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主宰權柄

目光,是一種玄妙的力量!

殘面的目光,可侵襲天地虛無。

神靈的目光,可影響萬物衆生。

而主宰的目光,能斷絕古今,形成割裂。

尤其是配合每一尊主宰自身的權柄,能爆發出堪比神靈之力。

畢竟主宰,是修士體系裡的天山,更是一種極致的昇華。

初踏者,能與神火正面交戰!

巔峰者,更可堪比無暇!

浮邪雖初踏,也如神臨。

於是此刻,在浮邪的目光下,在其特殊的權柄裡,許青腦海轟鳴,靈魂出現窒息之感。

窒息,並不僅僅可以體現在呼吸上。

當體現在靈魂的時候,會有一種如被抹去之意。

那是孤獨,那是黑暗,那是絕望。

許青渾身一震,體內墟土所有神權,無論痕跡深淺,都在這一瞬齊齊閃耀,肉身更是浮現水銀光澤。

全面爆發,對抗這目光的同時,他也急速的倒退,神知散開,欲融音中挪移,同時更是取出炎凰的羽毛。

要去傳訊。

可冥冥中,傳來咔嚓之聲。

彷彿有什麼鋒利之物,在這一剎那,以某種超出理解的方式,霸道無比的剪碎了他與外界的一切聯繫。

許青心神波瀾,收起羽毛,退後的速度更快。

而此刻,邪生聖地內,密室內盤膝的浮邪,其頭頂出現了一把璀璨浩瀚的剪刀。

此剪刀古老,無盡滄桑,散着濃濃的歲月之意,更有恐怖之威升騰。

接着,身體百丈之高的浮邪,緩緩站起了身。

他的起身,使得乾坤轟鳴,風雲色變。

百年前,邪生聖地具備王族血脈的他,在蘊神巔峰之後決然選擇閉生死關,衝擊主宰境。

此事傳遍所有黃級聖地,被無數人矚目。

因爲主宰………即便是在聖地內,也都是一方之主。

能成功者,鳳毛麟角。

尤其是對邪生聖地而言,更是如此。

邪生聖地原本在黃級聖地內,只能算是末流,多少年來都是其老祖一人憑着主宰巔峰戰力獨自支撐。

很多時候,如被束縛了手腳。

於是在邪生聖地的心裡,浮邪閉關,可以說是最重要之事。

一旦成功,那麼邪生聖地的地位,也將有所提升。

所以若非這一次降臨望古的法旨,是他們不可抗之命,他們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到來。

儘管不得不來,但對於邪生聖地而言,浮邪閉關之事依舊是他們族羣的重點。

自身不去驚擾,更嚴禁外界干擾。

故而對於外界之事,這位閉關百年全身心沉浸在突破之中的浮邪,並不瞭解,他只是在多年前的一次甦醒裡,知曉未來聖地要降臨望古執行法旨之事。

對於望古的信息,他還停留在之前的認知上。

直至此刻,唯一血脈子嗣的死亡,形成的心悸與因果,波瀾了他處於沉睡之中的心神。

說不清是福是禍。

福,是因他實際上在數年前,就已經踏入到了主宰的門檻內,可氣息與威壓陷入混沌,如身在輪迴裡。

周而復始,不得甦醒。

此事外人無法幫助,只能依靠他自己去掙扎。

唯有甦醒,纔算真正晉升。

幾乎所有主宰,都會經歷此事,這也是凝聚自身權柄的過程。

所謂權柄,與神權類似,但本質不同。

一般來說,都是在主宰這個境界所獨有,但偶爾也會有一些絕世天驕,能在蘊神就獲得,只是極爲少見罷了。

至於獲得權柄的過程,有的甦醒只是瞬間,有的需要百年乃至千年更久。

所以這波瀾的出現,所形成的牽連,化作了血脈的殺意與憤怒,契合了他的權柄,使得他終於甦醒。

至於禍……則是子嗣的死亡,以及權柄提前甦醒後所形成的瑕疵。

但無論如何,這一刻的他,已是主宰。

睜開的眼,凝望了虛無,破開了因果,追尋心中所感。

如他所說,他……看見了許青。

外界雖陌生,但結合曾經的認知,他明白聖地已降臨到了望古。

至於殺自己子嗣者的身份,他不知曉,也沒有必要去認知。

因爲無論對方是誰,這一刻……都是他必須要擊殺的目標。

唯有這般,纔會修補心境,使瑕疵的權柄,得以圓滿。

這與他的道相關!

尤其是他目中所看的身影,雖被自己以族羣曾經的絕巔大帝遺寶剪斷了與外界的聯繫,但卻以一種詭異之法急速隱匿,所以浮邪沒有任何遲疑,向前一步走去。

這一步,落在他閉關的密室內,卻波瀾了天地,撬動了命格,其身影剎那消失。

循着血脈的指引,循着目光的冥冥鎖定,他一步落下的剎那,已然出現在了許青的千里冥域內。

現身的一刻,這裡的規則有了主,法則成了奴。

望古的天道,雖因望古意志的影響,對當年離去的聖地有排斥,但對於到了主宰層次的大能……無論來自何方,都是迎合的。

因爲當年的那些天道,被創造出來,本就是爲了修士而服務。

所以身體落在這千里冥域的瞬間,天地內臣服的規則與法則,成爲了浮邪心念的載體,就好似他化身了天。

他的意,成了天意。

他的念,成了天念。

他要封印此地,那麼此地瞬間封印。

他要滅殺許青,那麼許青的四周,殺機轟然爆發。

這些殺機,是天意所化,是浮邪之念所具。

本是無形。

可無數的無形殺意匯聚在一起後,因浮邪意志的融入,卻成爲了有形。

於是許青的前方,出現了一根擁有五節指骨的紅色手指。

這手指一出,四周的一切彷彿凝固,就連思緒也都被壓下,海水都不再波瀾,唯有極致的殺機,在這一刻撼動所有。

一動之下,就向着此刻心神波瀾萬丈,身軀急速倒退,飛速欲融入音中的許青那裡,驀然一按。

所過之處,海水爆發,天意爆發,殺機爆發。

一按之下,恐怖的威壓,可怕的殺傷,以一種不可阻擋,不可抵抗的氣勢,臨近許青。

影子哀嚎,神藤碎裂。

月光碎開,音權黯淡。

九黎也好,大玄天甲也罷,所有的手段全部失去了效果。

那根手指,彷彿命中註定,直接落在了許青的身上。

轟!

他的一切阻礙,都失去了作用,他的一切神通術法,都隨之碎裂。

所有,似乎都沒有了意義。

排山倒海之力,席捲毀滅之威,以摧枯拉朽之勢,轟擊他的全部,要將其靈魂撕裂,要將其肉身崩潰。

要將他,形神俱滅!

許青全身轟鳴,身體被風暴橫掃,驟然倒卷。

但卻並未崩潰!

這一幕,使得走入此地的浮邪,目中露出一抹異芒。

“原來如此。”

而許青那裡,雖肉身沒有在那主宰一指下崩潰,可卻有大口大口的鮮血,從他嘴裡噴涌。

肉身更是出現了一道道裂縫,一縷縷仙銀,從裂縫內溢出,如鮮血一樣融入海水內。

這些裂縫,不是主宰一指碎出,而是本就存在於許青的身上,那是殘面血肉由仙銀的縫合痕跡。

也是許青身上的封印所在。

主宰一指,雖無法碎滅他的肉身,但……可以讓他被仙銀黏連的肉身,出現重新分離的徵兆。

他的身軀,終究還沒有完全融合。

這也是爲何,七爺告知許青,他肉身如今的防護程度,在主宰之下的原因。

此刻,肉身碎裂的劇痛,如風暴在腦海爆發,撕裂他的感知,摧毀他的思緒。

使得許青身體顫抖,無法形容的痛苦,蔓延全部。

但更讓他雙目赤紅的,是其靈魂上的撕裂之感。

生死危機,更是在這一刻強烈升騰。

但許青這一生,經歷生死不少,如現在的情況,並不陌生,他明白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是要冷靜。

於是強忍着來自身與魂的摧殘,咬牙之下,音之神權爆發,整個人終融入音中,急速遠去。

“離開這裡,想辦法對外傳音!”

但在主宰的親臨中,許青即便是再強悍,也終究有限,此刻雖融入音中遁走,可隨着浮邪的目光落去……

冷漠的聲音,從浮邪口中傳出。

“抹去。”

這是浮邪的權柄之力!

這兩個字出口的剎那,千里範圍內的一切音,都瞬間消失,這不是被奪,也不是被掌控了音權,而是抹去!

抹去所有音,讓其不存在。

而音不存在,融音的身影要是不自己出來,那麼同樣也要被抹去。

於是下一剎,許青的身影不得不從音中顯露。

就在其出現的瞬間,一隻紅色的大手,在許青的上方籠罩。

此手具備七指,成赤色,每一指都是五節指骨,看起來詭異的同時,又如來自黃泉。

此刻出現後,遮蓋了許青的天,佔據了他的世界,向着許青這裡,一把抓來。

沒等落下,掀起的威壓就使得許青身上的裂縫更多,好似被天地鎮壓。

仙銀如血一般,再次流淌,那種身體要支離破碎的感覺,還有靈魂被碾壓的虛弱之意,使得生死之念,成了滔天大浪。

欲淹沒所有。

許青口中鮮血噴涌,目中更爲赤紅。

危機關頭,他神情露出果斷,沒有半點遲疑雙手擡起,向着四周驀然一揮。

頓時自爆的波動,在這千里驚天而起。

這一處戰場,是許青爲龍輦巨人所佈置的千里冥域,其內他佈置了太多的神源,可以讓他的神權於此地更好的發揮。

如今隨着自爆波動的擴散,眨眼間,千里冥域無聲爆發。

大量被他佈置神源的地方,成了一個個爆裂點,足足數百,此刻齊齊崩潰,每一次爆開,這裡的恐怖就增加一分。

最終全部炸裂後,形成了驚世的風暴,以許青爲中心,向着上方橫掃。

直奔籠罩而來的巨大手掌!

雖這全部的過程,因抹去權柄的存在,從始至終都是無聲無息,可這風暴內閃耀着紫月之光,還有毒禁之力,使得千里風暴被加持,威力更勝。

最終越來越大,如海底神山的爆發,捲動逆天之勢向着抓來的主宰之手,狠狠一撞。

那主宰大手,在半空一頓。

風暴將其支撐!

可主宰如神靈,這風暴雖浩瀚,但也只能讓其一頓罷了。

最後還是驟然落下。

轟擊海底。

千里範圍的海底平原,頓時碎裂,凹陷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可這兩股力量的碰觸,終還是一定程度上略微化解了抹去權柄之威,使得聲音微弱的傳了出來。

一開始還輕微,可瞬息間,就驟然擴散。

許青要的,就是這散出的聲音!

幾乎在聲音傳出的剎那,他的身影在承受了重創下,藉助此聲,融音遠去。

鮮血,噴灑在了海水中。

仙銀,流淌在了虛無內。

聲音所過,一片銀紅。

而聲音內,許青的意識逐漸模糊,神念也在潰散,可依舊全力逃遁。

所去方向,是他冥冥所感,如今正向此地走來的龍輩所在!

與此同時,在許青這裡生死危機的一刻,於聖瀾大域之外,衣族所在的大域內,一處五顏六色的衣團裡,二牛正呼呼大睡。

他的四周,都是各種各樣的女子衣服,將其簇擁。顯然他在衣族很受歡迎,也有很多可以一起睡的好朋友。

如那隻手套,如今就躺在他的胸口上,手指在那裡繞着圈圈….

直至下一瞬,二牛忽然身體一震,猛地睜開眼。

他的甦醒,也使得四周的衣團紛紛醒來,彼此漂浮在他的四周,那隻手套一樣這般,在二牛的面前比劃了幾個手勢,似在問詢二牛怎麼了。

二牛撓了撓頭,臉上露出迷惑。

“沒啥,就是做了個噩夢。”

“夢裡,小阿青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這個夢好奇怪。”

二牛喃喃,那些衣團聽聞後,各自飄舞,似在安撫。

“你們說的也對,可能是我這段時間太累了,你們還要給我按摩?”

二牛舔了舔嘴脣。

“行吧,那就繼續睡會,你們給我按按好了。”

說着,二牛興奮的躺了下來。

可下一瞬,他忽然又坐起。

“不行,我還是回一趟南凰洲吧,總感覺好像有什麼事發生了。”

“你們要是不捨得我,和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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