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一聲大喊,衆人反應過來,鄭森連忙指揮黑影們從城頭墜下。
幾名黑影反應過來,急忙將繩子套在爲首黑衣人的腰上,先將他放下。
趙銘有些納悶,這人好像沒啥身手,爬上來做什麼呢?
“快走!”看見清軍接近,趙銘擋在外圍,大聲喝道。
黑影們看見又一夥清軍殺到,紛紛取了腰間繩索套住牆垛,翻身下城,而趕來的甲兵上來就揮刀狂砍,長矛亂戳,嘴角還發出一陣粗野的怪叫。
趙銘聽不懂他們說的滿語蒙語,總之肯定不是好話。
“我草泥馬!”趙銘一手抓住刺來的槍桿,手一扯,腳一踹,將清兵踢飛,把長槍奪在手中,動作乾淨利落。
他接着以槍做棍,也沒什麼章法,就是力氣大,速度快,轉瞬間就打倒六七人,清兵紛紛倒地哀嚎。
趙銘被自己的生猛震驚了,只是沒想到,自己這麼猛,居然還是沒將清兵的氣焰打下去,反而激起了甲兵的怒氣,穿着白色盔甲的滿洲甲兵,紛紛怪叫着揮刀劈來。
趙銘覺得自己生猛異常,自己看着都怕,不想這些韃子居然不怕自己。
這讓趙銘大怒,他一直把槍當棍子使,只是把韃子打得失去行動能力,不太敢殺人,可他見韃子像野獸一樣瘋狂,刀刀想要自己性命,被逼急後,槍花一抖,迅疾刺出,就刺中一名甲兵的咽喉,然後用力一挑,屍體砸倒一片清兵。
“殺人了!”不過趙銘好像沒啥感覺,反而手持長槍,殺得暢快淋漓,長槍矛頭鋒利,他長槍連刺,帶起蓬蓬血霧,大槍一掃就打倒一片清兵。
“有種的放馬過來。”趙銘手持大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悍勇的清軍們終於面帶懼色,他們一路打進江南,就沒遇到過像樣的抵抗,明朝的軍隊都是慫包,這種猛人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蠻子,可敢通報姓名,你若投降,豫王爺必會厚待。”一名穿着白色盔甲的領催用生硬的漢話喊道。
“揚名立萬,打出名氣的機會來了!”趙銘心中一喜,幹什麼事情,講究的就是一個名氣,“老子姓趙名銘,韃子有種來殺我!”
說完,他一腳猛踢地上刀柄,戰刀飛射出去,直接捅入領催腹部,韃子重傷倒地。
一陣騷動,清軍士卒終於有些恐懼,另一名領催手一揮,手持戰刀的士卒退開,一隊訓練有素的火銃手出現,他們迅速端起了鳥銃。
“博安兄,快走!”鄭森騎在牆上一聲疾呼。
“娘個劈的,火槍!”趙銘駭了一跳,轉身就跑。
“砰砰砰!”清軍鳥銃手齊齊開槍,硝煙瀰漫,遮蔽視線。
白甲領催揮手扇了扇,風將煙霧吹散,牆垛上繩子還在,但人都不見了。
領催探出頭來,見護城河裡,十多個身影向外遊,清軍弓箭鳥銃一起招呼,彈丸射入水中,濺起一朵朵水花。
領催沒有開城門追擊的權限,他見黑影遊走,氣得一拳砸在牆垛上,“你們墜城下去追,你去報告王爺。”
南京城,宮城裡,大殿中點着幾十支大蜡,將裡面照得通明。
一個頭皮光禿禿,腦後留着銅錢大小頭髮,紮成鼠尾小辮,身上穿着精良白色甲冑,滿身戾氣的漢子,坐在大殿中間,身前的案子上擺着一隻煮熟的豬頭,上面插着一把匕首。
此人就是滿清的豫王,多爾滾的弟弟,鑲白旗的旗主愛新覺羅.多鐸,他如今只有三十多歲,卻已久經戰陣,爲滿清的江山立下汗馬功勞,身上散發着驕橫跋扈的氣息。
在多鐸身前,一名旗丁伏地稟報,有蠻子夜裡偷屍,在通濟門殺了三十三名旗丁,一個領催,還打傷了十多人,而對手只有十多人,且其中多數人是被同一人所殺。
“趙銘?”多鐸皺起眉頭,他沒聽過這號人。
大清兵入關以來,還沒遇見過兵力比別人多,損失卻比別人大的情況。
那些屍體是多鐸用來震懾蠻子,讓他們知道不降大清的後果,現在被人偷走,還殺了他三十多名士卒,這就是在打他的臉了。
多鐸心裡大怒,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這樣的統兵大將,通常都是喜怒不形於色,“傳令李率泰領兩個牛錄出城追擊,將這個趙銘抓回來,本王要拿他的心肝下酒!”
“喳!”旗丁行了一禮,飛奔而去。
片刻後,通濟門打開,吊橋落下,一員藍甲清將,手提大槍,縱馬疾馳而出,身後六百騎兵,馬蹄“噠噠”的魚貫出城。
趙銘等人遊過護城河,便一路狂奔,跑了十多裡,進入一片樹林。
“博安兄,沒有追兵,歇一會兒吧!”何文成雙手撐着膝蓋,肺都快炸了。
這時天色漸亮,趙銘聞聲衝出去幾步,才慢慢停下來,將左右腋下夾着的兩具屍體放在地上,氣喘吁吁。
衆人也都跑得肺部炸裂,黑衣人們一個個都被趙銘給驚呆了,他們早就跑不起了,可是看見趙銘一手夾着一具屍體,再前狂奔,一個個也只能跟着跑。
這時見趙銘停下,衆人立刻就倒在地上氣喘吁吁。
“草,我中彈了!”趙銘忽然一聲驚呼,一枚鉛彈打中了手臂。
一陣鑽心的疼痛從手臂傳來,趙銘背後驚出一身虛汗,我還以爲我刀槍不入了,看來只是身體比一般人強,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後的影響。
鄭森忙走過來,幫趙銘查看,要幫趙銘取彈,趙銘想要拒絕,可是條件有限,也沒別的辦法,反正沒麻藥可打,始終要取,便點頭同意了。
鄭森顯然沒有經驗,燒紅的匕首一陣亂戳,給他將鉛彈取出,疼得趙銘直冒冷汗,他一動刀,趙銘身子就僵直的一挺。
這時一名黑衣人走過來,給趙銘傷口撒了火藥,然後一點,便看見這位猛的不像話的仁兄,身子一挺,面孔猙獰的在地上打起滾來,嘴裡不停的發出他們聽不懂的方言,“草泥馬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