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在石灰山與孔有德激戰,江南各地義軍爲了配合趙銘,爲了給浙江明軍分擔壓力,都行動了起來。
吳易在太湖,便下令天地會收集消息,派遣太湖義軍四處襲擊清軍,江南大地十分熱鬧。
爲了牽制清軍攻擊浙江,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襲擾清軍的糧道。
在明軍衝入長江後,清軍漕運被阻斷,湖廣、江西、兩淮的糧食,都無法走大運河將糧食運到浙江。
清軍便從南直隸各縣調糧,而糧隊、糧船,便成了天地會和義軍襲擊的主要目標。
胡爲宗收到了趙銘的指示後,便親自挑選了一些天地會的好手,組建了一支特殊的隊伍,他們不但刺殺清廷狗官,收集情報,有時候還組織人馬搶劫清兵軍糧。
太湖東南方,嘉興縣境內的一片樹林裡,天地會嘉興分舵舵主餘太初,用樹枝在地上畫道:“香主,都打聽清楚了,嘉興的狗官徵了一批糧食,裝船停在馮家浜,我準備晚上帶弟兄趁機跳上去,把糧食偷偷卸下來,然後安排百十號人擡走,您看咋樣?”
胡爲宗笑道:“嘉興縣的清軍窩在城裡不敢出來,馮家浜離縣城十多裡,你就這點魄力!”
餘太初原來是碼頭苦力,掙辛苦錢的尋常人家,手下有幾個漢子跟着,接些碼頭上的活計,沒幹過什麼大買賣。
餘太初聞語,惱羞成怒,想了想一下折斷樹枝,“那就一不作二不休,把船燒了,把糧搶了,將押船的清狗都打死,再發動附近百姓,將糧食全部搬走!”
胡爲宗聞語,點頭滿意的笑了:“就這麼幹。”
嘉興縣靠近義軍活動區域,不過卻是清軍地盤,大鼓義軍不敢過來,胡爲宗只帶了十多個弟兄,但都十分精悍。
是夜,馮家浜附近的大運河邊上,十幾個穿着黑色勁裝的漢子趴在岸邊草叢內,目光注視着江上糧船。
船上點着火炬,幾名清軍沒精打采站在船弦邊上,哈氣連天。
他們是負責護糧的清軍,嘉興是清軍控制的地區,不似長江沿岸那樣鬧騰,目前還算安全,清軍警惕不高,他們主要是防備毛賊扒竊糧食。
月光下,船上火炬忽閃忽閃,四下靜寂無比,胡爲宗等人悄悄涉水,游到船邊,觀察一陣後,低聲喝令,“上!”
天地會的好漢們悄悄上船,從後抱着清軍腦袋迅捷的一扭,發出一聲脆響,便將清軍的屍體輕輕放倒在船上。
好漢們躍上船隻,便揮刀砍殺,胡爲宗雙刀翻飛,將清兵一一放倒,清兵連連跳入水中逃命。
這時餘太初揮動火炬,打了個信號,運河西岸立時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身影,成百上千的百姓,推着獨輪車,挑着扁擔籮筐,來到河邊。
百姓將船拉到岸邊,搭上船梯,而上千百姓搬家的功夫是不容置疑的,很快就將船上糧食、物資搬了乾淨,瓜分一空。
糧食搬完,胡爲宗隨即一把火燒了清軍糧船,火光引起了嘉興駐軍的注意,近千清兵連夜出城,立刻就遭了埋伏,踩了幾個陷阱,中了十多支箭矢,死傷三十多人,一路膽顫心驚的來到馮家浜。
這時胡爲宗早已撤離,清軍只見河面上火光熊熊,映紅了清將的臉龐。
看地上腳印和車轍印,便知道肯定有刁民幫忙,否則糧食不可能這麼快就搬光。
爲首的清將大怒,連夜掃蕩周圍幾個村子,但凡搜到藏有糧食,還有物資,立刻全村殺光!
天地會早招呼過,讓附近百姓,拿了糧食後,先躲一躲,不過還是有些頑固的人,以及一些人覺得自己沒幫忙,便沒事情的人,認爲清兵不會亂殺,卻被憤怒的清兵殺死,村子燃起大火,哭聲震天。
這時胡爲宗等人並未帶糧食,直接撤到了十多裡外的一片樹林裡,衆人坐在地上,一邊啃着乾糧,一邊歇息,一名天地會漢子連滾帶爬奔來,“香主,有敵軍!”
胡爲宗聞語一驚,衆人嚇得紛紛站起身,餘太初驚呼道:“清狗居然追上來了!”
“舵主,好像不是追我們的,似乎是清狗在過兵!”漢子慌道。
“過兵,有多少人?”胡爲宗皺眉道。
漢子道:“夜裡看不清,不過隊伍很長,怕有萬人。”
有萬人,衆人感到驚訝,議論紛紛。
胡爲宗聞語,擺了擺手,衆人安靜下來,紛紛屏住呼吸,片刻,胡爲宗沉聲道,“走,看看去。”
不多時,衆人來到一片樹林,便見外面的官道上,一支浩浩蕩蕩的軍隊,緩緩而行。
這正是從浙東趕回的清軍,他們晝伏夜出,秘密進軍,奉了多鐸之命,向松江府挺進,設法阻止趙銘逃離,想將趙銘殲滅於長江之內。
樹林中胡爲宗眉頭緊皺的注視着清軍行軍,嘴裡呢喃道:“哪裡來的清軍,他們鬼鬼祟祟的去松江府做什麼?”
胡爲宗想了想,忽然低聲囑咐道:“太初,你繼續監視,我要去一趟南京!”
衆人都感覺的情況特殊,嘉興沒有這麼多清軍,這支清軍從南而來,莫不是清軍主力回援呢?
多鐸最喜歡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喜歡突然殺至,給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多鐸主力回師江南,而明軍又沒準備的話,可能會遭受大敗。
餘太初忙點了點頭,“香主小心!”
胡爲宗微微頷首,拍了拍餘太初的肩膀,便轉身向西北方向而去。
南京內城外,石灰山上的戰鬥,已經停歇,激戰多日,雙方都損失慘重,而清軍似乎是打累了一般,終於停止了攻擊。
這時明軍器械已經消化得差不多,趙銘不禁稍微鬆了口氣,忙指揮屬下,加固防禦。
在經過多日戰鬥後,趙銘對於幾千人馬怎打仗,怎麼佈防,也都有了些瞭解,逐漸掌握如何統兵打仗。
此時趙銘站在一處山嶺,李元胤忽然出現在山腰,大聲喊道:“趙將軍,胡香主到了,說是有緊急軍情稟報。”
趙銘聞語一愣,忙急聲道:“人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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