的彭鬆，就是因爲任務失敗，被主教大人清理的，說起來，方亮在那件事中，還擔任了重要的角色來着。
恐怕打死他也想不到，這個報應，會來得如此之快吧？
不過，也有少數一些人，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
因爲只要是正常人，都能知道這樣子回來，肯定是死路一條，還不如孤注一擲，逃到別的地方去，或許還能有一條生路。
結果，這傢伙還是回來了，大搖大擺的那種。
他是缺心眼，不怕死？
還是，有底牌，覺得主教大人，不能拿他怎麼樣？
“任務，還沒開始？”
楊翼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
他死死地盯着陳凡，一字一句道：“方亮，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當然知道。”
陳凡點點頭。
“好。”
楊翼怒極反笑，“你既然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那就說明，你也知道，自己這一次任務是失敗了，對吧？”
“的確是失敗了。”
陳凡再次點頭。
“你承認就好。”
楊翼目光看向其他人，大聲道：“他剛纔說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吧？任務失敗，會有什麼後果，還用我多說嗎？”
“不用了，主教大人。”
“主教大人，方亮這傢伙，不僅任務失敗，還對您如此不敬，必須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沒錯！將他獻祭給黑魔大人！”
衆人紛紛高聲喊道。
楊翼舉起權杖，示意衆人安靜下來。
隨後，他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盯着陳凡道：“方亮，大家的話，你也聽到了，所以，接下來，你就乖乖去死吧。”
“不用這麼麻煩。”
陳凡搖搖頭，神色淡定道：“方亮，早已經死了。”
“什麼？”
楊翼一驚。
下一刻，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發生了。
伴隨着咔嚓的響聲，眼前的方亮，個子忽然變高，臉，也變了模樣。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像是，不，就是換了一個人。
“你不是方亮！你到底是誰！”
楊翼大聲問道，臉上竟然露出驚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